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 李令月喜得一拍手:“賀蘭哥哥真來了, 我就知道你這主意行得通!”

袁一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不好的是你, 說好的也是你。你們女人還真是說變就變。”

李令月懶得理會他, 她忙不迭地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秀髮,甚至站起身轉了圈,緊張地向他詢問道:“怎麼樣?夠美嗎?”

袁一醋意正濃道:“再美也美不過罌粟, 就別瞎忙活了!再說, 現在我才是你喜歡的人,怎麼著也得顧及點我的感受吧!”

李令月冷笑道:“對我來說, 你的感受就像一坨屎, 誰會去管一坨屎?”

“真不好意思, 讓你嫌棄了,我先走了。你這麼狠,一個人應付賀蘭敏之應該沒問題!”說著,

冷著張臉的袁一真起身往外走。

李令月喝止道:“給我站住!都這個節骨眼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一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這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很不爽, 不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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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怒瞪著他:“你這是故意找茬!”

“也可以這麼說。如果你哄我幾句, 把我哄高興了, 興許我會考慮留下來。”

“你這是在要挾我嗎?”

“嗯……沒錯!”

李令月咬牙切齒道:“你這卑鄙小人!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 我也不會……”

袁一笑著打斷道:“世事無絕對嘛!好心提醒,賀蘭敏之已經上樓了,往這裡走了,還有二十步……十八步……”

袁一邊報著數, 邊一臉嬉笑地看著怒瞪自己的李令月。

“十五步……十三步……”

隨著走廊上的腳步聲越發臨近,李令月臉上惱怒逐漸變成了焦慮,她低頭抿著嘴,始終不肯滿足他的要求。

見狀,袁一壓低聲音道“五步……三步……他就要推門了。你再不說,我可真走了。”

這時,李令月抬起頭,神情倔強道:“你走吧!”

袁一歪著頭看著他,無奈地笑道:“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肯服輸啊!好!我投降,留下來。”

聽到這話,李令月眉梢一挑,神情難掩驚訝。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賀蘭敏之已推門走了進來。

只見賀蘭敏之身著一件月牙白織錦暗紋圓領袍,腰間繫著嵌玉鎏金蹀躞帶,手中握著一把湘妃竹為骨的摺扇。

他的穿著,落落大方的舉止無不透著侯門公子的貴氣。

他容貌極其俊美,又不失硬朗的陽剛之氣。若天底下真有完美一說,那賀蘭敏之這位翩翩佳公

子,很好詮釋何為完美。

賀蘭敏之打量眼站在門邊的倆人,心裡覺得他們像是在爭執,可嘴上什麼也沒說。

李令月見了賀蘭敏之,滿心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她放下高傲地姿態,臉上不自覺地露出討好的笑容:“賀蘭哥哥,來了啊?”

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可賀蘭敏之依舊冷著張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邁開步子來到桌邊坐下。

雖然賀蘭敏之態度出奇冷漠,可李令月明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只見她絲毫不介意,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坐了下來。

見她這副活像螞蟻見了蜜糖的模樣,袁一心中既惱怒又無奈。因而,他索性裝聾作啞不予理會。

看看這活像被灌了迷魂湯的李令月,何時才能記起這是那裡?自己是誰?來這裡幹嘛?

這樣想著,他便上前正要坐下,賀蘭敏之突然轉頭冷冷看了他一眼,將茶盞往他面前重重一放,用盛氣凌人的口吻道:“倒茶。”

興許,見他想要與主子同坐,賀蘭敏之故意以此提醒他,要別忘了奴才的身份。

即便如此,可他似乎全然忘記,此地此境自己是高壽,而是袁一。

因而,他不免憤憤不平道:“給你倒茶?憑什麼?”

賀蘭敏之眉頭微皺,臉上出現一絲慍怒,他聲音裡帶著高傲的嘲諷:“憑你是奴才!”

