“哎呀,真實身份一不小心就洩露了呢。”李羨魚吐了吐舌頭,神色不慌,帶著俏皮和不好意思的尷尬。

他早已摸清李佩雲的脾性,這傢伙吃軟不吃硬,有心理潔癖,喜歡坦率直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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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有特權的,這點不能反駁,因為是事實。

李羨魚若是做出矯揉造作,或者愧疚尷尬的表情,反而是把李佩雲帶進坑裡,讓他心生惱怒。反之,若是他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李佩雲心裡那股不舒服勁就會減輕。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去接近傑森卡舒布?我是揹著任務來的。”李羨魚說:“我是寶澤的編外人員,編外人員你懂不。”

李佩雲點點頭,他是知道的,寶澤分正式員工、編外員工、臨時工。臨時工就是賞金獵人,接一些寶澤騰不出手來處理的任務賺取積分,透過積分從寶澤那裡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要不是邪教徒,任何血裔都可以當寶澤的臨時工。不享受任何福利,不享受任何保險,出了事自己承擔。這就是臨時工,莫得人權。

編外員工,成立的初衷是考察一些血裔家族中的子弟。給與他們正式員工的待遇,但不承認他們的身份,就像古代老爺們養在外頭的外室,吃香的喝辣的,但沒有名分。

夏小雪和幽萌羽就是編外人員,編外人員需要長達三年的考察,確認你這個人不是二五仔,才能正式加入寶澤。通常從編外員工晉升正式員工,直接跨越見習、低階員工,成為一名中流砥柱的中級員工。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抓你的,”李羨魚拍了拍李佩雲肩膀:“寶澤其實對你不怎麼上心,能抓就抓,不能抓就算。咱們現在是朋友,我這人幫親不幫理,肯定站你這邊。”

李佩雲:“......”

雖然被隱瞞了身份感覺不爽,但聽了這番話,他忽然覺得沒什麼。

竟受用的很。

“你們能用英語說話嗎,嘰裡咕嚕的,也聽不懂。”里昂嘀咕道。

李羨魚和李佩雲都沒搭理他,後者想了想,眉頭一皺:“所以,你打算摻和到這件事上?”

“嗯。”李羨魚點點頭,舒展懶腰,挺胸的動作讓36d矽膠亭亭玉立,里昂和卡路里眼睛都恨不得掉進去。血騎士也在偷看,然後被佩絲敲了個暴慄。

“就像嗅到獨家新聞的記者,放棄豈不是太可惜,這筆業績要是做成了,我能休息一整年呢。”說著,他假裝很仗義的樣子:“不過你別摻和進來,出了事兒,我可以逃回中國,有寶澤庇護著。可你現在是打算在歐洲長期居住,可不能把教廷得罪死了。”

她這是覺得我怕事?

李佩雲暗暗皺眉,嘴上漫不經心的說:“就算我現在抽身而退也晚了,不出所料的話,我和你都已列入教廷的通緝名單。既然如此,不如陪他們玩玩。反正我在歐洲閒了這麼久,也覺得無趣。”

對,我只是想找個樂子,不是不放心她。

李羨魚微不可察的翹了翹嘴角,滿臉的感激:“謝謝。”

李佩雲擺擺手。

血騎士在旁邊瞄了他一眼,心說這個妖道傳人太容易激將了吧。很容易被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啊。

但如果李佩雲能加入團隊,對於缺乏高階戰力的自己一夥人來說,無異於久旱逢甘露,所以他沒必要去提點李佩雲。

李佩雲來歐洲差不多兩個月了,兩個月的時間裡,有種人生失去目標的感覺。

以前有一個李羨魚在後面緊追不捨,讓他不得不拼命修煉,生怕被趕超.....最後還是被趕超了。

然後緊迫感變成了不能被落下太多,他開始追逐李羨魚的背影。

雖然恨,雖然討厭,雖然壓力大,其實日子過的很充實。

所以當初得知李羨魚隕落,李佩雲暴怒的幾乎失控,並不是對他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而是目標消失了,一下子,整個人都變的空虛。

