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來人道:“傳言,是通緝令上那魔嬰所為!皇庭正在全城緝拿!”

無知神情一緊,已是無法鎮定。

風聞道尊執手一揮,來人退去。

正在此時,又一太虛弟子匆匆來報。

“掌門,太乙客棧來報!”

太虛門對職務劃分已有嚴格體系,太乙客棧負責提供住宿等一應需求,市巡則是負責遊走街面打探訊息,調查諸事。

“說吧!”

來人道:“近日眾弟子下山查案花費巨大,太乙客棧財力不支,特請撥付。”

“此事你轉告百源道尊即可,他定會妥善處置!”

“只是此次數千弟子下山,花費空前,請求撥付數額較大,百源道尊也是為難。”

風聞道尊鏗鏘有力道:“傳我令,白狐古廟一案留一隊人緝查,即是命案,皇庭也會插手,太虛門從中配合即可,切不可心生仇怨舉全門之力對之!當前江湖諸門蠢蠢欲動,需密切觀察其動向!”

“那其他人——”

“全部撤回,復修劍陣,準備應敵!”

“可南宮道尊吩咐還有二事該如何處理?”

“哪兩件事?”

來人竟是顧忌地去看了無知一眼,風聞道尊道:“無知先生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秘尋六大上古獸靈一事和尋找聲附龍吟之人!”

“你說什麼?”

二人再度一怔,來人才道:“掌門閉關期間,一金面人力壓我全門,此後南宮師尊便命我們速辦此二事,也是這二事頗為耗費財力!”

風聞道尊沉吟片刻才道:“即日起先停這二事,南宮那邊稍後我自會與他商榷,你去吧!”

“是!掌門!”

至此,無知也不好多作停留,眼下王城再發事端,八成又與玄引有關,何況爻氏五大宗族族長一夜殞命九州恐怕也為之一震,不想九州的風雲變幻是如此之快。

辭別風聞道尊,無知跨上了聞風早已在太虛門等候的好馬直奔山下而去。

……

這邊昨夜公孫俊一干人等終究未從伊向伯家中搜出玄引三人,然而伊向伯卻也知道公孫俊向來狡猾,只好裝出一副從未有人到訪的假象,潛心照顧受到驚嚇的母親。伊向伯與廷尉的人藏身樓頂觀察半日,未見懦弱的伊向伯有何反常舉動,加之烈日當頭既幹又渴,煎熬不住終於是撤走了。

伊向伯母子被驅離本宅,他的少爺身價也是大跌,昔日玩伴覺他晦氣早消失得無影無蹤,母子坐守空宅,百無聊賴的他便把這寥落的宅院尋思了個遍。地洞自然也是去過,雖然有些空間但他也覺得難熬,如今玄引三人藏身其中已近一日,也不知情況如何。

撇開公孫俊後伊向伯草草收起一包吃食便來到了後園,跳上小舟划船經過荷塘才發現,昔日含苞待放的荷花已被昨夜一幹官兵毀得不成樣,滿塘殘肢漂浮。他也顧不得許多,船靠近假山後他便敲響了假山上的石塊。

疲乏的三人在黑暗中自然是睡了過去,突聞聲響,驚醒的幽嵐便搖醒了身邊玄引與姜曲阿。玄引身形較小,往來地道也還方

便,率先爬向了洞口。

得知是伊向伯玄引終於是松了口氣,聽他說出公孫俊昨夜搜宅情形,玄引不由一陣後怕,若伊向伯出賣自己,恐怕不日自己的頭顱就要滾落午門菜市口。好在這一幕並未發生。

然而伊向伯的神色卻尤為黯然,望著三人吃得狼吞虎嚥,他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是被昔日同窗玄引看出了端倪。猜想他恐怕也是難擔風險,眼下窩藏重犯那可是押上一家人的性命,一向膽小懦弱的他能收留自己那已是出乎意料,實在不該強人所難。

“向伯放心,今夜我們便離開此地!”

聽玄引說出這話,伊向伯卻大驚失色:“千萬不可出去!昨夜,昨夜……”

“昨夜怎麼了?”姜曲阿倒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藉著火光,三人見伊向伯神色不安,吞吞吐吐,憋了好半天才問出一句:“昨夜你們可是從爻赭家逃出?”

三人驚惶對望,沒想到此事伊向伯竟然也知道。

答案就在眼前,伊向伯驚恐地搖了搖頭:“你們闖下了大禍!”

三人又是一陣對望,伊向伯才道:“你們可知你等逃出爻赭家又發生了何事?爻府五大族長全都死了!”

“什麼?”幽嵐不由驚得站起身來。九州豪族爻氏宗族是何其龐大的族系,一夜之間竟都死了,這恐怕也是驚天大事!

“真死了?”姜曲阿也是知道昨夜爻府一戰,除了爻無極其他幾人均是由自己和玄引招呼,玄引能保住命已是萬幸一把匕首頂多傷人,要說殺死人恐怕也只有自己的靈力,可這爻無極財雄勢大,找個高人那忘憂草之困也是能解的,不至於如此難堪,眼下伊向伯竟然說都死了,實在匪夷所思!