“奴才?”雙手環胸的袁一喃喃自語著,低頭陷入了對自己身份的沉思中。

見賀蘭敏之一臉不高興,李令月也拿起茶盞,在桌子上敲了敲,不快道:“喂!你這狗奴才,可越發沒規矩了,給主子倒茶,可是你的分內事!還愣住幹嘛,趕緊的。”

袁一抬起頭,用冷如利劍的眼神看了眼李令月,她不由嚇得一愣,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和煦如暖陽的眼神,可以變得如此寒冷得令人生畏。

袁一什麼也沒說,上前提出茶壺,給賀蘭敏之倒上茶,便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旁。

賀蘭敏之喝了口茶,看了眼還在發愣的李令月,語帶責備:“這裡龍蛇混雜,不是公主該來的地方。待我喝完這杯茶,就送公主回宮吧!”

李令月撅著嘴,滿是不快道:“我還沒玩夠,不想回去!之前,你答應過我,一起騎馬去城郊踏青,到小河邊放風箏,還有上元節帶我逛燈會的承若,一件都沒兌現!”

說到這兒,她的語氣像是越發氣憤道:“這些不提也罷!以前你見了我,還會假意噓寒問暖幾句。可現在,話還沒說上幾句,你就急著把我往宮裡趕。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賀蘭敏之放下茶盞,語氣嚴厲道:“宮外的兇險,遠遠超過了公主的想象。若公主有個什麼閃失,該有多少人為此受罪,公主有考慮過嗎?說句不動聽的,即便是大家閨秀,也懂得三從四德之理,絕不會聽信一些奴才的教唆,打扮成這副模樣,混跡於三教九流之地,失了身份!”

聽到這一大通不留情面的教訓,李令月冷笑搖頭道:“平常你都是寡言少語,只有教訓我的時候,才不會惜字如金!小時候,你明明待我那般好,我們明明那麼親近,可為什麼突然……突然都不見了。或許,你早已不是以前的賀蘭哥哥,我們回不去了。”

說著,李令月眼眶驟然紅了,她淚眼朦朧的看著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卻只有沉默相對,不過,他已卸下那張冷酷的面具。

他們對視許久後,賀蘭敏之的眼神柔軟地看著她,語重心長:“我從來都沒變過,只是我們不再是小孩,有了使命,也有責任,不管願不願都得去履行。無論將來發生什麼,記住,我從來都沒變過。”

李令月猝不及防道:“包括喜歡我這件事嗎?”

這讓賀蘭敏之始料未及,他不由得避開李令月的視線,低頭沉默片刻,方才道:“拋開身份來說,你是我表妹,做哥哥的哪有不喜歡妹妹的。雖然,我平時對你嚴厲了點,可我……”

沒等他說完,李令月便情緒激動地打斷道:“不是這種喜歡,我說的是男女之情。”

這回,賀蘭敏之幾乎沒有過多猶豫,他平靜又自然地看著李令月的眼睛,逐字逐句道:“若是這種,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

聽到回答,李令月痛苦地閉上眼睛,長長吐了口氣,此刻,在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畫面,許多聲音。

最後,停頓在袁一那句:“說實話,你要不是激賀蘭敏之,他一輩子都會這樣藏著掖著。”

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迷失在黑夜中的她,眼前驟然光明重新,她知道自己該走的方向。

她嘴角出現一抹微笑,雖是假裝,卻毫不做作:“賀蘭哥哥謝謝你,終於替我解開了多年的心結。我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喜歡,值得我喜歡的人了。”

說著,她側過頭衝著袁一露出一個幾乎能夠以假亂真的曖昧微笑。

賀蘭敏之也順著她的微笑看向袁一,他皺了皺眉思量了片刻,半信半疑道:“值得你喜歡的人?是誰?”

她沒有直接說出袁一,而是故意引去姓名地說起,袁一進宮保護自己的前因後果。

然後,因為有仇在先,自己如何討厭他,如何費盡心思地整蠱他,而他又是如何不計前嫌地盡心竭力保護自己。

為了喜歡這件事成立,最後,她刻意強調到,正因為這樣的朝夕相處,他們便日久生情,喜歡上彼此。

聽著李令月的敘述,賀蘭敏之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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