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人各有短長,評價一人短長容易。比較強弱,排座次、列榜單則難。
評價諸侯,亦然。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給諸侯排座次,也最容易。不誇張地說,怎麼排名,都對。取決於站在哪個角度,以哪一方面作為評判標準。
劉芒希望二許能按自己的意思排列諸侯榜單,但二許會聽劉芒的嗎?
當然不會!
但是,劉芒自有辦法。
劉芒越是好奇,許劭越要賣關子。
榜單嘛,先透露,沒了懸念,多無聊。
“先生不想透露,晚輩猜上一猜可否?”
“哈哈,絳天狡猾!”許劭笑道,“絳天有興致,不妨猜上一猜。”
“哈哈哈,好,那晚輩就猜上一猜!這一名嘛,毫無懸念!”
劉芒頓了一下。“如果猜錯,晚輩自罰一樽。如果僥倖猜中,兩位先生可要罰酒哦!”
“哈哈哈……好!”許靖笑道。
“這諸侯榜第一名,非冀州袁本初莫屬!”
劉芒注意到,許靖的嘴巴張了張,手也微微伸向酒樽。但看許劭沒有表示,許靖又把手縮了回去。
袁紹實力位列諸侯第一,沒有疑問,二許就是這麼排的。
二許品評諸侯,排列榜單,不是什麼軍事秘密。兩兄弟多次私下探討,劉芒派人稍加打探,已經知道了二許心目中,諸侯的排名。
二許以前多品評世人,給諸侯排座次,還是首次。
兩人擬定了排名的幾個原則,包括聲望、人口、兵力、地盤、物產,以及治下穩定情況等因素。
綜合諸多因素,袁紹排名第一,毫無疑問。其後是劉表、董卓。至於公孫度、曹操、劉裕、劉備、士燮、孫策等諸侯,誰前誰後,尚待斟酌。
這樣排名,在二許擬定的排名原則下,基本合理。
劉芒繼續道:“荊州劉景升坐擁荊襄之地,跨州連郡,擁數百萬眾,兵馬充足,隨時可攬揚州豫章於懷,排名諸侯第二,當無異議。”
“呵呵……”許靖笑得有些尷尬。
“董卓雖是大漢逆賊,然其擁雍涼之地,麾下猛將如雲,二十萬西涼鐵騎,虎視眈眈。晚輩雖恨其毀我大漢朝綱,卻不能不承認其實力之強。”
劉芒接連說出前三名,與二許心中排名完全一致。
許劭的臉,有些難看了。
這種排名,雖多娛樂成分,但二許以善於品評著稱,很重視這次的月旦評。
如果排出的榜單,與劉芒所說一致,豈不是說,二許的見識,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嗎?
劉芒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劉芒再將二許一軍。“晚輩信口一說,當與不當,二位先生勿怪。”
劉芒此言,貌似謙虛,但在許劭聽來,卻十分刺耳。
你信口一說,就和我們仔細研究的排名一致,我二許見識何在?顏面何在?
劉芒說完,笑著端起酒杯。“看來,晚輩排名有失偏頗,願賭服輸,晚輩自罰一樽。”
許劭不置可否。
許靖性格較許劭寬和,笑著端起酒樽。“娛樂爾,老夫陪絳天喝了這樽酒。”
許劭已經有些不快。“老夫卻覺得,此非娛樂。”
劉芒趕緊奉承道:“對,對!晚輩排名,只是娛樂玩笑。子將先生和文休先生的品評,才是真知灼見。”
許劭早已沒了客套的心情,道:“老夫還想聽聽,絳天將何人排在最後。”
“排名最後者嗎……”劉芒故作為難地想了一會,“罷了,當著二位先生,晚輩也不怕得罪人了,就隨便說說。”
“劉玄德雖掌控徐州,然其是屬下將領、兵馬,多是繼承自陶恭祖,有投機取巧之嫌。玄德與晚輩,關係頗深,但晚輩還是不得不將其排至最末。”
“呵呵……”許劭終於笑了,但沒有說話,而是示意劉芒繼續說。
“除了玄德,晚輩覺得,兗州曹孟德,內政乏力,外敵難御。東郡被呂奉先所奪,陳留被張孟卓所搶。孟德排名靠後,不冤。”
“呵呵……哈哈哈……”許劭終於爽朗笑了起來。劉芒對曹操劉備的評價,顯示了其見識的短淺,這讓許劭很開心。
“老夫倒不以為然。絳天說劉玄德投機取巧,但劉玄德,快速接掌徐州,未生大亂。敢問天下有幾人強過劉玄德?絳天說曹孟德內政乏力,外敵難御。老夫又要問問,在四面臨敵的青兗之地,換了旁人,誰能撐到今日?”
劉芒心裡暗笑,許劭終於上當了!
劉芒就是要用激將之法,迫使二許改變原來的評價標準,改變原來設想的排名。
“子將先生如此說,晚輩便要和先生辯上一辯。”
論為人,許劭尊重劉芒。但若論學識和見識,以及識人之能,許劭怎會看得起剛及弱冠的劉芒?
這個時代,文人抬杆辯論成風。
許劭怎麼會怕小小劉芒。
辯就辯!
和許劭爭辯,不是目的,劉芒另有主意。“晚輩再喚些酒菜,與先生好好辯上一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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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芒拍拍手,佟湘玉應聲而入。
吩咐新增菜餚,劉芒又叫住佟湘玉。
“佟掌櫃稍待,為我等做個評判。”
佟湘玉早得劉芒囑咐。“啥事麼?大事鵝可評判不了麼。”
“佟掌櫃說說,天下諸侯中,誰人最強?”
“這還用說麼?”佟湘玉誇張地瞪大眼睛,一指劉芒。“當然是劉太尉麼!”
劉芒一擺手。“佟掌櫃別恭維我。不算我,只說天下其他諸侯,誰人最強大。”
佟湘玉顯得有些為難,“呃”了半天,突然一拍手。“冀州袁本初麼!都說他厲害著麼!”
“然後呢?”
“然後麼……咦!荊州劉、劉……鵝記不住名字麼,好像也很厲害!”
“再然後呢?”
“再然後……還有誰麼?”佟湘玉裝傻最是拿手,“鵝想不出了麼,還是覺得劉太尉好麼!”
“都說了,不算我。”
“呃,對了麼!董胖子麼!他把洛陽禍害慘了麼,一定厲害得很麼!”
“哈哈哈……”劉芒得意地笑了。“佟掌櫃再說說看,天下諸侯,誰最弱?”
“袁術!”佟湘玉脫口而出。
“是最弱的諸侯,不是最壞的諸侯。”
“哦、哦,最弱的麼……曹操麼!”
“為何?”
“若不是劉太尉心好,借糧給他,曹操的兵都要餓死了麼,當然最弱麼!”
“哈哈哈……”劉芒和二許同時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