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丫鬟把東西放下, 她正要將丫鬟打發走時, 小黑狗撓著衣櫃汪汪的叫喚著, 因為櫃子放在角落, 小黑狗的叫聲又極小,丫鬟只是隱隱聽到一些響動,正要聚精會神細聽時,李令月卻發話:“東西就放這兒吧!本宮待會兒自己弄就行了, 告退吧!”

丫鬟躬身道:“是, 那奴婢先告退了。”

丫鬟正邁開步子要離開,似乎又聽到汪汪的叫喚聲, 她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 便向端坐在一旁的李令月問道:“主子, 您有沒有聽到叫聲?”

李令月神情出奇平靜:“叫聲?什麼叫聲?”

丫鬟蹙著眉將屋子掃視了一遍,像是在尋找聲源:“奴婢隱約聽著像是狗叫聲。”

小黑狗的叫聲明明在屋子裡時隱時現,可李令月睜眼說瞎話道:“沒有啊!本宮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要是沒有被別的事, 就告退吧!”

丫鬟不敢再多言, 帶著滿肚子疑惑退到了屋外。李令月怕小黑狗在櫃子裡悶得難受, 連忙起身把它抱了出來, 而後提起茶壺將奶倒在了本是用來敷臉所用的小金碗裡。

她剛把小金碗放下, 聞到奶香的小黑狗便甩著尾巴湊上前,吐著紅色的小舌頭舔著碗裡的牛奶。不過片刻功夫小黑狗就把牛奶喝光了,它仰著頭衝著正蹲在一旁的李令月叫了幾聲,似乎還讓她再給自己添點。

李令月笑了笑, 提起茶壺又往小金碗裡添了一些,小黑狗又甩著尾巴開心的喝了起來。等喝飽以後,小黑狗完全沒有搭理李令月,而是便腆著圓滾滾的小肚子,爬進擺放在書案邊的小窩睡下。

見此情形,李令月頗有些不痛快走到小窩邊,躬著身子用手戳了戳小黑狗耷拉著的三角耳,沒好氣道:“剛來那會兒可勁巴結人,這會兒混熟了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啊?讓我堂堂太平公主伺候你喝完吃完,連招呼不打就睡了啊,你譜擺得還真夠大嘛!”

正在李令月說話間,小黑狗仰著頭看了眼她,舔了舔她的手這般敷衍的討好過後,便不再搭理她睡了過去。

李令月見夜已深,讓值夜的丫鬟伺候自己稍作梳洗便睡下,這晚她睡得很好,沒有受到祖龍的滋擾,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次日,她出門之前,讓丫鬟拿來一個小竹筐,將小黑狗連同它用過的百寶嵌木匣和小金碗一齊放到其中,而後再一塊錦緞蓋著稍稍掩人耳目之後,便讓院裡的小廝抬著放到了馬車上。

之後,李令月帶著隨行伺候的丫鬟坐上了馬車,當馬車緩緩起行,丫鬟看到擺放在其中的竹筐一個勁的亂動,並發出汪汪的叫聲。丫鬟滿臉驚訝的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李令月,想起昨晚李令月的一些異常舉動,她在心裡琢磨一會兒,便十二分小心道:“主子,那筐裡放著的是條小狗嗎?”

李令月陰沉臉,不悅的訓斥道:“多事!”

丫鬟不敢再多問,安安靜靜在一旁坐著,瞧著李令月時不時的掀開車簾往窗外瞧瞧。當行至一個熱鬧的街市,李令月突然吩咐車伕緩行,等行至一處巷子口,李令月又吩咐車伕停車。

等車停穩之後,李令月走出馬車,吩咐隨行的近衛將車裡的竹筐抬到巷子裡,等目送近衛走到巷子裡將竹筐放下之後,李令月便在丫鬟的攙扶下鑽進了馬車,車伕便揚鞭趕著馬車繼續前行。

臨近黃昏一場磅礴大雨突然而至,忙了整天的李令月還得趕赴宰相府賀壽,當她經過方才那處熱鬧集市時,突然想起小黑狗,不知此時它是不是遇到了一戶肯收養它的好人家?

她正這樣思量著,馬車已經來到宰相府,得知她大駕光臨,身為壽星的宰相親自等在雨中相迎,等她走下了馬車,近侍早已經撐著一把大傘在車旁等候。

見了她宰相殷勤的上前與她寒暄,而她邊向宰相說著些吉祥話,邊則命左右送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賀禮。倆人這般一路說著話,一路往張燈結綵,熱熱鬧鬧的宰相府走。

等壽宴散席之後,已經深夜,李令月坐上馬車一路披星戴月的回到了公主府。等她就寢躺在軟榻上,心裡擔心著小黑狗是不是有了好去處,翻來覆去總睡不著。

她只好寬慰自己,小黑狗雖然是只田園犬,可勝在可愛會討好人,就算像自己這般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喜歡,更何況是其他人,那自然是更願意收養這麼只可愛的傢伙娛己娛人看家護院。

當想到這兒,她蹙了蹙眉自言自語道:“喜歡?可愛?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我堂堂公主怎麼會喜歡那些品種低賤的鄉野村狗?它那黑不溜秋的的樣子,哪裡可愛了?”

