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費爾一離開徐峻的房間就直奔一樓大堂衝去。他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那個大堂經理最好沒有事情,否則自己和那個執行的白痴絕對會被副元首拿去給那個波蘭大爺陪葬。

他和他的那票手下們三步並作兩步連滾帶爬的衝下了樓梯,氣喘吁吁的跑進了酒店大堂。臺費爾一馬當先的衝向大堂的總檯,但是他發現在總檯後面一個人都沒有,那個大堂經理已經不知去向。

臺費爾當時心就涼了半截,他瘋狂的抓住站在一邊的一個突擊隊員咆哮著問到:“這個大堂經理哪兒去了,那個該死的波蘭人到哪兒去了。”

那個突擊隊員恐懼的看著面前這個面目扭曲的指揮官,嚇的說不出話來。

“快說,不然我槍斃了你!”

臺費爾一把推開突擊隊員,然後手忙腳亂的從槍套裡往外掏槍,他手下的兩個軍官連忙衝了上來死死的拖住了他的手臂。

“博士,您不能這樣,副元首還在樓上呢。”

“是啊,您想再一次驚動副元首閣下嗎?”

臺費爾一聽到副元首,心裡猛的一顫,他連忙把手槍插回了槍套。臺費爾低下頭站在原地拼命的穩定著自己的情緒。接著他抬起頭來對那兩個手下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緩緩的向著那個突擊隊員走了過去。

“他。。。他他。。。。被索倫特坦姆少尉帶走了。”那個突擊隊員終於回過神來,他看到臺費爾又氣勢洶洶的對自己走過來連忙大聲的叫喊到。

“索倫特坦姆少尉在哪裡?”

“在。。。。在咖啡廳。”

那個突擊隊員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指向大堂的角落指去。

臺費爾冷哼了一聲,轉過身急急忙忙的向咖啡廳衝去。當他衝進咖啡廳時,眼前的景象差點讓他氣歪了鼻子。

那個該死的白痴索倫特坦姆竟然大模大樣的躺在一張長沙發上睡著了,其他幾個留在大堂裡的低階軍官一人端著一杯咖啡正在邊上輕鬆的說笑著。看到一臉憤怒的臺費爾衝了進來,那些軍官們全都愣住了。

臺費爾現在的臉色實在是恐怖,這些軍官顫抖著端著各自的咖啡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指揮官嚇得連站起來致意都忘了。臺費爾現在可沒什麼工夫去管這些,他一個箭步衝到那張沙發前,抬腿就給了還在呼呼大睡的索倫特坦姆一腳。

“什麼事情!”在睡夢中挨了一腳的索倫特坦姆一下子就醒了,他慌慌張張的跳了起來。

“啊,是博士。。。。” 索倫特坦姆看清面前站著的人後,連忙立正敬禮。

“你告訴我,那個波蘭人怎麼樣了。”臺費爾拼命的壓抑著自己想要槍斃這個白痴的衝動。

“哪個波蘭人?” 索倫特坦姆看來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疑惑地望著臺費爾。

“還有哪個,那個大堂經理。你把他怎麼樣了。”臺費爾覺得自己的血壓正在不斷的升高。

“喔。。。。那個波蘭雜種啊,您不是要我把他處理掉嗎?” 索倫特坦姆看來完全沒能瞭解現在的情況,他慢條斯理的回答到。

“你這個白痴!”