“今晨一早,爻無極已親率全族赴王宮南門,請願皇帝陛下為其做主!皇庭若插手,九州之內皆是你們三人的通緝令啊!你們還能去哪裡?”

“爻無極沒死?”玄引倒是有些困惑,為何單單這惡人天長地久,其他幾人與自己素無冤仇卻偏偏死了,實在沮喪。

“除去爻無極,其他幾人無一倖免!如今全城百姓都知道是你三人所為,一夜之間九州最大的族系死了五位族長,這可是驚天大案!”

聽聞伊向伯道出厲害關係,姜曲阿頓時慌了神,抓住幽嵐便急得要哭:“姐姐,他們真不是我殺的!你可還記得那百里凝霜,她不就沒事?爻無極何等人物,請來烈山雲魁必定手到病除,絕不可能就這麼死了呀!”

幽嵐也覺得此事蹊蹺,姜曲阿的忘憂草雖難解,卻並非絕殺,只是迷幻心智。傷者至多痴狂,絕不可能致死。

伊向伯卻道:“如今爻府一口咬定是你等所為,何況此前你們已陷白狐古廟、助逃魔嬰案,就是有一萬張嘴恐怕也說不清了!”

看來王城已是地獄!再不能呆!幽嵐沉默片刻,從腰間取出那枚裝有青烏的翡翠筒來塞進了伊向伯手中:“尋到僻靜之地,拔出塞子放飛它,它自會幫我尋到我要找的人。”

這恐怕是三人唯一的指望,伊向伯望了望神情凝重的三雙眼睛,卻還是嘆了口氣:“如今這王城圍得像個鐵桶似的,你們找到幫手又能怎樣?”

“向伯,姐姐即有此託付你照辦即可,至於後事如何,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你務必小心千萬不能受此牽連!”

有了幽嵐這番話,伊向伯搖搖頭終於是悻悻離開地室。

瞅著洞口最後一絲光線隱去,姜曲阿一臉不安地上前抓住了幽嵐的手,幾乎是要哭了起來。

“姐姐,爻氏五大宗族長真不是我殺的!”

幽嵐也只能拍著她的手安慰:“好了,一切等出去後再尋他法闡清,這其中定有蹊蹺,只是我們眼下別無他法,別人說是那便是是了!”

只是如此大罪,豈是一番安慰就能讓人平心靜氣,何況是姜曲阿這種性格:“可……可那爻無極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人,要是找我算賬我哪還有活路?”

“你與我姐弟二人出生入死,我們豈會坐視不管,曲阿妹妹放心,若爻無極為難,我一力承擔!”

“姐姐——哎!都怪小乞丐!你發現什麼地兒不好,偏自己送去爻無極面前!現在我們可都被你害死了!”

姜曲阿一番指責,玄引自然無話可說,垂頭間竟抱緊了雙肩,沒一陣功夫已是唇齒發白,瑟瑟發抖。幽嵐與姜曲阿也發現情形不對,但也只有姜曲阿不安道:“你不會病發了吧?”

“珠子若不歸還,魔氣反撲,玄引魔性大發必會殺光這王城所有的人,最後發狂而死”是姜曲阿自己說過的話,眼下玄引變色,她自然最為不安,這室內避無可避,若當真如此那豈不是要被他害死。想到這裡,姜曲阿已瞬時閃身避到了幽嵐身後,惶恐地盯著縮作一團窩在石壁一角顫慄不止的玄引。

只可惜幽嵐卻已經朝玄引迎了上去,將玄引摟在懷中擔憂道:“小引,你怎麼了?”

“姐姐……”玄引唇齒搭疊咯咯作響,“你,你們都不冷嗎?”

聽玄引這話,姜曲阿恍然松了口氣,這才意識到當真是冷了許多,不禁眉頭微蹙道:“是有些冷,不過伊向伯不是說外面是白日晴天嗎?”

玄引搖搖頭:“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昨日你們來望東橋時,我也突然間覺得凌寒無比!此時也和昨夜一樣!”

想到昨夜的周遭先是玄幽門的血殍再是公孫達,那都是來索命的敵人,幽嵐神色頓時一沉:“難道我們的藏身之處已經被發現?”

“我,我出去看看吧!”玄引說著躡手躡腳從幽嵐懷裡掙出,朝著洞口爬了出去。

小心翼翼扒開洞口石塊,一股寒氣瞬時入體激得玄引一陣哆嗦,卻終究還是爬出了洞外,此時他才發現半丈之下的荷塘竟然鋪上了一層霜色,而身下的石塊已開始結冰。

“嗚嗚!”

突然間玄引聽見身側傳來一陣低沉的獸鳴聲,猛然回頭才發現一枚白花花的獸頭正對著自己,此時那野獸雙目如炬齜牙咧嘴,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樣,距離自己不過三尺。

“大白!”

玄引自然認出那是先前自己騎過三次的大白,百里凝霜的坐騎,想到第一次大白出現望東橋的情境也是險些將自己凍死,頓時明白方才那股冷寒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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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里凝霜!”玄引回頭朝洞口說了句,便把自己半個身體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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