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匡奚若見烈火鳳凰也拜服玄引,只得將他收回,此刻聽黑瞳玄尊說出“巫靈谷”一詞,匡奚若頓時想到玄引曾經說過巫靈谷是他新家一事,如此恐怕已應證黑瞳玄尊的一番揣測,然而對於玄引她也知之甚少:“他說巫靈谷是他的新家。”

黑瞳玄尊神色焦枯道:“沒想到啊,女媧上聖的預言竟然是真的!難怪方才本尊感受到如此強大的魔氣!”

“方才前輩將我們引入陣中,也是因為您已懷疑他身份?”

“不錯。他身上的魔氣之盛本尊前所未見,適才設陣伏擊,豈料竟然激怒了他,才釀下眼下局面!”瞅著詭雲莊大陣陣眼一片廢墟,三百年的大陣修復化為夢幻泡影,黑瞳玄尊後悔不已,此時他已絕望,“孩子,你快走吧!本尊大限恐怕就在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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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奚若卻不為所動:“前輩,您放了他姐姐吧!”

“他姐姐——”黑瞳玄尊這才想起此前自己封印之人,原來她才是一切起因,只是黑瞳玄尊還是搖了搖頭,“那姑娘雖魔氣未顯,但那股莫名的氣息猶在,好在本身已被道印加持,若有一日封印破除恐怕也是一個禍害!”

“您是說他姐姐也是妖魔?”匡奚若能想到的也僅此一點,但她實難相信。

“那莫名氣息詭異非常,但遠不止九州人族氣息,本尊鎮守詭雲莊自是萬般謹慎,斷不可出任何差錯!我封住她也只是觀察她些時日罷了,若當真無礙自會放她離去!只是眼下不可!”

不料時至此時黑瞳玄尊還是如此固執,當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玄引此刻已站上廢墟之巔,邪笑間掌中再度生出一團光暈來。

“孽障!”

匡奚若與黑瞳玄尊正準備最後一擊,黎明前的黑暗中頓時傳來一聲怒哮,還未循聲源,一道金色道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玄引襲擊而來。

“不可以!”匡奚若見狀,騰身而起竟在空中為玄引擋下了這一擊,一聲慘叫附和而出,人頃刻掉落而下,仰面朝天形如一隻死鳥,再無動靜。

黑瞳玄尊哪裡顧得其他,飛身來到匡奚若面前一把將她抱起,只是她嘴角緩緩溢位一股鮮血,神色卻還是隱憂:“他不能死,我是因為他才出城的!”

匡奚若終究是無力地合上雙眸昏了過去。黑瞳玄尊對這道印卻也不陌生,此印正是“封神印”,可定人神識以暫控其行,催動者多為玄門之人,不過那聲音卻僅有一人:“無知先生,現身吧!”

黑瞳玄尊語氣冰冷,竟也帶著幾分怨怒。十一年前事起巫靈谷的魔嬰案眾人皆知是無知託付太虛門力壓下來,讓眾人皆以為那不過是個子虛烏有的預言,可眼下魔嬰就在面前,而他的家正是巫靈谷,眼下魔嬰大破詭雲莊秘陣還要絕殺莊主,如此劣跡天地不容,德高望重的無知恐怕必須得給出一個說法!

殘牆之上一道白影閃現,眨眼間已到黑瞳玄尊面前。還未搭話,玄引身上煞氣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人卻如熟睡一般仰面到了下去。

“小引!”白袍無知閃身將玄引攔腰抱住,卻再難覺察他身上半分煞氣的存在。

見無知如此親暱輕喚魔嬰,黑瞳玄尊心緒難寧,聲色

顫動地質問道:“尊者與他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孫兒。”無知回頭淡漠地看了黑瞳玄尊一眼,知道眼下已難以一一解釋,便道,“老夫日後自有交代!只是還望玄尊放了我孫女幽嵐。”

“什麼?”先前還怨無知當年行事草率,沒想到眼下這二人均是他親人,倒是令人無比震驚。

無知瞅了一眼結界之中燈火明亮安然無恙的屋子道:“她是我一手帶大的,從未顯惡!這一點老夫可以人頭作保!”

“難道,難道那道印是你——”

無知諱莫如深地凝視黑瞳玄尊漆黑雙眸道:“玄尊甘願放棄八大玄門聯盟的尊位,付諸畢生心力鎮守這詭雲莊,老夫欽佩之至!但正如尊駕,你有你的所為,我有我的選擇!”

先前還以為來了一個幫手,沒想到竟是一家子,到了這裡無知當年緣何託付太虛門力壓魔嬰案已無需贅述。只是這卻令黑瞳玄尊大失所望:“哼!本以為先生光明磊落,不想竟以邪為親!那姑娘本尊絕不會放!不過本尊已是殘命如遊絲,以先生之能,想要破陣恐怕只需彈指一揮間的玄力!”

無知徒然怒道:“哼!迂腐!至此玄尊還想陷老夫於不義?老夫若強行破陣,天下皆以為今日之事皆因為老夫袒護家人而不顧天下大義!”

黑瞳玄尊鄙夷一笑:“先生騙了世人十一年,能毀掉您一生清譽的還是眼下的事麼?”

“老夫不與你爭辯!你懷中那孩子傷勢如何?”

