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駐地，劉芒始終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傅友德和程咬金低聲商量，都覺得該連夜拔營撤走，以免高幹調集了人馬再來廝殺。
這裡是冀州，是袁紹的地盤，在這裡和袁氏對著幹，佔不到便宜。
兩人來見劉芒，將商量的意見說了。
劉芒聽罷低頭不語，半晌才抬起頭，平靜地問道：“你二人怕袁紹嗎？”
“不怕！”程咬金沒有二話。
“不怕！”傅友德也毫不猶豫，但又補充道：“只是現在彼強我弱，硬拼不是好辦法。”
劉芒點點頭，他何嘗不知二人擔心所在。但今日的事，大大刺激了劉芒。
原以為，掌握了神奇系統，便可呼風喚雨叱吒風雲，召喚出名臣武將，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寰宇，站上人生巔峰。
可是，召喚出來的蘇定方竟然不肯投靠自己。
對於蘇定方，劉芒開始有些恨，但現在也慢慢理解了。
如果自己換做蘇定方，有武藝有韜略，突然來個兵馬還沒有自己家兵多的人，讓自己歸靠過去，自己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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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是皇族也好，宗親也罷，沒有實力，怎麼可能被他人重視？
思來想去，又回到吳用所說的三“人”上。
要實現宏圖大志，要有人才，要有兵馬，還要有人心民心。
系統只能提供人才，如何讓人才心甘情願跟著自己才是關鍵。
而招兵買馬，也不單單是有錢就行。毋極人口眾多，但募兵結果並不令人滿意，原因何在？
人才和兵馬的事，最終還是要落在“人心”上。
只有順應民心民意，行正義之事，興正義之兵，民心才能歸附，人才和兵馬才能越聚越多，實現胸中理想。
“我等此來目的是什麼？”
劉芒沒頭沒腦的問話，讓傅友德和程咬金面面相覷，兩人猶豫一下，齊聲答道：“清剿山賊。”
“沒錯，我們在毋極募兵，說的是為匡扶漢室。發兵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清剿山賊。而如今，僅僅因為高幹那個混蛋的出現，我們就灰溜溜跑了，手下兵士會怎麼想？蘇定方等人會怎麼想？百姓會怎麼看我們？”
傅友德程咬金沉默不語。
劉芒感嘆一聲：“唉！說實話，如果這樣，我劉芒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傅友德起身拱手道：“少主，友德懂了。保境安民，行正義之事！”
程咬金也跳了起來，道：“少主您就吩咐吧，管他姓高的還是姓袁的，只要敢來，老程就用三板斧招呼他們！”
“休息，準備明日配合蘇定方，擊破山賊！”
……
天亮了。
斥候來報，三十裡外的山賊已經啟程，預計一個半時辰後，抵達這裡。
哨位傳報，蘇定方派人來見。
來人是蘇定方的親信家奴，帶來口信說，蘇定方將匯同韓馥鞠義部共同禦敵。考慮到昨天發生之事，蘇定方建議劉芒不要參與此次行動，以免和鞠義部發生誤會或衝突。
蘇定方雖然沒有明說，但劉芒聽懂了話裡的意思。郭圖鞠義，一定是偏向於高幹一邊。蘇定方規勸自己不要參與此次抵禦山賊的行動只是客套，實際上就是不想讓自己再攙和了。
想打山賊，卻被人家嫌棄了。
劉芒哭笑不得。看著傅友德程咬金詢問的目光，劉芒灑脫地擺擺手。“不讓咱們摻合，就給他們個面子。咱不動手打，觀摩學習一下總可以吧？”
……
傅友德選擇的觀摩地點真心不錯。距離雙方可能的戰場近，而且還不會捲進戰事。
駐馬高崗之上，下面就是即將展開血腥對決的戰場。
戰場一側，蘇定方指揮的鄉勇和鞠義指揮的冀州兵已經嚴陣以待。
鞠義麾下，一個騎兵百人隊和四個步卒百人隊，各成方陣，隊形嚴整。
而蘇定方指揮的鄉勇，有一百幾十人，未列方陣，而是排布成箭矢模樣。
劉芒興致高昂，下了馬，找個視野開闊的巨石爬了上去，招呼傅友德程咬金一起來上來。“友德，難得一睹兩軍對陣，那蘇定方布得陣勢我看不懂，你和老程上來給我講講。”
程咬金體胖，費了半天勁，終於爬了上來，一屁股坐下，大喘粗氣。“少主啊，老程打架不怕，若是講什麼陣法，老程能講出的道道怕是還不抵三板斧多。”
傅友德懂得自然比程咬金多。但是，看著蘇東方排布的陣勢，傅友德的眉頭逐漸蹙緊。
半晌，傅友德緩緩搖頭，道：“少主，蘇烈布的陣勢，屬下懂得，但說實話，蘇烈的意圖，某實在猜想不出。”
“沒事，你咋想就咋講，反正我就是想學習學習。”
“冀州兵的陣勢，中規中矩，無甚可講，看來，這鞠義也是粗通兵法。蘇烈所布陣勢，名曰鋒矢陣。”
這鋒矢陣，傅友德不說，劉芒也看得出來。
傅友德所疑惑的，正是這鋒矢陣。鋒矢陣，顧名思義，陣勢如同弓箭鋒利的箭頭。
敵眾我寡，快速突襲敵中軍，造成敵方混亂，確是用兵之道。
蘇定方所布陣勢，快速，適合突襲。但問題是，兩軍對陣，擔當突擊任務的，應該是機動性強攻擊力高的隊伍，才能起到衝亂敵陣直搗敵中軍的效果。
系統人才介紹裡說蘇定方勇猛有才略，他手下的鄉勇也的確善戰，可是，鄉勇畢竟是鄉勇。
聽了傅友德的解讀，連劉芒都明白，這種情況下，最適合充當突擊箭頭的，應該是鞠義統領的冀州兵中的騎兵百人隊，而不應該是蘇定方的鄉勇！
難道，蘇定方真的要率領鄉勇衝擊山賊中軍？
劉芒疑惑起來，這蘇定方是真有才略，還是只是一介莽夫啊？
戰場另一側，山賊已滾滾而來。
一個個山賊方陣排列整齊，方陣中，旌旗招展。無論從數量還是軍紀方面看，這股山賊遠強於在幷州所遇到的山賊隊伍。
噝……
劉芒倒吸一口涼氣。
從山賊的方陣很容易看出，此番來犯的山賊，絕不止斥候所報的兩千！
粗略算來，應是三千有餘！
蘇定方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