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毛骨悚然的亡魂鎮,玄引徒然高聲呼道:“姐姐快攔下他!不能讓他再出手!”

幽嵐拔劍而上,冷冽劍氣瞬時將橋欄擊碎,而那人卻已飛身逃去。幽嵐怎能住手,隨即追擊而去。這邊玄引正擔心姐姐,卻聽姜曲阿驚叫一聲,回頭才發現橋的另一端竟然也出現了四五個與之前那人衣著形貌一模一樣的人。

“是人是鬼?”姜曲阿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揉了揉眼,發現並未改變後一把抓緊了玄引,“鬼啊!小乞丐,怎麼辦?”

“那是玄幽門的血殍!千萬不能被他們咬傷!”

“咬了會怎樣?”

姜曲阿也問出了和自己當初一樣的問題,玄引卻冷冷道:“下一次來殺我的便是你。這些血殍比惡犬還兇!”

對岸幽嵐與那人已展開纏鬥,赤星與寶扇交鋒,風馳電掣,靜夜被撕得粉碎,河岸柳樹石橋頃刻間變成廢墟,二人戰力旗鼓相當,難捨難分,哪裡還騰得出手來幫忙。

姜曲阿見這些血殍張牙舞爪鬼哭狼嚎毫無畏懼逼近,頓時氣得咒罵了一句:“該死的太子,繳我絕戀七星!我難道要用雙手對敵嗎?”

正在鬱悶中姜曲阿卻感到有人撞了撞他,回頭卻發現玄引遞上來一把匕首,雖然也是短劍,但比起自己的絕戀七星那實在是天壤之別,頓時嫌棄道:“拿開你的破劍!”

這匕首是玄引得罪爻無極時父親夏淳一為自己領罪塞進自己懷中的唯一信物,曾經偷拿上山打獵還被揍了幾次,不想父親竟會將之交給自己,眼下卻被人嫌棄,不禁一陣難過。

“閃一邊去!無靈廢物!”

姜曲阿向來看他不起,伸手將他一掀,雙腳便八字岔開,運化丹氣後隨即氣暈中便出現了一株紫色光芒幻動的草。乘著血殍餓狼般衝上來的功夫,她呵出一聲“出”,那珠草瞬時旋轉著迎擊而上,碰上第一個血殍頓時爆炸開來!剎那間強大氣息蔓延向四周,就連姜曲阿也被震得後退了幾步。

待震波消失,那些血殍舉動突然大變,一改之前一致的獸性,不但停了下來,還說了話!

“我怎麼會在這裡?”

血殍們紛紛望著對方即驚訝又惶恐。

“你怎麼是我?”

“我怎麼是你?”

這些血殍無論體型和服飾兩兩相較別無二致,姜曲阿也難分彼此,血殍自己發現對面所站居然還有一個自己自然是傻了眼。

見狀,玄引也是一陣驚訝:“姐姐,上次在棺材巷的血殍不會說話,今日這些血殍被你靈力一擊,竟然全都認出了自己!”

不料這一幹血殍,周身檢查片刻發現還不止一個自己,瞬時發了瘋似的抱頭大叫,隨後竟然撕打成了一片,哪裡還知道追殺玄引。

姜曲阿臉上放晴,拍拍手神氣道:“我這忘憂草的靈力可不是虛的! 迷惑人心智,讓他們失去鬥志那可是一絕!說來也是奇怪,先前不要命衝上來,現在怎麼自己打起來了?難道是先前被人控制失去自我,我這忘憂草的靈力反而解了這些異人的困?”

“還是快去找姐姐吧!”

玄引剛道出這一句,卻突然

聞到一股伴著血腥濃烈惡臭,直叫人噁心想吐,旋即回頭望去,可眼前一幕卻嚇得兩個人“哇”地大叫一聲便飛奔而逃。

來到橋頭,見幽嵐還與那異人纏鬥,半點不佔上風,姜曲阿毫不猶豫運化靈力朝著那異人一擊而出。姜曲阿突然出手,對方毫無防備,靈力隨即穿胸而過,剎那間異人仰頭慘叫一聲,身上點點金光散發,慘叫聲便猶如領受了地獄之刑,嚇得三人一陣毛骨悚然。

好在這異人經此一擊竟然停滯下來,原先還像個獨立的人,思維靈敏動作乾脆利落,此刻竟然與血殍一樣行動機械嘴裡嗷嗷直叫,一雙瞳孔佈滿血雲,像一頭生了狂病的野獸,正一步一步逼近!

幽嵐來不及多想,揮動赤星就要衝將而上,卻突見那血殍猛地一抬頭,止住腳步的剎那便癱軟在地,只是在這血殍身後竟然又多了一人!

“玄幽門!哼!不過如此!”

此人嘴角漫過一絲不屑的冷笑,朝著劍尖上的血液深深嗅了嗅,那舉動卻比血殍更為可怕。

此人並非血殍裝束,倒是一身官服,看起來不過五十餘歲,只是長得五大三粗,面龐寬廣,粗眉倒豎,眼若銅鈴,滿臉胡茬連綿,已本是兇相,如今言語張狂,舉動詭譎,更顯邪惡。

也不知是敵是友,說他是敵卻殺了那血殍,說他是友,這幅面目的確不像好人!

幽嵐不由厲聲質問道:“你是何人?”

