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 李令月都希望得到這樣的機會, 可眼下得到她腦子卻一片空白, 愣了半晌也沒能突出一個字。

見李令月愣了許久, 肚裡飢餓難耐的梅仁又看著眼前的美味珍饈,他嘴饞到不行,只好壯著膽子小聲向李令月詢問道:“我實在餓得不行,能不能你邊想, 我邊吃?”

見李令月微微點了點頭, 梅仁道了謝拿起碗筷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梅仁吃得正歡,聽到李令月問道:“他和罌粟的感情很深厚吧?”

聽到作為兇手的李令月以這種方式提起語瑾, 梅仁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放下碗筷沉默了片刻, 搖了搖頭道:“不。如果你指的感情是夫妻之情,他們連夫妻都算不上,何來很深厚?”

原本視線低垂的她聽到這樣的答案, 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梅仁愣了許久, 方才開口道:“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此時, 梅仁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舊事重提究竟是好還是壞, 他看了眼袁一, 覺得或許自己該把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就算不能替袁一挽回這段感情,可至少能夠讓變得不可理喻的李令月不再折磨袁一。

主意已定,梅仁便無所顧忌道:“我的意思是他們沒有圓房,沒有做過夫妻之實, 自然不能算是夫妻。”

李令月滿眼驚訝的愣了片刻,不自覺地將視線轉向身旁的袁一,她蹙著眉思量許久,等理清思緒,才向梅仁進一步確認道:“只要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你說的這些完全狗屁不通。他們若沒有夫妻之實,罌粟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來的?”

梅仁從容回答道:“孩子是賀蘭敏之的。賀蘭敏之墜崖追捕的官兵就把截獲的語瑾當作貨物買給了當時朝廷的一個大角色,買主知道語瑾肚裡有了孩子,就想把孩子給弄掉,袁哥無意間知道了這件事,就行俠仗義把語瑾拉出火坑。”

“當時語瑾對袁哥的成見很深,非但不領情,還想盡各種辦法逃跑。正因為袁哥知道若沒有他的庇護,語瑾肯定又會像貨物那般被賣來賣去,不想她遭罪就把她強留了下來,而她想要袁哥知難而退,就提出要袁哥明媒正娶才肯留下來,接下來的事,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李令月雙手環胸滿是疑慮不安的咬著手指頭沉默了許久,自顧自的搖著頭,否認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天底下沒有這種好人,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去娶一個沒有任何感情,還大著肚子的女人。他是狼心狗肺的人渣,可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梅仁點點頭:“良心狗肺不至於,他的確也不什麼活菩薩。他這樣做其實也是有私心的,首先當時他作為一個多年的老光棍飽受各種流言蜚語的困擾,什麼受了傷不能人道,什麼偏好男風跟我有一腿。總而言之,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搞得他很苦惱,我也很煩總是不停的要跟人去解釋,所以他就娶了語瑾做擋箭牌,事實證明這的確有效。”

一旁靜靜聽著的李令月不住的搖著頭,待梅仁說完,她反駁道:“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他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婦,像他這般大權在握的王爺,不管是國色天香,還是大家閨秀都會願意投懷送抱。他大可以找一屋子女人止住流言蜚語,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明媒正娶一個名滿天下的青樓

女子?說他沒有企圖心,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

說著,她恨恨的看了眼袁一,冷嘲熱諷道:“他這純屬是想要做□□,又想立牌坊。這樣道貌岸然的的把戲我可見多了。”

梅仁長長嘆了口氣,意味深長道:“袁哥的確可以這樣做,可他很怕應付這些女人。很多年前,袁哥被封為榮郡王的那會兒,陛下曾賜給他十二美人,你應該有所耳聞。這些女人看著和和美美,可一進了門就會變得很麻煩,她們整天勾心鬥角,還耍盡各種手段勾引袁哥,都妄想把他睡服之後成為郡王妃。”

聽到梅仁的這番頗有些指責意味的表述,李令月極為不理解道:“她們為了更好的生存必須這樣做,勾心鬥角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她們是被賞賜來的,便是等待確定名分的妻妾。她們所做的並不是有違倫理的勾引,而是合乎道理的討得丈夫歡心,獲得一個妻妾應該享有的權利。不管是人情還道理她們都毛病,真正有問題的是袁一才對。”

說到這兒,她將視線轉向了袁一,蹙著眉思量了片刻,不由得顯露出憐憫眼神道:“其實十二美人的事我也聽說過,當時我並不相信她們在郡王府待了小半年,嫁出來時卻都是完璧之身。現在我總算知道原因了。”