臺費爾終於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揪住索倫特坦姆的領口,咆哮著對索倫特坦姆吼到:“你這個弱智,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把那個波蘭人處理掉了吧,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別說你是漢斯少將的兒子,就連漢斯少將自己都會跟你一起完蛋。”

索倫特坦姆終於被臺費爾的咆哮給徹底嚇醒了,他恐懼的望著臺費爾說到:“博士,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混蛋。你只要告訴我,你幹了還是還沒來得及幹。”

“我。。。。已經處理掉他了。”

臺費爾聽到索倫特坦姆的回答後立時覺得眼前一黑,他覺得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就跑光了,他覺得自己的雙腿開始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臺費爾緩緩的放開了索倫特坦姆的衣領,然後猛的癱坐在了那張沙發上。

完了,全完了,自己就要被憤怒的副元首送上軍事法庭了,誰也救不了自己,自己奮鬥到現在所獲得的一切都不再屬於自己了。臺費爾目光呆滯的望著地上的地毯,他覺得自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博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索倫特坦姆疑惑的望著現在看上去像條死魚一樣的臺費爾問到:“那個波蘭人有問題嗎?難道他是抵抗組織成員。那我馬上把他逮捕,立即對他進行審訊。”

臺費爾哭喪著臉坐在沙發上喃喃的回答:“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是不是抵抗組織成員都沒用了,逮不逮捕他也都沒有用了。。。。。”

說到這裡臺費爾突然全身一震,他猛的跳了起來,又一把揪住了索倫特坦姆的領子喊到:“什麼?逮捕?審訊?你是說他沒死?”臺費爾充滿希望的盯著索倫特坦姆。

“誰誰說他死了。。。。” 索倫特坦姆被臺費爾的突然轉變給嚇壞了。

“你不是說你已經把他處理了嗎?”

“是啊,我讓酒店經理撤了那個大堂經理的職,把他調到洗衣房去打雜了。您不是讓我處理他,不想在下樓後再看見他嗎?”看著一臉無辜的索倫特坦姆臺費爾是一點火都發不出來了。

還好這傢伙是個笨蛋,還好這個白痴從沒被分配到關於“處理”方面的工作,還沒瞭解自己嘴裡處理的真正含義,自己才總算是安全渡過了這道難關。

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臺費爾回過頭對著自己的那幾個手下說到:“立即找到那個大堂經理,副元首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把副元首的禮物交給他,然後讓他明白一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如果他老實的話,可以多給他一點甜頭。你們知道該怎麼去做。我現在想休息一下。你們快去執行吧,記住對那個波蘭人態度要好點。”

臺費爾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他又倒在了沙發上。現在他終於可以仔細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了。

“先是我的表弟撞到了副元首的槍口上,那個白痴竟然還在副元首面前提了自己的名字。那個沒用的東西,一直仗著自己的身份胡作非為,要不是看在和自己是親戚的面子上,造就想把他趕回柏林了。早就知道他遲早會給自己惹下麻煩,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麻煩,冒犯德國副元首,他簡直是在找死。他的問題好解決,只要自己在副元首面前大義滅親就可以了,就算副元首饒了他自己都不會放過這個愚蠢的東西,回去非要扒了這個混賬東西的皮。”想到這裡臺費爾狠狠的咬了咬牙。

“接下來是關於猶太人隔離區的事情,這有點棘手。這次大屠殺是黨衛隊地區總司令哈克斯特倫佐爾。漢斯將軍釋出的命令,據說是為了騰空一些建築物,用來接收從其他地區送來的猶太人,命令上說至少要清除五個街區的猶太人。對於這個命令自己倒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現在重新想想,這個命令可是大有文章。

因為在命令的最後還特別註明,在清除行動時必須嚴密的封鎖住隔離區所有的出入口,並且嚴禁任何人洩露這次行動的過程和細節,還要求完成任務的單位必須全由黨衛隊特別行動隊組成,不允許有其他武裝部隊參與。命令還特別註明,當任務完成後只需要向上級指揮官做口頭報告,不用寫書面報告,不允許有任何關於這次行動的書面檔案保留下來,包括這道命令在內,所有檔案都必須在行動完成後銷燬。

從這些嚴格的保密措施看來,上面很害怕這次行動被人洩露出去,那就說明這次行動是黨衛隊獨自行事。這樣看這道命令的性質就很可疑了,有可能連統帥部都不知道黨衛隊有這樣的行動。

