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有真相,但現在卻不是追究這件事真相的時候,吳志遠身中屍蠱之毒,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前往叢麻禪院,尋找那個叫月影撫仙的人為自己解毒。

七峰山叢麻禪院雖然在江湖上寂寂無名,但在本地卻是名聲顯赫。吳志遠向路人打聽了七峰山叢麻禪院的位置,便直奔城北而去。

一路打聽,吳志遠沒有繞多少彎路,很快就來到七峰山腳下。此時正值中秋,放眼一望,滿山紅葉,層林盡染,一山錦繡,可謂美不勝收。沒想到在這黃海之濱,居然還有環境如此優美的所在。

吳志遠忍不住讚美一聲,放眼四望。七峰山海拔不高,與吳家村的龍山不相上下,但風景的差異卻是天壤之別。龍山怪石嶙峋,草木不生,而這七峰山卻是萬杆翠竹,奇石林立,橡樹滿園,鳥語花香,景色極為秀麗,重巒疊嶂間透露著一股仙氣。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一座山的景色必定與山中所住的人息息相關,看這七峰山風景絕倫,想必山中叢麻禪院裡住的必定全是得道高僧。想到這裡,吳志遠想起龍山人煙絕跡的景象,暗想難道龍山上住著不入人寰的邪魔惡靈不成?

吳志遠又想起南天鷹讓自己來找的月影撫仙,單聽這名字,就可以想象此人必是一位仙風道骨的得道高僧,況且他還棲身在這人間仙境般的七峰山上,更為他的身份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山下不遠處有一座涼亭,亭旁豎立一座石碑,上寫“叢麻院”三個隸書大字,吳志遠在石碑旁駐足片刻,便拾足登山。

走了沒幾步,看見前面遠遠的走來兩個小和尚,吳志遠趕忙迎面走上前去。

“兩位大師,請問月影撫仙前輩是不是在貴寺?”吳志遠客氣的出言發問。

兩個小和尚年紀均不大,約在十七八歲左右,兩人聞言竟“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認識月影撫仙嗎?”左首一小和尚打量著吳志遠,笑問道。

“這個,我沒見過他。”吳志遠支吾著回答,自己也覺得好像有點太魯莽了。

“你不認識他,那你找他有什麼事?”右首的小和尚奇怪的問。

“我中了毒,有人指點我,讓我到這裡來找這位前輩解毒。”吳志遠回答。

“那你到院裡去找吧。”左首的小和尚伸手向山上一指,吳志遠順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看,隱約可見一座寶剎藏身在楓林紅葉中,雖看不清全貌,但其區域性的氣勢已十分不俗,宛如瑤臺銀闕,仙氣中蘊藏著一股正氣。

此時的吳志遠有點迫不及待,運轉元氣向山上直奔而去。一路上翠竹婆娑,崮石參天,溪水潺潺,景色極為優美,吳志遠來不及觀賞,一心想著儘快找到月影撫仙,求他解了身上的屍蠱之毒。

到了山頂,吳志遠穿過一片竹林甬路,便看到了叢麻禪院的正門所在,門口是一片寬闊的場地,場地之南有大片的綠竹秀林,生機勃勃。

吳志遠走上前去,抬頭看見正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叢麻院”三個鎏金大字,字型同山下涼亭石碑上的字型如出一轍,都是隸書。隸書字型雖然不如楷書、草書等字型美觀蒼勁,但卻無端流露出一種靜謐之美,跟這禪院的風格極為相符。

吳志遠從正門而入,此時時間尚早,來求拜的香客還比較稀少,吳志遠環顧左右,沒見有人過來詢問接待,便徑直向大殿走去。現在應該是寺院早誦的時間,住持極有可能就在大殿,那月影撫仙就是這叢麻禪院的住持也說不定,即使不是,向住持詢問總是沒錯的。

吳志遠剛踏上臺階,看見兩個人從大殿裡走了出來,兩人深情安然,邊走邊討論著佛學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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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志遠凝睛一看,頓時吃了一驚,旋即驚訝變為憤怒。

眼前二人,一位身著白色僧衣,無疑是禪院的僧人,另一位全身一襲紅色布裙,在這佛門聖地裡顯得極為扎眼,吳志遠只看了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昨晚在客棧外大街上殺死更夫的那個紅衣女子。

吳志遠急運丹田元氣,灌注掌心,上前疾踏兩步,猛地向紅衣女子打出一掌。

紅衣女子與那僧人正專心討論,並未注意到吳志遠的出現,更沒想到他會從臺階下偷襲。吳志遠暗自欣喜,心想這一掌你是吃定了,今天必定要把這個兇手抓到警察局,繩之於法。

眼見掌風距離紅衣女子不到三寸,吳志遠的手腕猛地被那僧人一把抓住,頓時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吳志遠吃了一驚,吃驚的原因不是被那僧人抓住,而是他根本就沒看到那僧人有任何動作,但手腕卻在眨眼間被對方控制。

是對方太快了,還是自己的心神有些恍惚?吳志遠疑惑不解,心下暗叫不妙,自己沒有擒到這兇手,反而被制住,想起紅衣女子刺向心臟的那把尖刀,吳志遠的背後不禁冒出了一陣冷汗。

“阿彌陀佛,佛門聖地,施主卻殺機凌然,豈知事事皆空,恩恩怨怨亦是浮雲,這位施主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那僧人表情和藹的看著吳志遠說。

與此同時,紅衣女子也直視著他,雪白的臉龐冷若冰霜。

“大師,你聽我說,這個妖女是個殺人兇手,你放開我,我要抓她回警察局!”吳志遠急切的看著白衣僧人,他認為這僧人之所以阻止他,肯定是被紅衣女子迷惑,不知真相。

“善哉善哉,我放開你,你不要再動手。”那僧人不等吳志遠答應,就直接放開了他的手腕。

吳志遠後退幾步,心想這僧人的元氣修為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有他在紅衣女子身邊,出手也是白費。於是氣沉丹田,不再動武,轉而採取說服策略,如果能讓這僧人看清紅衣女子的真面目,要抓到她就不勞自己動手了。

“大師,這個妖女是個殺人兇手,我親眼所見,昨天晚上她在縣城大街上殺死了一位更夫。”吳志遠義憤填膺,手指著紅衣女子怒道,“妖女,雖然當時是在晚上,但是月光明亮,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紅衣女子冷視了吳志遠一眼,一臉孤傲的神情,櫻唇緊閉,彷彿根本沒把吳志遠放在眼裡。

吳志遠看著紅衣女子高傲的樣子,頓時怒不可遏,元氣運轉,猛地又是一掌朝她打去。

這一掌毫無意外的又被那白衣僧人抓住,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吳志遠這次還是沒有看到僧人有任何動作,但手腕脈門卻被他瞬間控制住了。

在吳志遠看來,這個動作好像沒有任何的前奏,只是一個單獨的即成的動作,好像他的手已經等在了那裡,只等吳志遠的手腕進入他的五指之中。

“施主,不得放肆!凡是我寺賓客,我寺都有保證其周全的責任,這位月影施主尚未離開本寺,所以小僧有權保證她的安全。恕小僧不能輕信你片面之詞!”白衣僧人一臉嚴肅的正色說道,同時放開了吳志遠的手腕。

“什麼?月影施主?”吳志遠沒有聽清那僧人的話,但他話中的“月影施主”這四個字卻聽得極為分明,心下不禁一震。

“你,你就是月影撫仙?”吳志遠瞪大了眼睛,話音也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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