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吳志遠家時天色已黑,乞丐吩咐張擇方收拾行李這就離開。吳成喜夫婦和吳志遠百般勸留,但乞丐去意堅定,誰都執拗不過。

吳志遠將盛晚香倚靠在炕邊,走到吳成喜跟前請求道:“爹,我想跟師父學道,做茅山弟子!”

吳成喜聞言頓時一愣,繼而眉頭緊蹙,眼神慌亂,一言不發。他並非對茅山派有成見,相反他對茅山道士有著極為濃厚的感激之情,但茅山派的無色戒律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畢竟自己年過半百,唯獨吳志遠一個兒子,吳家傳宗接代的希望就在吳志遠一人身上。

一個多月前張擇方為吳志遠招魂後,吳志遠就曾提過這個請求,沒想到一個多月後張擇方的師父為盛晚香招魂,吳志遠又舊事重提,這對吳成喜而言實在太難抉擇。

張擇方自然明白吳成喜夫婦的心意,見狀也不好插話,只是默默收拾包袱。

一時之間,屋裡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吳志遠緊緊地看著吳成喜,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咳咳,小子,你還記得在山洞耳室之內你答應過我一個條件嗎?”乞丐捂嘴輕咳一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我記得,當時你說具體是什麼條件留待以後再說。”吳志遠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很好。那我現在就要說這個條件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答應我的就一定要做到!”乞丐輕輕拍了拍吳志遠的肩膀。

“什麼條件?”吳志遠追問。

“我的條件就是,你不要再想著做茅山弟子,我們茅山派不收你。”乞丐雙眉一挑,態度決絕。

“不收我?為什麼?”吳志遠滿臉驚訝,乞丐此言一出,就連張擇方和吳氏夫婦也是一臉驚詫之情。

“沒有為什麼,這是你答應我的條件,你沒得選擇。”乞丐嘴角一撇,一副死活不講理的模樣。

吳志遠聞言心裡涼了半截,父母不同意,茅山派又不收,看來自己真的與茅山派絕緣了。

“哦……道長,其實上次志遠離家出走去找張道長時我們兩夫妻就想過了,或許是我們太自私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而貴派又不準結婚生子,所以我們兩夫妻才不同意志遠做茅山弟子,但如今看到志遠對茅山派一片赤誠,如果他確實是學道的料子,我們兩夫妻願意讓他跟隨道長降妖除魔,為天底下的所有人做善事。”吳成喜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所想,但畢竟心有不捨,眼眶微微溼潤。

乞丐頷首不語,吳志遠聽到這番話卻頓時臉現笑容,他側頭看向張擇方,後者也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師父,您就答應了志遠吧。”張擇方誠懇的替吳志遠說情。

眾人都看著乞丐的反應,只見他沉默不語,彷彿有點為難。

“茅山弟子不近女色,這無色的戒律其實並非我茅山祖師留下來的規定,而是我的師父當年定下的。當年師父還定下破衣戒和貧窮戒,為的就是讓茅山弟子一心學道,不要沉迷於女色、不追求自身皮囊之美、不貪圖榮華富貴,以造福天下蒼生,”良久過後,乞丐緩緩說道,“學我茅山道術者,需心淨根清才能將各類驅鬼鎮邪的道術發揮到極致,所以童子之身才是上佳之選,但這也並不是說非童子之身不能學茅山道術,只不過以非童子之身學道,很難將其發揮到極致。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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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話到此處環視眾人,見眾人若有所悟,便繼續說道:“雖然如此,我身為茅山派掌門依然不能違背師訓,破例收你上茅山。”

吳志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茅山戒律中的破衣和貧窮他都能接受,但童子之身已破,只能追悔莫及。

“不過,志遠的道緣極深,也並非不能修習我茅山派的道術。”乞丐話鋒一轉,面含微笑,“我茅山派玄門法術乃是不傳之秘,但驅鬼降魔的道術卻並沒有傳內不傳外的規定。”

“這麼說,我還可以做茅山弟子?”吳志遠精神為之一振。

“我問你,你是有心學道,還是只想做茅山弟子?”乞丐臉色突然變得嚴肅,目光直視吳志遠,不答反問。

“我……”這個問題看似非常簡單,但卻一下就把吳志遠難住了。平心而論,他最初是因對張擇方的敬仰而產生了茅山弟子的崇拜和嚮往,所以才一心想加入茅山。但經歷了這麼多,這才發現自己的確也有斬妖除鬼的願望,善舉天下的理想。

“我有心學道,為民除害!”吳志遠沉思片刻,意志堅定的回答。

“好!”乞丐一改平時的玩世不恭,鄭重說道,“我就允許張擇方道長收你為徒,不過,我有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吳志遠迫不及待的自問自答。

“第一,你拜張道長為師,不過由我代師授藝,以後你得跟著我。”乞丐說著,目光瞟向吳志遠,觀察他的反應。

“好!”吳志遠斬釘截鐵的回答,一旁的張擇方高興得笑道:“我師父德藝雙馨,志遠能有幸跟隨師父學道,是他的福分。”

“第二個要求呢?”吳志遠急切追問。

“第二個要求是你不得以茅山弟子的身份自居,對外不準說自己是茅山弟子,不得以茅山弟子的身份上茅山。”乞丐再次觀察吳志遠的反應。

吳志遠不再向先前般果斷,而是猶豫不決起來。

“既然有心學道,又為何會在乎茅山弟子的身份?”乞丐語含批評之意。

“我答應!”吳志遠沉吟良久,最終作出決定。

拜茅山道長為師,卻不是茅山弟子,習茅山派之道術,卻不能以茅山弟子自居。吳志遠的身份有些微妙,但為了能學得茅山道術,這些名頭他都已不在乎了。

吳氏連忙端來茶水,吳志遠接過茶杯,雙膝跪地,給張擇方叩了三個響頭,雙手送茶,喊了一聲“師父”,又端過一杯茶水,雙手捧至乞丐面前。

乞丐並不接茶,而是故作慍怒道:“小子,這是給誰敬茶?”

吳志遠一愣,腦筋一轉,想起了該如何稱呼,但始終覺得拗口,與這乞丐留給自己的印象大相徑庭,糾結了半天還是喊了出來:“師公,請喝茶。”

乞丐臉上露出頑皮一笑,這才接過茶杯,滿意的點了點頭。

吳氏夫婦一臉的喜悅之色,盛晚香在炕上依牆而坐,她身體較為虛弱,雖然一言未發,但喜悅的神情溢於言表。

“師公,我們認識有些日子了,徒孫斗膽問一下您的尊諱。”自己的師公就是茅山派的掌門,而自己連師公的名諱都不知道,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吳志遠猶豫了半天,決定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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