她陰陽怪氣的說過一通後,側了個身閉上眼睛漸漸的睡了過去。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想的緣故,她夢見白天那場突然而至的滂沱大雨,她依舊坐在馬車中又恰好路過丟棄小黑狗的那處集市,可這回她沒有匆匆離開,而是叫停了馬車,打著傘獨自走進了那條巷子裡。

她在一個角落裡看到那個用來裝小黑狗的竹筐,她湊上前看了看,卻發現其中空空如也,沒有了小黑狗的身影,也不見了百寶嵌木匣和小金碗。

她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她嘆了口氣正要轉身離去時,突然聽到從附近傳來微弱的汪汪聲,她的滿臉的失落頓散,她嘴角浮現出一抹明媚的微笑,她邊喊著“嘟嘟”,邊尋著聲音去找小黑狗。

這時,渾身溼漉漉的小黑狗從一旁的雜物堆裡跑了出來,她丟下手中的油紙傘,開心不已的一把將小黑狗抱起,她緊緊摟著小黑狗喜極而泣道:“我知道即便我狠心的拋下你,可你還是會在原

地等我,對不對嘟嘟?”

“無論你說什麼都對,只要你開心就好!”

聽到說話聲,李令月嚇得一愣,發現懷中的小黑狗已經不見了,而自己正同穿著一身袞冕之服的祖龍在雨中相擁,她一把將祖龍推開,沒好氣道:“怎麼又是你?我的小黑狗呢?”

祖龍指了指自己:“在這兒!之前,你不是說寡人能夠幻化成任何面孔,蠱惑人心嗎?剛才那下算不算?”

李令月冷冷道:“整天嚷嚷著庇護華夏永盛不衰的祖龍竟在這兒變狗玩,該說你臉皮厚,還是不要臉呢?”

祖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以為寡人為何能死乞白賴的纏你,坦白講寡人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李令月白了他一眼,轉身出了巷子,祖龍也跟著她走了出去。她看著在淅淅瀝瀝的暮雨中三三兩兩的行人正打著傘走在繁華的街市,正穿戴著斗笠蓑衣的車伕正揚鞭駕著馬車在雨中疾馳,而街道兩旁的店鋪絲毫不受驟雨影響,依舊顧客盈門人來人往。

李令月看著雨中繁華的景緻,感覺這裡人事物都是那麼真實熟悉,甚至有著合情合理的邏輯性和高度的和諧性,讓身臨其境的她彷彿覺得這並不是夢,自己確確實實的走在神都雨中的街市中。

當有了這樣的錯覺,她不禁停下腳步,當她看到近前買糕點的鋪子,在心裡一琢磨便走進鋪子裡,她指了指熱氣騰騰的籠屜,向正忙活著的店小二道:“給我來些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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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姑娘稍等!”店小二邊微笑著應承著,邊拿下搭在肩頭的白色手布包著籠屜蓋抬起,問道:“姑娘需要幾個包子?在這兒吃,還是帶走?”

“五個,帶走。”李令月極為敷衍的回答著

店小二手腳利索從一旁抽了張粽葉捲成漏斗形,在用竹塊夾五個鬆軟誘人的包子放在粽葉裡遞給了李令月:“多謝姑娘惠顧,一共是十文錢。”

李令月蹙了蹙眉道:“十文錢?夢裡買東西,還要花錢嗎?”

聽到她這口氣,店小二收起迎客的殷勤微笑,將臉一沉正要教訓她,跟在她身後的祖龍,從懷裡掏出一個銀錠丟給店小二道:“寡人替她付了,不用了找了。”

當店小二看到身穿袞冕之服的祖龍竟沒有絲毫意外,只見他捧著銀子連忙跑到祖龍面前,連連磕頭作揖道:“小人謝過祖龍恩賜!小人謝過祖龍恩賜!”

見此情形,李令月感到之前過分真實的一切,隨著店小二對祖龍過分恭敬而化為泡影,她也終於肯相信此時此刻所經歷的只不過是個近乎真實的夢。

李令月看了眼祖龍,將手中的包子扔給他道:“沒意思!”

祖龍輕巧一抬手輕巧的接過了包子,他邊吃著,邊問道:“如何才能讓你覺得有意思?說出來聽聽,興許寡人能夠替你實現,除了讓寡人別再糾纏這件事。”

李令月聳了聳肩:“那沒有了。”

說完,李令月走進雨中,她走了會兒突然覺得這雨下得很惱人,便對跟在身旁的祖龍道:“淋雨很好玩嗎?把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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