此時兩人一人懷中抱了一個孩子,一番懟怒似如街巷之中喋喋不休的怨婦,可此事卻發生在這九州兩大尊者身上,倒是稀奇。

“無需先生掛懷,本尊自會治好她。”

“你如何治?區區凡骨,身中封神印,即便醒來恐怕一生也只會是個三歲的孩子!”無知所言絕非空穴來風。封神印乃玄門道印,對付的皆是玄門逆徒及妖魔,一旦出手從未有解除的先例,那是絕殺的存在。

“哼!可先生竟對自己孫兒出手,難道先生早知他並非肉體凡胎?”

“老夫——”無知將玄引抱至匡奚若身側,便朝黑瞳玄尊道,“請看好這孩子!眼下陣眼被破,精魄蠢蠢欲動,若不封印,九州恐有大劫!”

“先生要封陣?”黑瞳玄尊微微有些詫異,先前無知無度護短,眼下此舉黑瞳玄尊已然難以判定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此陣詭秘複雜,看淵源並非九州玄門陣法可比,但與河圖洛書大有干係,終不知源來!本尊也是煞費苦心三百年才修復完畢,眼下若封印必然要修復儀軌,方可以玄力封印加持,已達永固之效!”

此刻天色漸明,無知負手而立,昂首之間果真一身正氣,凝望間黑瞳玄尊終究是嘆了口氣。如此局面恐怕九州任何一人也難以挽回大局,論陣法研究自己若稱第二九州無人敢居首。

“此陣原身乃噬仙鎖神陣!”

“先生識得此陣?噬仙鎖神?”黑瞳玄尊徒然一驚,僅聽這名字已然讓人不安。

“此陣該是出自鯤鵬妖師之手!”

“什麼?”傳言妖師鯤鵬於巫妖大戰後隱遁,河圖、洛書不翼而飛,若眼下陣法當真是他手筆,是否

可說明他曾涉足人族九州?那第一任莊主與他的干係……

“如此體量的大陣,封印的精魄雖是巫妖二族的宵小,但巫妖二族終歸是三界強者,玄門之力無以驅動,你我能做的自然也不是重修儀軌。”

“那還能如何?”自己耗費三百年才修復此陣,其中艱辛恐怕也只有黑瞳玄尊自己才知道,當年自己尋訪天下皆無他法終究是仗著對陣法的鑽研結合機關世家荀氏一族的機關技巧才重複此陣,眼下若還有其他辦法莫不是想讓自己吐血三升?

“眼下此陣只是毀去陣眼,加之玄尊當年修復此陣引用無極八卦為陣眼,簡化了舊陣繁複,今次修補只需填補陰陽兩儀即可!”

“哦——”看來當真還有他法,不過依舊是在恭維自己陣法,以此為契機,如此總算是保住了自己三升精血。

“只是玄尊是否捨得你的鎮元七神劍?”

黑瞳玄尊微微感到不安:“先生何意?”

“無極印分陰陽,陣眼眼下可用的也只有玄尊你至陽至純的仙劍鎮元七神劍。只是此劍若為陣眼,如無他法代之,此劍便只能永生鎮守詭雲莊!”

“陽關有仙劍陣元七神劍,那陰關你又拿什麼作陣眼?”

無知手腕翻轉,一枚玄杖已橫在掌中:“自然是老夫這玄杖!此杖乃魔域九荒黑水玄蛇玄蛇脊骨,其中封印曾與魔君蒼龍叫陣的蛇靈,是為至陰之物。此靈已被老夫馴化,震懾巫妖宵小之輩足以!”

“好!先生既然能放下自己的魔靈,本尊為何不捨仙劍!只是那八卦陣位又當如何?”

無知早已成竹在胸,此時側頭瞥了一眼地上兩個孩子道:“乾、兌、離、震為陽爻,坤、艮、坎、巽為陰爻,眼下兩個孩子——取二人精血少許點陣位即可。”

黑瞳玄尊卻頗有顧慮:“我這孩子毫無瑕疵,可你孫兒魔血點陣豈不是助長邪氣?”

“玄尊所見並非他本身神識所為,此刻你大可察驗魔氣存在!”言罷,無知徒然直衝蒼穹,懸空而立間無知雙手十指一番交疊,口中喃喃念動咒語,末了令出一聲“去”,手中玄杖便朝噬仙鎖神陣陰關沉下。剎那間詭雲莊便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驚叫,想來是巫妖二族宵小精魄。

黑瞳玄尊二指比劃,伸手朝玄引額頭摸去,哪有什麼魔氣,頓時大驚失色:“這孩子為何丹氣如此薄如,那靈力……”

無知道:“他並無靈力。先前所為是被某種力量控制,並非他本意。只是一旦心生戾氣,魔氣便會吞噬他神識近而掌控他身軀!”

言盡於此,黑瞳玄尊終於是明白為何無知先生會袒護這孩子,此時握緊拳頭心生惻隱道:“何方妖魔,竟附身一個孩子!”

“現在玄尊明白老夫當年前為何要力壓魔嬰案了吧——魔嬰的罪孽本是魔,可這果卻要一個嬰承接,若是換了玄尊該如何抉擇!”

黑瞳玄尊收手施禮道:“先生大愛無邊,先前言語冒犯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罷了,你我都是活了成百上千年之人,些許成見無非裳角塵埃——這孩子精血無礙,眼下當用。老夫是他爺爺,取他些精血老夫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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