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頭無尾的故事聽得兩個妹妹垂頭喪氣,也只有靈兒嘟著嘴道:“第一次見面,你們都沒說過話!”

幽嵐卻只是笑,姜曲阿卻沒好氣訓斥道:“你以為人人學你啊,這麼小就讓男孩子背你,羞死了!”

靈兒馬上站起身,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道:“我那是受傷了,平時可都是我保護他,他幫幫我也是應該的!再說我們可是朋友!”

“那你為何不敢將一夜未歸的原委告訴老太爺?”

烈山靈兒頓時認了輸,趕緊抱住幽嵐胳膊撒嬌道:“嵐姐姐,她欺負我!”

“好啦!你們倆別鬧了,再鬧這可就不是密室了!”

聽幽嵐如此提醒,烈山靈兒卻神氣道:“嵐姐姐,你就放心吧!這百草園是我自己的藥圃,只有我一個人打理——這石室呢是我爺爺的爺爺痴迷煉藥時的居所,外人根本不知道如何進來,有一次呀是我破解了其中機關才跑了進來!”

姜曲阿心裡欽佩嘴上卻很兇:“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難怪獨孤將軍如此信任你,敢將太子妃託付於你!”

“那當然……”靈兒撅起嘴馬上撇過頭去望幽嵐,本想討個歡喜,不想卻見幽嵐已沉下了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靈兒心急了起來,“嵐姐姐,是不舒服嗎?”

姜曲阿自然是知道其中緣由,也怪自己口無遮攔說出這番話,眼下情景再提“太子妃”三個字,無疑是往別人傷口撒鹽,只是後悔已然晚了,只好上來默默握住了幽嵐的手。幽嵐瞬時會意,抬起頭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沒事。”

靈兒年齡尚小,只知道女孩子長大了終究要嫁給男子,至於為什麼她卻一概不知:聽爺爺說出嫁前女子大多都沒見過自己的夫君,嵐姐姐卻打小就見過,她該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可以嫁,不如問問她,反正我也是要長大的!

“嵐姐姐,你後來見過太子殿下嗎?”

幽嵐自然知道靈兒想要問第二次見元靖太子是什麼情況,只是眼下已無心情再講起自己的過往,便淡淡笑了笑道:“你還是先告訴我,我弟弟玄引現在身在何處吧?”

“這——”靈兒瞬時瞪大了眼,尷尬地避開了幽嵐的目光,自從二人那天在城門口分手後再未相見,眼下滿城官兵通緝卻也沒能抓到他,自己又怎麼會知道,何況此事獨孤行將軍早已問過,若有線索太子殿下恐怕早帶來相見了吧,“嵐姐姐,數日前我確實見過玄引,他一心要找到母親,如今恐怕早已出城了吧!”

“不,城門守將均是太子殿下忠將,即便玄引易容恐怕也無法躲過他們的眼睛。”

“易容?”靈兒頓時一個激靈:對啊,進城那天遭遇官兵核人,玄引不是作醜矇混過關了嗎?

姜曲阿和幽嵐見靈兒神情詭異,都緊緊盯著她,想看看她究竟知道些什麼。靈兒卻突然搖了搖頭。

姜曲阿性子急,脫口便催促道:“你快想想啊!嵐姐姐拒婚太子殿下可全為了他!”

靈兒癟著嘴,痛苦地轉來轉去,最後突然衝到幽嵐面前,激動道:“小乞丐,他是小乞丐!”

“什麼小乞丐,亂

七八糟的?”姜曲阿白了靈兒一眼,可突然又變了神色,轉而是驚訝,這讓她想到了前兩日無意中聽到家丁的幾句交談,說是一個小乞丐想要上門乞討結果被他們攆走了,“你是說這幾日在烈山苑門口鬼鬼祟祟的小乞丐是玄引?”

“他來找過我?”靈兒不禁激動起來,生氣地望著姜曲阿,“你怎麼不早說啊!”

“靈兒,你知道他會去什麼地方?”

“嗯……”靈兒支支吾吾半天才拉住一臉緊張的幽嵐道,“嵐姐姐,今晚我帶你去看看!城裡巡夜的官兵眾多,我也不確定他在不在!”

藉著夜幕的掩護,烈山靈兒悄悄溜出烈山苑再次來到了房門緊鎖的百草園。百草園並不大,依山而建的一所老宅子,房屋不多院子佔去了大半,平日也無家丁打理,均是靈兒自己與丫鬟親手種植些藥草,此刻也只靈兒一人到來。

穿過藥草茂盛的庭院,進入屋簷下的迴廊,再繞道屋後的假山,來到山腳的一處絕壁之下終於是停下了腳步。舉著火摺子的靈兒回頭神秘兮兮向周圍掃了一圈,卻突地聽到身後假山處有石塊掉落池水的聲音。

“誰?”與玄引留宿先生坡已為她奠定了些膽氣,只是夜間的聲音不不禁讓人毛骨悚然,“誰在那裡?”

