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正在為自己的措辭感到不合心意時, 暖香卻氣得火冒三丈, 指著梅仁怒道:“你是不是不想負責?”

梅仁搖搖頭:“不是。”

“那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是。”

“那為什麼不肯娶我?”

“我可沒這樣說過, 你願意嫁給我嗎?”

終於得到夢寐以求的答覆, 暖香瞬間沒有了興師問罪的氣勢洶洶,她嬌羞地垂下視線,點了點頭輕聲道:“願意。”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我願意。”

梅仁湊近又故意戲弄道:“聽不到。大聲點。”

暖香又羞又惱,一跺腳嬌嗔道:“你!”

“我怎麼了?”梅仁正一臉壞笑得看著暖香, 沒想到暖香卻生猛地抓起他, 霸氣地吻了上去,然後如宣示主權道:“我願意嫁給你。聽明白了嗎?”

梅仁被這突來的一吻, 弄得不知所措, 他瞪大眼睛看著暖香, 結結巴巴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暖香理直氣壯道:“你是我的男人,親一下會死啊!”

梅仁半晌沒回過神來,他眨了眨眼睛, 愣愣道:“你這也太霸道了吧!我怎麼都沒發現呢?之前, 你可是溫婉可人, 柔情似水, 現在怎麼說變就變?”

暖香慌忙解釋道:“嚇著你了啊!我是被逼急了, 才會這樣……”

梅仁笑著打斷道:“不!我倒覺得別有一番情趣, 偶爾為之,還是可以的。話說回來,既然你願

意嫁給我,咱們先得約法三章, 首先,多虧書香提醒,婚後梳妝檯和衣櫃的使用權,由我來支配,還有……”

還沒等梅仁說完,暖香無意間瞥見,梅仁身下壓著的名單,她便順手拿來,笑道:“書香說你在這兒舞文弄武,一呆就是一整天,你都寫了些什麼,讓我也瞧瞧。”

見狀,梅仁慌忙起身奪過暖香手中的名單,笑道:“不過是幾句歪詩,沒什麼好看的?”

暖香見他神色鬼祟,便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是嗎?寫給誰的?”

他討好道:“當然是寫給你的。”

“那念來聽聽。”

梅仁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便硬著頭皮道:“好啊!”他把手中的紙展開念道:“月色,月色,撩人兮,不如……不如佳人絕色兮。”

當胡謅完第一句,他自我感覺極其良好:“哎喲!可以嘛!看來我對作詩還是蠻有天賦的嘛!”

當有了這番自信,梅仁便吟得更起勁道:“星河,星河,璀璨兮,不如佳人美目兮。夜風,夜風,輕柔兮,不如佳人柔情兮。佳人何所在,暖香入心來。”

聽到梅仁這番吟誦,暖香方才打消了疑慮,她看著梅仁滿是動情道:“這真是寫給我的啊?”

梅仁將紙收起,點頭道:“當然。暖香入心來。還能有假!”

“這詩太美了,能送給我嗎?”說著,她便滿是期待地向梅仁討要。

梅仁做賊心虛,慌得將紙收到身後:“不能!”

“為什麼啊?”

“因為……因為這是底稿,對,底稿!上面有很多改動的地方,特別潦草,這樣送出去,多不合

適啊!等明天重新抄份工整的再送給你。”

暖香柔情蜜意地倚在他懷中,點頭道:“那好!梅郎,明天可別忘了。”

“當然!不會。”梅仁生硬的應承著。

正在倆人卿卿我我之時,梅仁突然想到語瑾和喚雨,便裝作很隨意地問道:“我聽說書香說,最

近喚雨正在教嫂子做賬,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暖香抬起頭用極仰慕的眼神,看著梅仁笑道:“梅郎,也懂得做賬?”

“懂一點點。”

“梅郎不僅懂得詩詞,還會做賬,真是博學多才!”

“我才沒有那麼好!若說到博學多才,自然比不上喚雨,對吧!”

暖香點了點頭:“喚雨公子的確很好。不僅滿腹才學,而且為人也很熱心。多虧他的幫助,王妃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學會做賬。”

“既然要教學,他是不是常來我嫂子院裡串門子?”

