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是帶了,不過……”吳志遠正要說“不過帶的並不多”,就被於一粟拉扯著朝芙蓉街走去。

“帶了就好,這個年頭啊,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就受窮捱餓,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說。”於一粟一邊說著,一邊兀自走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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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志遠聽著他這番滿是銅臭味道的言論,不由得想起當初他騙走了父母全部家當的事情,心裡憤恨不已,暗想著如何讓他乖乖順服的方法,等把他五花大綁到永和義莊,看他還能如此逍遙。

芙蓉街呈南北走向,是一條極長的街道,兩邊店鋪林立,錦旗斜挑,此時雖是清晨,但兩邊店鋪吆喝聲此起彼伏,過往行人很多,顯得繁華而熱鬧。

吳志遠跟著於一粟來到一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小鋪子門口,門旁鐵架上放著兩個碩大的陶罐,陶罐下炭火微微燃燒,罐蓋處不斷冒出白氣,同時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

“老張頭,兩碗胡辣湯兩碗甜沫,快點,別耽誤我們去聽書。”於一粟一進門便衝著門口的老漢招呼道。

那老漢應了一聲,雙手在胸前的圍裙上摸了幾把,拿起兩隻碗走向其中一隻陶罐,盛出兩碗灰糊糊的湯水,又拿起兩隻碗到另一只陶罐前盛出兩碗白乎乎的湯水,分別端到了於一粟和吳志遠的面前。

“聽得出月影兄弟是膠東口音,肯定沒吃過這個,來,嚐嚐,別看賣相不好,但滋味絕對獨此一家。”說著,於一粟拿起勺子就開始喝那碗灰糊糊的湯水。

吳志遠也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入口之時只覺得鮮美無比,待到湯水下了肚,才頓覺一股回鮮直逼喉嚨,味道的確世間少有。餓感襲來,也不顧得什麼吃相高雅了,端起碗來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月影兄弟果然豪爽,剛才那一碗叫做胡辣湯,怎麼樣,有沒有種微辣的感覺?”於一粟笑問。

吳志遠仔細一品,確實有股微辣感在唇齒間徘徊,同時一股暖意充滿全身,一身寒氣頓時如風吹殘雲般被驅散了。

“來,再嚐嚐這一碗,這碗的名字叫做甜沫。”於一粟將另一碗白乎乎的湯水向吳志遠面前一推。

吳志遠也不客氣,端起來就猛喝一口,想象中的那種鮮美又微辣的感覺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股甘甜的感覺,像糖,又不是糖,甜而不膩,令人難以割捨。吳志遠又是將碗一掀,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兩碗湯水下肚,餓感頓時消失無蹤,全身充斥著暖洋洋的感覺。

於一粟大笑一聲,也將面前的胡辣湯和甜沫全部喝了下去,放下碗後笑道:“這胡辣湯就像這濟南城的男人,熱情但有些辣手,而這甜沫就像極了濟南城的女人,甜得讓你心裡直癢癢。”

說著,於一粟遲遲怪笑起來,那樣子看上去猥瑣至極,吳志遠隱約聯想到了什麼,也陪笑著點了點頭。

“現在時間還早,走,老哥先帶你去聽聽說書的,消化消化食,然後再帶你去見識見識濟南城的女人到底有多甜。”於一粟率先大踏步就出了門,吳志遠隨後跟上,走到門口時向那老漢結了賬。

兩人順著芙蓉街一直向北走,然後拐進一條小衚衕。衚衕兩邊的建築全部都是青磚黑瓦,看上去極為古樸,有著明清遺風,衚衕彷彿四通八達,轉了幾個彎,吳志遠隱約聽到了水流的叮咚聲,待到穿出最後一條衚衕,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東側是一條溪流,溪流兩邊楊柳依依,雖然此時柳葉凋敝,樹枝蕭條,但配以樹下溪水叮咚,仍有江南小鎮的風格。

空地上稀稀落落的放置著幾個石墩,石墩上坐著七八個人,居中一張石桌,石桌旁站著一個身著灰布長衫的老者,此時雖是寒秋時分,但那老者卻手執一把摺扇,正滔滔不絕的在說著話。吳志遠明白,那老者是個說書的。

於一粟走到溪水邊一個石墩旁坐下,示意吳志遠坐在旁邊一個石墩上,此時那說書老者將摺扇一合,語氣猛然一高,說道:“這唐玄宗李隆基整日裡只想著和楊貴妃廝混,便把朝政荒廢了,於是奸臣當道,民不聊生。秦懷道何許人也?那是翼國公秦瓊的兒子,他的秉性跟他爹非常的像,正直不阿,看不慣狗皇帝那些有違天道的行為,就和一些仁人志士聚集在府裡,痛斥朝廷的腐敗與奸臣的惡毒,結果被小人告發,唐玄宗自然是十分的生氣,於是就派人來濟南緝拿秦瓊之子秦懷道,並將秦府抄家!”

說到這裡,那老者將摺扇往石桌上一拍,眉宇中流露出憤怒的神色,石墩上端坐的眾人也是議論紛紛,都說這李隆基姦淫無道,實在是個昏君,大多數人言語間流露出了對秦懷道的擔憂,西南角石墩上的幾個孩童大叫著,讓那老者趕快往下說。

吳志遠轉頭看了看於一粟,卻見他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似乎已經被這說書老者的故事所吸引。

那老者清了清嗓子,手搖摺扇,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所謂吉人自有天相,朝廷官兵來到咱們濟南城,剛到了秦府門口,突然間電閃雷鳴,天現異象,這時候有人看見五條金龍在雷電中閃現,緊接著,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秦府突然塌陷下去,塌陷的地方呢,就形成了一個大坑。同時有大量的水冒了出來,就形成了今天的五龍潭啦。也就是從那一天起,秦府便消失了,被一池潭水取代。”

“那秦府哪裡去了?”聽眾中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高聲問道。

“秦府變成了現在的五龍潭水,你說秦府哪裡去了?”說書的似乎是本地人,笑眯眯的看著那年輕人反問道。

石墩上的聽書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秦府莫不是沉到了五龍潭底下?”於一粟突然高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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