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所在的雍涼地區,雖地處西北,卻有武關與袁術的治地荊州南陽相通。

袁術與西涼軍閥素有聯絡。董卓重傷後,李傕郭汜等人,為今後著想,紛紛聯絡中原諸侯。

而與袁術的關係,較之前更加緊密。

袁術兵馬眾多,糧草充足。與之一戰,非短時之功。

劉芒為了確保戰勝,大量調集兵馬,而弘農、河東一帶防禦兵力,已大為削減。

如果西涼軍趁火打劫,東出潼關,將直接威脅弘農、河東等地。

西涼軍閥的立場,對此戰至關重要。為此,劉芒派遣吳用,趕赴雍涼。

……

董卓傷重不起,半死不活,已有兩年多。

董卓的心腹幕僚李儒很清楚,西涼軍閥李傕郭汜等,早有向洛陽朝廷投降,或擁兵割據之心。之所以一直沒行動,只因董卓還有一口氣。

如果董卓死了,後果不堪設想。

李儒不惜重金,四處購買千年人參等珍貴藥材,藉此為董卓延氣吊命。

而李傕郭汜等,雖早已離心。但他們顧忌董卓在西涼軍中聲望,還不敢有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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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李儒牛輔保護著董卓,住在郿塢。

李傕、郭汜,盤踞在左馮翊。樊稠駐紮在右扶風陳倉一帶。徐榮胡軫佔據長安。張濟張繡叔侄,駐紮在京兆尹鄭縣,並派手下大將,綽號花刀將的魏文通,把守要隘潼關。

……

吳用十分熟悉雍涼。

董卓把持朝政期間,吳用曾常駐長安。與西涼諸軍閥,都有聯絡。

吳用進了潼關,首先會見了張濟。

張濟態度曖昧。除了表態不會直接支援袁術外,不做其它表示和承諾。

吳用清楚,張濟有勇無謀,沒有戰略眼光。他只能視董卓的情況,以及李傕郭汜等人的態度,再做決定。

吳用又去了長安,會見徐榮。

徐榮頗有頭腦,但也有自己的算計。

徐榮對董卓頗為忠心,但他也要為自己的將來著想。

長安,是帝國之西京。控制住長安,就是手中最大的本錢。

不論是董卓康復,還是劉芒攻入雍涼,徐榮都可憑藉保護了長安,作為自己的功勞。而他,絕不會參與洛陽與壽春的戰爭。

見過張濟、徐榮,吳用下一步要去左馮翊。

盤踞在左馮翊的李傕郭汜,是董卓手下最重要的兩名將領。

此二人手下,有超過西涼軍半數的兵馬,且西涼軍最精銳的鐵騎,大多歸李郭二將指揮。

在董卓重傷期間,李郭二將的態度,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整個西涼軍集團。

李傕性急,信巫神之術。郭汜多疑,反覆無常。

吳用與李郭二將,並無交情。貿然登門,恐難成事。搞不好,還會被扣押,甚至丟了性命。

吳用想到一個人——賈詡。

早在兩年前,吳用在長安和賈詡賈文和接觸過。

賈詡善於謀策,料事極準,常有一謀而斃敵命之舉,被世人稱為“毒士”。

李傕盤踞左馮翊,結好郭汜,聯絡張濟樊稠,在董卓重傷這兩年,固守雍涼之地,呈割據之勢,皆出自賈詡之謀劃。

吳用和賈詡雖然不很熟悉,但吳用瞭解賈詡。其善謀,更善自保。如果能曉以利害,由他出面,當能說服李傕,從而影響整個西涼軍集團,避免西涼軍趁洛陽壽春之戰,從西面發動進攻。

……

吳用登門,向賈詡家奴亮明身份,求見賈詡。

過了很久,家奴才折返回來,引著吳用來見賈詡。

雙方一見面,吳用奉上重禮。

賈詡也不客氣,照單全收。

客套話說完,賈詡便道:“加亮先生遠道而來,賈某本該降階相迎。然,加亮先生來意,不言自明。加亮先生是朝廷眾人,賈某若不幫忙,則是不忠於君,不義於天下;若出手相幫,是對稚然將軍不忠不義。加亮先生置賈某不忠不義之處境,難煞吾也!”

這賈詡,竟早已料定自己此來目的。吳用心裡不禁佩服。

但是,吳用有“智多星”之名,心中早有應對之詞。

“文和先生乃大智之士,一方是君王之忠,天下大義;一方是諸侯之忠,區域性小義;如何取捨,文和先生焉能分辨不清?”

“嘿嘿……”賈詡笑著請吳用入座。

吳用道:“文和先生所猶豫者,是明哲保身之計吧?”

“嘿嘿……”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有些話,不必多說,已盡瞭然。

“吳某授命而來,自可替我主做主,文和先生,不必顧慮了。”

賈詡要的,就是劉芒的承諾。吳用既然應允,賈詡便道:“洛陽與壽春,何時開戰?”

“吳某此來,正為此事。吾主命在下向文和先生討教,何時才是良辰吉日?”

劉芒手下,能人極多。良辰吉日,自然無需大老遠跑來請教賈詡,這不過是吳用委婉說辭。

賈詡當然明白,吳用這是在問西涼軍的態度,以及如何應對。

“今日便是良辰吉日,何必再選?”

“請文和先生詳解。”

賈詡狡黠一笑:“西涼荒蠻之地,唯有草場馬匹。草兒茂重,馬兒忘返。草兒枯死,馬兒自然要另尋覓食所在。”

“哦……”吳用點點頭。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賈詡所言“草兒茂重”,不過是打個小小啞謎。艹字頭加上“重”,便是“董”字,自然是指董卓。

至於馬兒,自是意指李傕郭汜等軍閥。

賈詡畢竟是李傕幕帳之賓,不便明言李傕之名,才以此借代。

賈詡的意思是,董卓尚在,西涼軍不會有異動。但如果董卓死了,李傕郭汜等軍閥,必作鳥獸散。

到那時,事態便難以預測。

與袁術一戰,難以速戰速決。董卓傷重,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如果戰爭中途,董卓死了,李傕郭汜等,還是大大的隱憂。

吳用又問道:“若草兒枯死,如何能避免馬兒四散?”

“馬通人性。人所有好,馬兒亦然,投其所好即可。”

吳用明白了。

起身欲告辭,賈詡卻將吳用攔住。“加亮先生遠道而來,不想見一個人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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