暖香對梅仁絲毫沒有戒心,便照實直說道:“雖然,王妃已經學會做賬,可喚雨公子還是會常來咱們院裡,喝喝茶同王妃下棋聊天。他的琴藝高超,時常會同王妃琴音合奏。王妃還常誇讚他是,懂得高山流水之意的難得知音。”

聽到這兒,梅仁心中不由火大:“這語瑾,好歹也是咱們袁家的媳婦,怎麼能同別的男人琴瑟和鳴,這麼不知道分寸!袁哥已經丟了一個媳婦,不能再弄沒一個,他不在這兒,我得替他看緊了。”

這樣盤算著,梅仁便故意向暖香道:“有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嫂子。”

見梅仁說得神秘兮兮,暖香便特別上心道:“什麼事啊?”

“別看我袁哥冷冷冰冰,好像對嫂子滿不在乎。可心裡卻在乎的要命,他還特別小心眼。他要是看到嫂子同男人多說了會兒話,都嫉妒得要命。每回他都是憋著氣回到屋子,又是掀桌子,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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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砸東西,樣子可嚇人了!”

暖香抬起頭看著梅仁,滿是懷疑道:“王爺看著很大度,不像這個嫉妒成性的人啊!”

“你這就不懂了。再大度的男人,對於自己在乎的女人,都是眼裡揉不進砂子的。”

暖香點點頭,還是不免疑惑道:“話雖如此,可王爺真有那麼在乎王妃嗎?我看著怎麼不像那麼回事啊?”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嘛!之前嫂子那麼倔,害袁哥碰了多少釘子。就算在乎,可王爺的尊嚴還是擺在那兒,總不好再去熱臉貼冷屁股了吧!”

聽到這話,暖香滿心疑惑頓時散去,她喜笑顏開道:“梅郎同王爺情同手足,肯定是最瞭解的王爺的人。知道王爺對王妃心意如此,那我這個做奴婢也算是放下心頭大石了。”

見暖香終於上道,梅仁笑著點點頭,又不忘提醒道:“這關係到袁哥的面子和尊嚴,千萬不能告訴嫂子。”

暖香嘴裡雖應承著,可心裡已經有了別的主意。

在梅仁為了保命,在府裡瞎折騰的這幾天,身居高位的三司重臣,乃至朝廷上下都為處置袁一的事傷透腦筋。

其實,對於朝廷暗暗凝聚成的每股勢力來說,他們就如盤旋蒼穹伺機而動的禿鷹。

一旦發現權利的猛獸被主人丟進牢籠,他們便會興奮地群起而上,等待主人揮起屠刀,宰殺困獸之日,就是他們哄搶噬權之時。

所以,如袁一這樣獨成一派,不向任何勢力靠攏的權利猛獸,向來是眾多雲端之士垂涎的權利佳餚。

因為,他若一死,可得讓出不少權利席位,這正好各方勢力新人冒頭,老人上位好時機。

當有了這層意思,對袁一本身而言,處置其實尤為簡單,那就是除之而後快。

而真正令他們感到為難的是揣測武后的心意,她究竟是想袁一活,還是袁一死。

李唐宗室起兵失敗落下把柄,正好給了武后剷除最後絆腳石的機會。

最終,困獸猶鬥的李唐宗室落得狼狽不堪的下場,無疑是將自己推向武后的屠刀之下,也把李家江山推到了這個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懷中。

至此,武后這個女人用一生練就的詭譎心計,半生鋪就竊國之路,如今只待血洗朝綱以振聲威後,再用一個民心所向的藉口便能君臨天下。

武后登位已經勢不可擋,而袁一這顆鋪路而苦心經營的棋子,其實也無多大用處。

現在朝廷局勢尤為明朗,袁一若是死了,武后輕而易舉就同等價值的替代者。

他若是活著,武后反倒得擔心,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耐心和把握,降服住這匹脫韁野馬。

畢竟,這匹野馬可是有公然挑戰王權,漠視朝綱的劣跡在先,如今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青樓女

子為妃,多虧武后暗中打點圓場,才不至於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如此,在袁一的價值和劣根性,兩兩相抵的情況下,袁一這顆棋子其實對武后而言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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