“冥王有約!老子前來送你一程!”豪哮間這人揮劍便撲殺過來!

幽嵐無奈只得應戰,只是他們卻不知這周身已全是官兵潛藏,一旦勢力消減便會一擁而上,將之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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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躲在巷口的烈山靈兒被之前血殍圍攻玄引一幕嚇得不輕,半天沒回過神,她只見過動物打架,卻從未見過人與人之間也會如野獸一般將對方咬得面目全非,鮮血四濺,也難怪玄引與姜曲阿拔腿奔逃。

明知死路,卻眼睜睜看著兩個姐姐送死,無所作為,是為不仁。一陣大哭後靈兒決定追來看看,不定能幫上忙,即便自己被抓仗著爺爺是太醫令一職,皇庭也會有所顧忌,何況幽嵐藏身石室本就是元靖太子所託,就此不管是為不義。不仁不義之人,做了九州醫仙又如何?

然而自己的腳程終究趕不上幽嵐與姜曲阿,追到望東橋卻已見三人陷入困局,更為糟糕的事緊隨而來的還有官兵,自己又在那些相互撕咬的怪人之後,哪裡還敢上去報信,只得靜觀其變。

“你舅舅真是沒用,竟然請了這些廢物,還害我爹親自出手!”

貼在巷口牆壁上的兩個小腦袋也在靜觀一場打鬥。

突然間,公孫俊朝著周身空氣中深深嗅了嗅:“哎,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這香味……”

爻赭縮回探出牆壁的肥碩頭顱,也四處嗅了嗅,確實聞到一股味道:“這味道怎麼那麼熟悉!”

“有人!”公孫俊突然神情一頓,回身便開始尋找起來,“走,肯定在這巷子裡!”

巷子四通八達縱橫交錯,找起來並不容易,然而公孫俊卻知道這香味一直持續,人必定在下風口,但身後巷子狹長空無人影,唯一的可能是人就在附近

斜向巷子之中。

果然,二人繞過巷口竟發現前方有個人背對他們鬼鬼祟祟朝望東橋瞅著,那邊香味依舊一陣陣飄來。原來是河風倒灌所致,找到人二人迅速退了回來。

公孫俊懷抱雙手神情狡黠瞟了一眼爻赭道:“敢偷看官府拿人,膽子也不小!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你想不想立功?”

“怎麼立?”

瞅著爻赭放光的兩眼,公孫俊從身後摸出了一根木棒。

目送輕手輕腳做賊似的靠近那人的爻赭,公孫俊也是一陣激動:被殺是你活該,拿了人我爹大功一件!

舅舅爻無極請來的玄幽門全軍覆沒,這功自然算不到自己頭上,眼下又有機會爻赭又怎會放棄,掄起木棒朝著那人便一劈而下。

那人頓時跌躺而下,見爻赭得手,公孫俊趕緊衝了上去。

爻赭卻扔開手中木棒拍著雙手自鳴得意:“搞定!”

公孫俊朝地上那人望了一眼,頓時嚇得一陣哆嗦,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扯著爻赭衣服。爻赭回頭發現公孫俊一臉蒼白,循著他的目光望去,霎時也嚇得一陣顫抖:“烈山靈兒?!”

烈山靈兒爺爺烈山雲魁身居太醫令一職,論官職和名望都遠在自己後起之秀父親公孫達之上,公孫俊自然嚇得魂不附體。王城誰不知烈山靈兒是烈山雲魁最寵溺之人,若知道自己孫女受累於比自己官銜低的人必定要鬧進朝堂要求評理,眼下三皇子再度失勢誰還保得了父親!

“她,她怎麼會在這裡?”爻赭雖然吃驚卻也未有懼色,“方才不是還在百草園嗎?”

“哎呀!你個蠢貨,打誰不好你打她?她爺爺要是知道非撕了你不可!”

爻赭卻滿不在乎道:“與朝廷要犯往來本就是死罪,我可是立了功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與要犯玄引往來?”

爻赭卻不服:“在墨堂軒靈兒不是一直護著那廢物嗎?”

“你我收拾那廢物與她保護那廢物是一樣的,大家都在墨堂軒,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魔嬰’!憑這就要定她的罪,我們豈不是也要獲罪?”

“可要不是你教我這招‘引蛇出洞’,玄引此時也不會被你爹圍住吧?我們是跟著靈兒才找到玄引的,她還能脫罪不成?”

“你跟著她不假,可百草園是她烈山家的地盤,自己回自己家也有罪?你看見她把那兩人送到了望東橋?”

爻赭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半天才無趣道:“那怎麼辦,打都打了!”

“哎!你個豬腦袋!逃啊!”

“哦!”

公孫俊轉身就開溜,走遠了卻發現爻赭沒跟上來,回身才發現爻赭竟然在對烈山靈兒動手動腳。公孫俊衝上來一腳將爻赭踢翻在地,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她你也敢碰!”

爻赭卻笑嘻嘻抬起手搖晃著手中的一個瓶子道:“烈山家的藥實在難得,能在靈兒身上的必定是一等靈藥!”

“瞧你就這點出息!快走!”

公孫俊一把揪起爻赭的衣服就往巷子外面拖。他自然知道這蠢貨要是被烈山雲魁抓住,鐵定會供出自己,要是得知真相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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