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樂樓原來又叫礬樓,金人攻下汴京城後都被其規模和繁華所驚呆,天下第一樓的稱號可謂實至名歸,而且這個天下指的不僅僅是大宋。

與後世各種腦殘粉追逐什麼韓風、日系英倫風不同,這個時代是大宋的時代,即便軍事戰五渣,但這個年代的主流完全由大宋所決定,整個東南亞的潮流都隨著大宋而起伏變化,豐樂樓無需任何專家學者的肯定也無愧世界第一的稱號。

但這個第一是橫向的,他只是那個時代的頂尖,當一個人成為這裡的一員後,豐樂樓終於成為縱向也是世界第一的名樓,一千多年後的現代依然無出其右者,即使再過一千年,科技發達到超出人類想象的程度,仍然難有可以比肩者。

讓豐樂樓成為人類文化史一座標杆的人如今就在種彥峰的眼前,自以為閱美無數見慣風流的種大少也震驚了,後世那些見過玩過的明星和眼前這位女子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種彥峰無法去描繪她的模樣,任何誇獎女子容貌的詞彙在對方面前彷彿都顯得無力。

時間靜止是什麼感覺?當李師師出場的一瞬間,整個遇仙樓的客人都能體會到,除了場中央那位仙子以外,這個世界好像已經沒有或者不需要再有任何聲音,在場的客人瞬間全部入定,就連最浮躁的高衙內也變成一位涵養深厚的紳士。

不通音律有不通的好處,當大部分還沉浸於天籟之音的時候,種大少已經回過神來,大腦慢慢恢復了平靜,種彥峰開始審視起這位中國歷史最富盛名的名妓。

李大家的身材相貌打扮品味自然都是無可挑剔的,才藝更不需多言,大宋雙絕的唱功舞蹈水平已經超越同行許多,那是超一流的存在,即便是詩文才氣,李師師和趙元奴也比大部分太學的士子要強出一大截,若是讓她們去太學唸書說不得也能考個三甲鼎來。

但李師師名氣後來超越趙元奴獨霸花評榜的原因並不是這些,外貌才氣她和趙元奴都各有千秋,讓二人分出高下的原因種彥峰已經有所覺悟,那便是兩人的性格決定的。

種彥峰那位趙姐姐更似一波含情脈脈的江南春水,讓人傾慕,使人憐惜,趙元奴是一株美的不可方物的牡丹花,高貴聖潔令人為之傾倒為之迷醉。

但李姐姐的氣質卻完全不一樣,她可以是含情脈脈的春水,可以高貴聖潔的牡丹,更可以是包容永珍彷彿蘊藏著無限能量的大海,還可以成為冷豔高絕的帶刺玫瑰,眼前這位李大家是世間最美的百變女王。

李師師飛將軍這個稱號不是白來的,好爽,義氣,俠肝義膽,豪氣幹雲,這些用來形容江湖好男的詞彙用在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身上彆扭吧?但是李大家能把一切完美的融合在自己的氣質裡,這大概就是仙子的魅力,她能化腐朽為神奇。

身材相貌才華只是名妓的最基本條件,汴京花魁榜前三十的姐兒,哪個單拿出來也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想做到讓人尊稱叫你一聲“大家”,還需要掌握的技能就太多了,手腕稍微不夠硬都沒戲。

京城八千錄事,能稱得上名妓的不下百人,當得花魁稱號的也有二三十位,但稱得上是大家的也就那麼幾個,你以為皮囊生的俏才華出眾就可以了嗎,遠遠不夠,不經歷大浪淘沙的歷練哪來的你名揚天下。

趙元奴這種看著柔情似水的美人兒,那也是經過層層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成長起來的,你以為人家會是省油的燈嗎,但論起手腕李師師依然獨步天下,李大家手下魁首級別的名妓就不下六人,能讓這些出去就能獨霸一方的名妓甘心給她當綠葉就足見一斑。

李大家御人玩人手段之高,不論你是什麼高官權貴、皇親國戚,就是皇帝本人來了也是白給,最讓種大少欽佩的是眼前這個長得一顆七巧玲瓏心的妹子,卻常常能做出一副直爽做事全憑性格使然的架勢……,實話實說,後世那些個什麼各種影后,和人家比小學生都不如……

回到戲臺中央,琴聲已歇、歌聲已止,眾人緩緩從神遊中走了出來,只見名震天下的李大家帶著小李大家等遇仙樓的骨幹分子向眾客微微施禮,那眉目只是淡淡流轉卻彷彿將在場上百人都細細的看了一遍。

