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答案, 他心中的震驚不小, 他蒙了片刻, 問道:“他……死了?怎麼會?”

“你這假惺惺的嘴臉知道有多噁心嗎?他的死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此時他腦中一片空白, 心中一團亂麻,找不出半句話為自己辯解,他只能搖著頭,笨拙地否認道:“沒有!我沒有。”

“好!那我問你, 昨晚你去牢裡見過他嗎?”

袁一點點頭:“昨晚我是有去見過他, 這沒錯。可我們只是說了一會兒話,喝了幾杯酒, 僅此而已啊!”

李令月緊緊地握著拳頭, 咬牙切齒道:“你終於承認了!你這人面獸心!”

“承認什麼?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袁一滿心疑惑, 可只能用著蒼白且無力的說辭抗爭著。

李令月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著指責:“你究竟跟他說了什麼?究竟用了多骯髒的手段脅迫了他?他明明滿心樂觀,積極求生, 可不過幾個時辰之後, 他就被逼簽下那奪命的認罪書!”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你們好歹也算相交一場,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心有多乾淨, 他怎麼可能幹出謀反, 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可你為了邀功, 卻逼死了一個蒙冤受屈的無辜者,況且這個人還是你曾經的兄弟,我的丈夫!你怎麼下得了手,怎麼下得了手啊!”

聽到這兒, 昨晚所經歷的種種突然在袁一腦海中串連,最後,所有的畫面都停留在薛紹手中被蠟印封緘的信上。

照理來說,薛紹被關在牢中,就算能弄到紙筆,可也絕不可能弄到蠟章,可薛紹為何卻做到了?

就算不知道其中細枝末節,可他大概能夠猜到這絕對是個大費周章的過程,既然如此他為何要這麼做?

為了防止他窺竊信的內容?還是心生惻隱的故意留下一絲端倪,讓他得以識破陰謀?他為何想到了陰謀?這究竟是個怎樣的陰謀?

他心中一團亂麻,實在難以理清這其中的頭緒。如此一來,他反倒更加混亂無措,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用一種極其痛苦又惶恐的眼神,看著面前憤慨指責的李令月。

在這種時候沉默以待,其實是最糟糕的應對方式,李令月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指責,其實就是想要給他一個機會,希望他能拿出強而有力說辭來以證自己的清白。

可惜,他那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巧舌如簧,面對此時可憐巴巴又咄咄逼人的李令月,全都變成了愚笨的瞠目結舌。

正因為他採取了最糟糕的方式,所以,李令月便將他的沉默,當成了是預設。

當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被無情奪去,她心灰意冷得放棄了僥倖。她滿目的劍拔弩張全都變成了嘲弄麻木,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是啊!你有什麼幹不出?你的狠毒絕情,五年前我就已經領教過了,我竟還傻得對你心存幻想,以為你會有苦衷,你對我還有那麼一絲愧疚,會我著想,可我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在他看來,他選擇沉默是因為他心中有太多疑團,他不知該怎麼解釋,才不至於陷入越描越黑的窘境。

可眼下見李令月丟擲這樣的定論,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便信誓旦旦道:“我問心無愧。相信我,在不久之後,我會將一切解釋清楚。相信我,好嗎?”

說到最後,袁一忍不住用乞求的語氣,希望得到李令月的諒解與信任。

可在李令月看來,這不過是他的敷衍之詞,她冷笑著搖搖頭:“相信?憑什麼啊?!”李令月用咆哮的聲音質問著。

她臉色怒紅,情緒越發激動,衝上前揪著袁一的衣領,吼道:“我有多少次死心塌地的相信你,可換來的結果卻什麼?我好恨自己為何這般蠢笨如豬,會被同一個人宰兩次!”

他聲音疲憊而低沉地做著辯白:“薛紹的事,你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事情的全部,這其中有很多隱情,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解釋給你聽,好嗎?”

面對他的信誓旦旦,李令月自顧自地搖著頭,神情冷淡道:“時間?五年,還是一輩子?解釋?人都已經死了,解釋能讓他起死回生嗎?你說我看到的不是全部,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全部,才是隱情?”

見李令月拋來一個絕佳的解釋機會,袁一在心中思量,自己該拿出怎麼強而有力的說辭來幫助自己跳出這場險惡的陰謀?

他該說薛紹故意把自己弄死,然後再嫁禍給他,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他和李令月再續前緣?

可之前,李令月不是說過薛紹的心很乾淨嗎?在李令月眼裡,薛紹絕不可能幹得出這般陰毒卑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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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死者為大,若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把這些說出來,不但難以取信於人,還反倒會成了誣陷栽贓的小人。

在一番稍作斟酌之後,他猛然發現自己竟陷入有口難辨的兩難境地,這讓他不由感慨這個所謂乾淨之人,恐怕把這輩子的狠毒勁全都用來對付他了。

他一想到兔子變成了毒蛇,就莫名不寒而慄,因為他不知道這條悄無聲息靠近的毒蛇,在臨死前衝他虎口咬下的最後這一口,究竟把多少毒液混進了他的血液裡?

現在所呈現在他眼前的究竟是陰謀的全部,還只是冰山一角?他不知道,這也正是他心生恐懼之處。

對於此時的李令月而言,她多麼希望能夠被說服,希望他能夠有足夠多的理由圓滿解釋,為何偏要選在昨晚去探望薛紹?為何薛紹簽下的認罪書是由他送到母後手中?為何母后在當晚便賜下毒

酒,要如此倉促地了結薛紹的性命?

即便,她能夠埋沒良知,也傻得徹底地再心存僥倖一次,可得到卻他死寂般的沉默,這樣的沉默就像一記狠厲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更像一把穿心之劍讓她痛不欲生。

她想得到答案,可至始至終卻沒有丟擲與之相應的問題,如此一來,讓原本就矇在鼓裡的袁一無從遵照她所期望的替自己辯白。

其實,他們都為把整件事帶來傷害降到最低,而做著不懈努力,可他們有太多隱瞞誤解,也有太多糾葛愛恨。

正因為這些矛盾又掙扎的情感,把並不複雜的事,用最糟糕惡劣的應對方式,將其攪和成了一團亂麻,讓所有努力都變成了自以為高明,實則離目的地越來越遠的南轅北轍。

情感有時可以是治癒人心是良藥,可太過濃烈,以至於泛濫成災之時,它就猶如□□,毒殺了能夠辨明所有的理智,盲目而不自知地摧毀了一切。

因此,她最後的耐心,終於在他沉默的死寂中消磨殆盡,她滿腔的憤恨變成滿臉猙獰的怒色,她用聲嘶力竭的聲音怒吼道:“說啊!說話啊!?”

他一直垂著頭,神情可憐又沮喪,像極被打了悶棍的流浪狗,聽到吼聲,他只能抬起頭,看著面前怒浪滔天的李令月,用乾澀而緊繃的聲音,說著一些毫無用處的廢話:“給我點時間,我需要點時間,成嗎?”

李令月搖了搖頭,用絕望而淒冷的聲音說著:“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是讓你去救他,沒讓你殺了他!你既然不肯要我,為什麼讓他死?”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條(os:每次作者有話似乎都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請假時間:(共計十五天)

理由:當面臨裸更加卡文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

承若:開更以後整月或者更長時間不再斷更,努力實現日更3千字夢想。(有半月的存稿應該很容易吧。)

下半部分劇情走向:1.黑化肥會揮發 2.終極大boss的成長之路(這樣的大劇透讀劇君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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