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縣城裡,緊張的氣氛越來越濃。

圍困代縣的黃巾各部雖然平靜,但誰知道他們何時會發起進攻?

靈丘那邊,一直沒有任何訊息。

花木蘭著急啊!

“範先生,少主他們不會出問題吧?”

范仲淹本來很冷靜,可是被花木蘭一遍遍催問,內心也不禁焦慮起來。

雖說有嚴密的籌劃和部署,但是,敵我兩軍實力懸殊太大,少主劉芒他們真的能按預定計劃,擊潰敵人嗎?

心裡焦慮,嘴上卻不得不說些輕鬆的話,以安穩花木蘭。

花木蘭坐下、站起、又坐下,攪得范仲淹心神不寧。

“不行!”花木蘭又躥了起來,“我要帶兵出去,殺退黃賊,去解靈丘之圍!”

“坐下!”

范仲淹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

花木蘭嚇得一愣,隨即也吼了起來。“靈丘城小牆矮,萬一少主他們……”

“住口!”

范仲淹怒了。他起身關上房門,指著花木蘭的鼻子,低聲訓斥道:“你身為軍中統領,竟然敢說擾亂軍心之詞,再敢胡言,軍法從事!”

范仲淹雖不是帶兵將領,卻是劉芒十分依仗之人,否則,也不可能把防禦代縣的重任交給他。

劉芒分配任務時,曾專門叮囑花木蘭,必須嚴格聽從范仲淹的指揮。

文人發起怒來,更加可怖。

花木蘭不敢胡說了,但她心裡的擔心一點都沒減輕,臉上也寫滿委屈。

范仲淹也急啊。

他意識到,花木蘭的焦慮,不僅僅代表著她個人。

外面,近十倍於己的黃巾賊眾圍困已近三日,城裡人誰不緊張啊?

花木蘭投軍以後,先後參加了剿滅張舉和河谷與公孫瓚一役,也算是沙場老將了。連她都坐立不安了,城裡的軍卒和百姓,一定更加緊張不安。

“木蘭,你身為將軍,千萬不能急躁。”

“這……我、我懂,可是……我擔心嘛!”

“擔心沒有用,要相信少主,相信諸位將領和手下的兄弟。”

花木蘭一個人的緊張情緒好平復,城裡的將士和百姓的緊張情緒才是大問題。如果再任由緊張情緒持續、蔓延,士氣會一衰再衰,一旦城外賊軍發起進攻,則代縣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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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我們得去城裡走走,看看百姓和城上的兄弟們。”

“走吧!”花木蘭一天要上城牆十幾趟,聽范仲淹要上城牆,立刻起身,背上長弓,提起大刀。

范仲淹一皺眉。花木蘭這身裝扮,再帶著一臉緊張去視察隊伍,唯一的作用是,給本就神經緊繃的將士再添緊張。

范仲淹好說歹說,總算說服花木蘭放下了不離手的兵器。可是,當范仲淹要求花木蘭卸去盔甲,穿上女裝時,花木蘭終於急了。

“我為啥要穿?醜死了!我就不穿!”

范仲淹費勁口舌,給花木蘭解釋,這樣才能緩解百姓和將士們的緊張情緒,花木蘭就是不聽。

在她眼裡,任何女裝都比戎裝醜!

范仲淹無奈了。“我最後和你說一遍,這是軍令!”

花木蘭真想一把掐死范仲淹!

“哪有這種軍令?狗屁軍令!”

花木蘭嘴上不服軟,但她唯一不敢違背的,就是范仲淹嘴裡的“軍令”二字。

不僅少主劉芒特意叮囑過她,蘇定方臨行前,也很嚴肅地告訴她,保住代縣,是這場戰鬥的關鍵。別的事,都好說,唯有面對“軍令”二字,萬不可任性。

劉芒的話,花木蘭不敢不聽。

蘇定方的話,花木蘭捨不得不聽。

而該死的范仲淹,偏偏總拿“軍令”說事!

花木蘭終於忍了,回去換了一身最中性的女裝。

迴歸女生本色的花木蘭,漂亮得讓人幾乎認不出來。不過,當她走起路來,風風火火地步態,又將女漢子個性暴露無遺。

“非讓我換,我步都不會邁了!”

范仲淹忍住笑,招招手。

襲人和另外幾個女眷跑了過來。

他們是范仲淹喊來陪花木蘭的,帶著乾糧,一起去城牆上慰問守城將士。

之所以讓花木蘭換上女裝,還叫上軍中女眷,只是想設法緩解守城將士的緊張情緒。

……

代縣外圍。

圍困代縣的黃巾部的情況已經探查清楚。

城南,是賊首張雷公親率的主力,約有三千人。

城西和城東,每面有兩個大方渠帥,統領一千多賊眾。

西南兩個方向,因緊鄰靈丘同往代縣的道路,黃巾守備更加嚴密。

東部防禦相對鬆懈,適合作為突破口。

隊伍趁夜色,從太行山山腳,悄悄迂迴至代縣城東。

短暫休整,全體將士,將繳獲的黃巾賊裝束罩在軍服外面,以麻痺敵人。

蘇定方率一部穿插至城東兩大方敵人駐地之間,以切斷兩部敵人交通。

劉芒傅友德高寵率另一部,直取敵人一部大營。

只需將此部敵人打散,與城裡守軍匯合,則黃賊可破。

一路上,遇到幾股黃巾巡查小隊,自有靈丘一戰歸降者應對矇騙過關。

天矇矇亮,隊伍抵近敵營。

“什麼人?”

敵營哨位發現隊伍行蹤,警惕地喝問。

“奉雷帥令,前來協助你部防禦。”

張雷公統領的黃巾各部,較李大目的隊伍正規得多。

哨位並不完全相信。“不許靠近軍營!留在原地,待我去稟明渠帥。”

哪容他去稟報!

咻!

劉芒長箭飛出,正中哨位面門!

“破營!”

傅友德高寵齊衝至敵營門,兩杆鐵槍,同時插進營門。

“開!”

同時發聲暴喝,一起發力,厚重的軍營大門,竟然被兩員猛將挑飛了起來!

“啊……”

營內其餘哨位驚叫連連,官軍已蜂擁而入!

黃金賊眾,在睡夢中驚醒,尚不及分辨哪個是自己人,哪個是偽裝的官兵,已經慘死。

雖是張雷公手下精銳,卻哪裡是劉芒麾下官兵的對手。

本方黃巾渠帥,聞聽敵襲,匆忙跑出營帳,還未搞清狀況,傅友德高寵兩杆鐵槍已分插其左右兩肋,生生將其撕成兩半!

賊營瞬間被摧毀,一營既破,城東之圍即解。

急令斥候,將少主劉芒親筆命令射入城中,號令城裡城外,一起反攻黃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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