靈兒正要走近假山檢查清楚,卻見一隻花色野貓“喵”地叫了一聲便從假山上一躍而下,徑直奔上了山去。

“原來是只貓!”靈兒不禁噓了口氣,才從懷裡取出一隻小藥瓶……在她對面絕壁下有塊人高的青色石門,石門恐怕也有些年代,與山色幾乎融為了一體,一顆大樹繁盛的根鬚徹底將石門網羅了起來。

這是一顆通體紫色的巨樹根系發達粗壯,若要除去非得以斧頭砍斷不可,靈兒卻扒開藥瓶塞朝著這些樹根靠了過去。只見她傾倒瓶身,瓶口便流出了綠色汁液,那些樹根接觸綠色液體後很快變成與其他樹木一致的顏色,接著那些發達的根系竟然全都收縮了回去,儼然像是蜘蛛覺察到危險收起了手腳。

看到這裡靈兒不由一陣欣喜,伸手朝著旁邊一塊毫不起眼的凸起石塊按了下去,隨即一個閃身緊貼石壁,只聽得夜幕中“嗖嗖”響起幾聲機關訊息觸發的聲音,石門便“轟隆隆”地開啟了。

靈兒走進剛邁進石室,姜曲阿就迎了上來,埋怨道:“哎呀,你怎麼才來!”

“我爺爺突然檢查醫理,害我又背了三遍醫書!”看幽嵐與姜曲阿都已準備停當,想來一直在等自己,靈兒不禁一臉愧疚。

“好吧!我們走吧!”姜曲阿倒是想要馬上離開這鬼地方,石室之中讓她呆上一日已是等同下獄。平日裡習慣走動的她就連屋子也極少停留,往日靈兒要自己陪她看醫書,那已是日日煎熬,更別所這只有燈光的石室。

瞅著姜曲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靈兒趕緊喚了她一聲,本想讓她幫忙攙扶幽嵐人卻很快沒了影。靈兒只好自己上來攙扶幽嵐,幽嵐卻阻止道:“不用,我只傷了肩膀,行動無礙!”

三人一路躲過巡夜官兵,踏著月色朝著望東橋而去。

只是來到橋下,岸上靈兒

喚了數聲也未見玄引回應,她只好自己跳上了船,雖是第二次登船卻也是一陣心驚膽戰,身體隨著晃動的船身左搖右晃險些跌進河裡,看得岸上的姜曲阿和幽嵐也為她捏了把汗。好在是在幽嵐指導她蹲下身,才穩定了下來。

靈兒爬上前,發現船艙裡躺著人形之物,只是上面蓋著幾塊破布,以為玄引已熟睡,上前揭開才發現下面竟然是個草人,頓時傻了眼。

“怎麼樣,人呢?”

姜曲阿自從做了幽嵐丫鬟,整個人似乎都變了,不再唯唯諾諾,口氣倒成了靈兒姐姐的模樣。

靈兒見眼下這幅場景,不由朝岸上兩人搖了搖頭。

岸上兩人隨即也飛身上了船,終究是姜曲阿伸手朝草人探了探,突然道:“草人還是熱的,應該剛走沒一會兒!”

說著姜曲阿在船上檢查了一遍,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似乎很專心。不過她卻很快悠閒地坐了下來:“我們在這裡等吧!船上沒打鬥痕跡!”

靈兒不禁一陣沮喪:他會去哪兒呢?

幽嵐突然神情詭異地朝四周嗅了嗅,靈兒見狀不禁好奇道:“嵐姐姐,你怎麼了?”

“這裡有一股野獸的味道!”

幽嵐神情嚴肅說出這一句,靈兒卻突然破口而出:“他不會被野獸吃了吧!”

姜曲阿噗嗤一笑道:“船上也沒血漬,除非被一口吞了!”

“啊?”

靈兒也被嚇得趕緊抓住了幽嵐胳膊,先生坡那一夜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那卻只是狼,若是一口吞下人的野獸該有多可怕——

“喂,臭乞丐!你要讓大白去哪裡?”

王城街邊高簷樓宇間,一隻雪白巨獸正載著玄引與百里凝霜穿行月下,一地到一地腳步絲毫不拖沓。

“你太放肆了!”

百里凝霜閒得無聊便乘著蒼雪盟的人忙碌偷偷溜了出來,但巨獸在身出入九州王城自然不便,何況近日王城嚴查通緝要犯,若被發現恐怕會驚動大元王朝朝堂。如此,蒼雪盟行蹤必暴露無遺。

知道自己女兒調皮貪玩臨行前盟主親自交代必以大局為重,百里凝霜自然知道這世上只有父親最疼自己,他的話不能不聽。無奈之下百里凝霜只能找望東橋下的玄引,消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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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此次大白方剛出現,玄引胸膛瞬時釋放出一道瑩瑩光芒,大白便匍匐在地,任憑百里凝霜如何命令竟然是毫無反應。原本還想要教訓玄引出出氣,不料玄引跳下船來圍繞大白轉了一圈,竟然躍上了大白。

那大白竟也無比順從,起身便是一陣狂奔,這一幕倒是驚得百里凝霜目瞪口呆。

“為什麼大白會聽你的話?”

“說話啊!”

“你再不說話,我殺了你!”

胯下良駒如今不再聽自己使喚,卻對一個臭乞丐唯命是從,百里凝霜自然是氣不過。可眼下大白奔跑之快,稍有差池自己必然會摔下來,自己抓住臭乞丐還來不及,哪還有機會拔刀。

玄引卻神情堅定地盯著家的方向,毫不理會身後的百里凝霜,仍憑她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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