對了,副元首閣下當時在隔離區裡的反應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聽手下報告,他好像很不滿意黨衛隊進行的屠殺,而且對這次行動表示很驚訝。

看來對於這件事情自己可要慎重對待,一不小心就可能會牽連到許多黨衛隊的高層領導人。副元首不知道的話,那麼元首也可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瞞著元首自行下達這種重要的命令的話,那麼問題就嚴重了,很可能有人會為此掉腦袋。不過說起來自己完全可以把那些事情全都往漢斯將軍身上推過去,還好那些命令和檔案還沒來得及銷燬,現在就放在自己的保險櫃裡,到關鍵的時候可以拿出來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自己只要順著副元首的意思如實報告就行了,說不定還能給副元首留下了盡忠盡職的印象。”想到這裡,臺費爾拿起了手下剛給他泡上的咖啡,得意的喝了起來。

“現在只剩下最重要的一個問題要解決,自己怎麼來讓副元首閣下相信自己是利用了呢。從統帥部和陸軍部的回電來看,他們是存心的誤導自己,他們想讓自己對副元首的身份起疑心,然後讓自己來對付副元首。總司令漢斯將軍的態度也很可疑,他很可能知道副元首來到了自己的管區,他一定也參與了這次陰謀。蓋世太保那邊也一樣,他們從昨晚起就一直不對勁,而今天自己帶了這麼多人衝進酒店,他們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派一個人到場詢問,看來他們也早就知道副元首閣下的身份。他們沒有通知自己就是想要得到現在的結果,他們也一定參與了這次陰謀。

而這個陰謀的矛頭應該是直指偉大的副元首的,這點自己可以肯定。那些單位和部門沒必要設下這麼一個精密的圈套來對付自己這個小小的中校。一定是想借我的手來謀害副元首閣下。他們知道我一向比較衝動還喜歡殺戮,所以他們設下了這個圈套,讓我自己鑽了進去。還好自己這次帶來的是武裝黨衛隊的突擊隊,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果然發揮出了他們嚴格訓練的成果,在衝進大門後沒有胡亂的開槍掃射,總算是沒有釀成嚴重的後果。

想起來自己唯一幸運的就是這一點了。要不是自己怕手下的特別行動隊在逮捕過程中遇到抵抗遭到損失的話,自己也不會要求調動武裝黨衛隊。如果今天自己帶來的是自己的那隊手下的話,那間會議室早就血流成河了。如果傷害到副元首閣下的安全,相信華沙所有的黨衛隊軍官都跑不掉,全都會拉去為副元首墊棺材。”

想到這裡臺費爾不禁對自己的到現在為止的運氣感到很滿意.現在就只等副元首閣下招見了,然後自己再把這些推論向副元首一說,接下來就是祈禱上天保佑副元首相信自己的話。

臺費爾突然覺得心裡一動,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端著咖啡苦苦地思索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總覺得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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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他召見我,而是我安排好後去通知他,完了,這下可完了。”臺費爾終於想到了自己忘記的是什麼。他猛的跳了起來,把咖啡杯一扔衝出了咖啡廳,直對著總檯跑去。

這時哪個波蘭大堂經理被臺費爾的手下找了回來,現在那幾個軍官正站在他四周好言好語的安撫著他。

聽到咖啡廳裡傳來的吼叫,所有人都轉過頭向著那邊看去.結果大堂經理看見臺費爾大喊大叫的衝自己跑過來後,又被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會議室!我現在需要一間大點的會議室,要最好的最乾淨的。明白了嗎?如果你能安排好的話,我保你以後在華沙橫著走都沒人敢來打攪你。”臺費爾蹲著那個大堂經理身邊抓住那個經理的領子喊到:“立即,要快。”

“您。。。。。您是要。。。。一間會議室。”大堂經理壯著膽子問到。

“是的,要大要乾淨,要最好的。”