梅仁也將視線輪椅上的袁一,微笑著接下來話題:“袁哥的確挺能坐懷不亂的。當年十二美人在郡王府攪的血雨腥風我也見識過,她們對待袁哥簡直就像餓狼撲食似的,可袁哥態度始終都是義正言辭拒絕‘你怎麼又爬到了我榻上,把衣裳給我穿好!’‘我沐浴不喜歡被打擾?把衣裳給我穿好!’‘把你的屁股從我腿上挪開,把衣裳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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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仁學著袁一的神態口吻,將這些義正言辭的拒絕說得聲情並茂。可能梅仁學得太過惟妙惟肖,李令月不禁被逗樂,她微笑著搖搖頭:“我要說的並不是坐懷不亂,而是不能人道。”

“這樣啊?”梅仁摩挲著下巴的短鬚想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不瞞你說,這些年我心裡一直這樣犯嘀咕,可又不大敢往這方面想。我不否認坐懷不亂這回事的確存在,可時間跨度這麼長,袁哥對所有女人都這樣,若說沒有男人可以抗拒語瑾的美,那麼沒有男人可以抗拒我義妹雙雙的媚,這樣他都提不起興趣。”

“想當年,我義妹可是不要臉不要皮的纏著袁哥,可袁哥卻像見著瘟神似的躲著她,躲不了就甩臉色。最後實在沒轍,只好大脫手把我義妹塞給了別的男人,他幹過的這些蠢事簡直罄竹難書。”

“以前我只是覺得他嚴肅正直得令人髮指,可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恍然間覺得他之所以這麼做興許是欲蓋彌彰,畢竟這樣的難言之隱不管對哪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之重。說起來你同袁哥做過夫妻應該最有發言權,他是不是……”

梅仁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一臉沉默的李令月,可沒等她說話,梅仁又猜測道:“你同袁哥同床共枕了幾個月卻沒有孩子,而袁哥的體格又精壯如牛,你們是不是也沒發生那些。說起來,當年袁哥差點死在吐蕃,難道閻羅王放過了袁哥,卻沒放過他的二弟,就在那時他的二弟光榮陣亡了。”

見梅仁越說越沒譜,袁一卻只能默默聽著,他不由火大在心裡罵罵咧咧道:“這小混蛋嘴怎麼就這麼賤,什麼陣亡!他不知道多威武雄壯,對吧,二弟!”

對於這些男人間的暗語,李令月並不太明白,因而納悶道:“什麼二弟?陣亡?我不太明白。他好像是獨子,並沒有沒有兄弟。”

梅仁說時不覺得,可聽李令月正兒八經問起來,他竟有些難為情,扭扭捏捏道:“就是……就是……男人的命根子,我們都會習慣把他叫做二弟。”

聽到這樣的答案,李令月的臉譁然紅了,她垂著視線尷尬的愣了片刻,方才說道:“我們之前的談話還是得顧及男女有別,請你注意點!”

梅仁點點頭:“明白。說回正題,你同袁哥有沒有夫妻之實?這對解開謎團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見說著話的梅仁眯著眼投來一抹窺探的眼神,李令月心裡突然慌了,矢口否認道:“沒有。”

這讓袁一氣炸了,可又礙於活死人的身份無法辯白,他只能暗自在心裡不爽:“你撒謊!你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有!你這臭丫頭還怎麼讓我在梅仁面前抬頭挺胸做人!”

聽到這樣的答案,梅仁捂著嘴滿臉詫異的愣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這麼說袁哥真不能……這一時半會,我還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這就難怪了,我曾無數次問他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有什麼不好,他總會這麼說‘她們都很好,可不是令月。’”

“在這之前,我覺得他對你用情至深才會這麼說,現在才知道他這完全就是掩人耳目。在安西都護府的那幾年,他過的很抑鬱幾乎不怎麼說話,可只要一說話必定會是令月長,令月短,令月這,令月那,聽到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他搞得好像沒有你就活不起似的,原本並不是放不下你,只是想把自己營造成一個情有獨鍾的痴漢形象,這樣一來這麼多年他不娶媳婦成家,甚至變態到不碰任何女人就變得合情合理。

“他明明已經做得這麼天衣無縫,可外面的人怎麼還是猜到他有這麼方面的隱疾?所以,他才娶了語瑾,進一步的掩人耳目,不得不說袁哥真是有頭腦!”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條

請假時間:(共計兩天)

請假理由:臨時有時,沒有存稿,預計無法更新。

目標:爭取本月不再請假,日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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