就好比你玩一款遊戲,被boss虐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砸了電腦。可真有人幫你把電腦砸了,你會氣的掐死他。

來到歐洲後,日子過的並不好,他畢竟離家太久了,又是孤傲寡言的性格,不合群,與家族的人待在一起,沒有那種暖融融心裡得到寄託的感覺。

在歐洲也不用擔心被寶澤的人衝進來門來抓捕,一生之敵也死了,李佩雲感覺自己的生活空虛寂寞冷,除了麻木的修煉,根本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參加聯賽也只是一種靜極思動的消遣。

現在,摻和進血騎士和教廷的事件裡,雖然危險,可對他來說,同樣是一種心理的慰藉。

......

教廷總部位於歐洲邊境的一座小國,很富裕,出了名的富裕。

最發達的是旅遊業,每年接待的世界各國遊客多達幾千萬。同時,這裡還是全世界信徒心目中的聖地。旅遊業一半都是朝聖的信徒們帶動起來的。

政治制度與英國一樣,君主立憲制,實際掌控國家的是教廷。國王全家都是教廷忠誠的信徒。

龍騎士乘坐灣流連夜趕回教廷總部,遞交了任務報告,天沒亮,就早早的等候著教皇的召見。

他站在大教堂外的高樓上,沉默的凝視著早起的信徒們進二號大教堂朝拜。

二號大教堂是教廷內部的叫法,教廷還有一個大教堂,那裡不對普通人開放,是教廷核心高層們開會、舉行彌撒的地方:一號大教堂。

一號大教堂開門的時間比二號大教堂晚,因為教廷的主教們需要忙活完二號教堂的事務,才能抽出身過來開會。

龍騎士已經審完庫爾特,並把他放回家了。

唐德說的沒錯,當年佩絲確實被教廷內部的人出賣,而且出賣她的人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正是已經伏法的樞機主教(紅衣大主教),這點已是毋庸置疑。

而當年親手斬殺樞機主教的就是龍騎士本人,罪名是勾結邪教。

“煉製墮天使,很可能是樞機主教與邪教勾結密謀的事件之一。”

這樣的推測最符合真相,樞機主教雖然伏法,其黨羽必然還在,那麼有人接收墮天使佩絲便可以解釋的通。

“唐德如果真的問心無愧,為何要觸犯教皇?這件事明明可以理解的。”

龍騎士捏了捏眉心,一陣頭大,裡面肯定還有他沒想到關鍵之處。他覺得自己肯定忽略了什麼重要線索。

至於樞機主教為何會有煉製墮天使的機密資料,他反而不奇怪,貪婪是人類的本質,哪怕是主也無法杜絕人內心的黑暗。

不管是教廷還是那些覆滅教廷統治的“勇士”,龍騎士不相信任何一方會真的把墮天使的煉製秘法毀掉。

當~

鐘聲想起,意味著一號教堂的會議開始了。不知不覺,他在這裡站了近一個小時。

龍騎士踏著鐘聲進入一號大教堂,首先看見的是金燦燦的巨大十字架,高六米,通體純金澆築。背景是雕刻著主和生母的浮雕。

穹頂的壁畫描繪著天國的景象,在天窗折射進來的陽光中,籠罩著夢幻般的朦朧光暈。

教皇格列本尼迪克坐在專屬於他的華麗王座,頭戴金冠,身披華袍,表情祥和寧靜,帶著慈愛柔和的眼神望著一眾高層。

這個老人已經高居王座,俯視教廷長達一個世紀。

他是教廷史上罕見的長壽教皇,龍騎士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覲見他時,他便是這般坐姿,這般神情,四十多年過去了,他的氣血依然旺盛。