“小女子近日偶得幾首新曲,冒昧邀請諸位才子前來斧正,還請各位公子不吝賜教。”李大家聲音清冽,讓人覺得彷彿一潑冰爽的山泉從心田流過,將盛夏末尾最後的一絲悶熱也全部驅散。

遇仙樓的客人並不都是才子佳人,如高坎兒這種權貴富豪亦有一些,他們大多和種大少水平也差不多,哪能品評出個什麼子醜寅卯,偏偏這些公子哥、二世祖們還閒不住,爭相開口誇讚李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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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肚子裡沒玩意,口裡說的不過天籟之音、繞樑三日云云,但即便如此李師師依然聽到極為認真,並且真誠的向對方道謝,這份大家的氣度著實讓人心折。

遇仙樓裡飽學之士不少,精通音律者更多,這些人自持身份,等之前那些二世祖賣弄完了才開口品評,才子們扯的這些種彥峰雖然能聽懂,但卻半點不感興趣,轉頭望向陳家兄弟和潘帥,“你們幾個大才子怎麼不開口啊,仙子面前表現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的。”

“這遇仙樓裡頂尖的詞曲家就不下十個,李大家更是頂尖裡的佼佼者,這些人反覆琢磨推敲後的作品即便不能說完美也相差不多,想找出瑕疵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何宇悠悠開口道:“剛才提的建議有些看似頗有見地,但其實意義都不大。”

潘帥與何慄二人聽罷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種彥峰頓時大感無趣,“意義不大搞這麼大陣仗幹什麼?”

“算是一種宣傳吧,這裡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名聲顯赫,由他們來幫著宣傳可謂事半功倍,李大家的新曲哪能不引起轟動!”何慄笑了笑,看向種彥峰,“我們今天說白了只是陪你來了,元卿可是李大家下貼邀請的客人,你可得有所表現啊!”

“兄長說的是,元卿你一會把壓箱底的存貨就全拿出來吧,可別落了我們太學的威風!”何宇趕緊幫腔說道,他對種大少肚子裡的名篇佳句期待的緊。

“這又礙著太學威風什麼事了……”種彥峰無奈苦笑,他對何宇的痴勁完全沒有辦法,正當幾人閒侃的熱鬧,包廂外傳來了幾聲清脆的問候,只見一名漂亮的錄事引著名端著托盤的小廝正站在門外。

種彥峰也算輕車熟路,知道這種地方的規矩,下等的場所打賞都是直接扔的,高逼格的地方則是會有專門的小廝端上托盤,當然托盤上筆墨紙硯一樣不少,這是為了方便那些才子們揮毫潑墨的。

“讓婢子為幾位官人磨墨吧……”種彥峰等人穿著打扮比較簡單,明顯不是一擲千金的土豪,能來這裡的不是大富大貴便是風流才子,所以錄事才有此一問,也算是給那些窮士子們一個臺階,然而今天他卻小看人了。

托盤上‘咣噹’一聲響,驚了小廝和錄事一跳,遇仙樓的姐兒雖說也是見過世面的,但還是被種彥峰手筆震了一下,只見那打扮得風姿卓越的錄事張了張嘴,半晌卻沒說出話來。

托盤上被種彥峰丟了一隻拳頭大小的布袋兒,布袋口是敞開的,裡面金光閃閃得直刺人眼,竟是一整袋金葉子,令錄事真正驚訝的並不是金葉子本身,而是種彥峰那信手拈來的架勢,彷彿打賞的不過是幾個銅板一樣。

她之前先入為主以為種彥峰幾人不過都是窮書生,結果突如其來的反差讓她一時間也不大適應,“謝官人打賞!”錄事驚訝歸驚訝,長期的專業訓練讓她很快恢復常態!

“不必客氣!”種彥峰裝逼從來都是有始有終,“我們幾個今日並無做詩賦的雅興,你們且退下吧。”

錄事點了點頭便讓小廝拿著托盤又退了出去,等她們離開後,何宇立即嘆道,:“我看這太學最有錢的未必是朱五那小子,元卿兄出手闊綽並不在他之下啊。”

“哈哈,小錢而已,不足掛齒!”種彥峰裝大尾巴狼扯道。

“你不是沒錢了嗎?”姚蘭芝小聲問道,畢竟前幾天種大少還管她借過錢呢。

“此一時彼一時!”種彥峰雲淡風輕說道,青州和西北都給他送了不少家當,他現在可是財大氣粗的很,加上他最近深居簡出少了應酬,用錢的地方不多,所以偶爾打腫臉充胖子下也不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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