“三。。。。三。。。。三樓有一。。。。一間最好的會議室,是酒店董事開會的地方,很大,不過很久沒用過了,還需要打掃。”

“那就快派人打掃啊。”

“我們現在沒有人。。。。清潔工。。。。沒來上班。聽說是被蓋世太保抓走了。”

“什麼!那些白痴,到現在還在害我。”

臺費爾放開了經理的領子,站了起來,他在原地轉了幾圈後,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他對自己的手下說到:“沒有清潔工我們自己來打掃。讓那些突擊隊員一起去幫忙。”

“報告長官,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命令這些突擊隊員的權利了。”

“怎麼回事情。”臺費爾吃驚的問到。

“他們現在已經被副元首調入直屬軍團了,他們現在只服從道根上校和副元首的命令,您沒看到他們的樣子都變了嗎?現在他們比元首衛隊都精神。”一個軍官苦笑著看著四周的那些突擊隊員。

臺費爾衝出來時太著急,所以沒有注意這些突擊隊員有什麼改變,聽了自己手下的話後他才仔細地打量起他們來。

果然不一樣了,現在這些突擊隊員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在大堂裡來回巡邏,所有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他們端著衝鋒槍封鎖著他們所看守的通道和樓梯,那些突擊隊員的眼睛裡冒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寒光.就連前面那個被自己嚇壞了的那個突擊隊員現在也敢挺著胸在一旁冷冷的注視自己。

“那怎麼辦。”

臺費爾現在又開始害怕了,副元首已經下手剝奪了自己的軍權,不知道他下面還準備怎麼收拾自己呢。

“博士,我們可以從附近的幾家酒店調一些清潔工來。”一個軍官出了個主意。

“對啊,你說的對,很好,你們幾個立即到附近的酒店調也好借也好抓也好,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立即給我搞一批清潔工來。剩下的帶上這個經理跟我去檢視那間會議室,還楞著幹什麼,趕快行動。”

臺費爾說完轉過頭就向樓梯衝了過去,他的兩個手下連忙架起那個大堂經理就追了上去。臺費爾一邊跑一邊望著大堂牆上的掛鐘,襯衫立時又被冷汗給浸透了。

“好了,你可以開始說了,臺費爾。”

徐峻坐在巨大的會議桌前冷冷的看著臺費爾.

臺費爾坐在會議桌另一頭最末位的座位上。現在這位擁有華沙的屠夫,最恐怖的死亡隊長,地獄使者等等亂七八糟嚇人外號的黨衛隊一級突擊隊大隊長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桌面,汗水不斷的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但是他連擦都不敢擦。

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在場的話,根本就不能相信這個一貫囂張狂妄的黨衛隊軍官還有這樣的一面,原來他也有恐懼的時候。

聽到徐峻的命令,臺費爾連忙站了撞翻了他的椅子。

“別緊張,臺費爾,如果你前面在休息室對我說的是事實的話,我可以原諒你被利用的罪行。不過你要仔仔細細的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清楚。在你說之前,我還想問你一句,你怎麼用這麼長的時間才搞好這個會議室,還有我的禮物交給那個大堂經理了嗎?”

臺費爾急忙回答:“報告尊敬的副元首,您的禮物我已經親手交給那個大堂經理了,我轉達了您的話,他還要我替他向您轉達他對您的無比的感激之情。會議室麼,由於很長時間沒人用過,所以我花了點時間派人仔細打掃了一下。這這這個讓副元首等了這麼長時間,我非常抱歉。”

“哦,那你辛苦了,天氣很熱嗎?看你流了那麼多汗,快擦乾淨。”徐峻端起了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是,我覺得有點熱,熱,我天生怕熱,很容易出汗。”臺費爾從口袋裡掏出手絹一邊擦汗一邊說到。

當他看到徐峻的臉色比前面好看了些,這才偷偷的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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