這位是信徒心目中的神,更是教廷血裔們心中的神。

從小聽著他的傳說長大,從小聆聽著他的教誨,在他威嚴如海,又慈祥如父的目光中茁壯成長。

誰都可以是墮落者,但教皇不會,就像古代的國王,任何人都會是叛國者,唯獨國王不會,因為整個國家都是他的。

會議的內容類似古代君臣奏對,由各主教們匯報工作情況,提出問題,再由教皇裁決。或各部門已經做出相應對策,教皇只需要點點頭,說一句:ok。

龍騎士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雖說他是戰力巔峰的武夫,是懸在教廷成員頭上的刀,但日常事務中,他並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和權力。

教廷有很多部門,國務院、樞機院、教會公共事務理事會、九大聖部、會議團、各大事務處等等。

這些部門宛如機械部件,維持著教廷這個龐大機構的運轉。

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漸漸走入尾聲,教皇格列本尼迪克的目光掠過眾人,落在角落裡端坐的龍騎士。

聲音威嚴洪亮:“凱爾,你的任務報告我已經看過了。”

凱爾起身,右手抵在心臟,九十度躬身,“抱歉,冕下,我未能完成任務。”

周圍的主教和部門負責人們竊竊私語。

教皇淡淡道:“你已經盡力了。”

“關於任務報告,我有一點需要補充。”龍騎士說完,得到教皇點頭允許後,繼續說道:“任務失敗後,我便立刻讓人查了李倩予的身份,此人來歷神秘,能查到的資料只是“新人類”散修組織的成員。卻查不到她過往的記錄。”

教皇面無表情,靜靜的聽著。

大多數人都不值得他關注,他聽一聽,只是因為教皇這個身份需要聽一聽。

龍騎士繼續道:“我懷疑她是隱藏極好的邪教徒,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她的身份。”

主教們面面相覷,龍騎士的意思,是斷定血騎士與邪教徒為伍了。任務報告他們沒看,李倩予這號人物更是從未耳聞,但他們知道龍騎士在負責血騎士的案件。

就在一個多月前,血騎士背叛了教廷,聖殿騎士團長,本該是為教廷衝鋒陷陣,抵禦外敵的騎士,不料竟投靠邪教,背叛了主,背叛了教廷。

再聯想到幾年前紅衣大主教同樣因此伏法,不禁令人感嘆,近幾年真是多事之秋。

但也有人不同意龍騎士的看法,“或許是喬裝易容了呢。”

龍騎士搖頭:“不可能,容貌易改,如此鮮明的異能特徵卻是變不了的。”

如果是某個高手易容喬裝,容貌可以變,異能是無法改變的,李倩予的魅惑異能,註定她絕非平庸之輩。然而之前卻壓根沒有這號人物的資訊。唯一的解釋,隱藏身份的邪教徒。

這附和邪教的行事風格,他們會在暗中培養秘密殺手,平時隱藏的很好,等到關鍵時刻才動用。這樣的人,之前的履歷往往是一片空白。

龍騎士覺得這一切都顯得迷霧重重,按照他之前的想法,血騎士和教廷或許存在誤會,他雖然與墮天使聯手觸犯教皇,但罪魁禍首應該是已經伏法的樞機院大主教。血騎士本人不該與邪教產生關聯。

現在李倩予的出現,改變了他的看法。

“如此鮮明的異能特徵?”那位主教看向龍騎士。

主教們紛紛看來。

“那是我見過,最強的魅惑異能。”龍騎士回覆。

“是個女子?”

“是的。”

主教們面面相覷,竟然連龍騎士都這麼說,那女子得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龍騎士繼續道:“但屬下認為,血騎士背叛一案,仍然存在疑點。屬下懇請教皇撤銷追殺令,換個方式徹查此案。”

四面響起小小的喧譁。

追殺令不但是教皇親自下達,還經過會議團的一致認可,斷斷是不能撤的,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撤銷?戒律騎士團從來不會要求撤銷追殺令。”蒼老的聲音從教堂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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