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習慣用他們的皇紀年號來給武器裝備定型,於是所有在一九三七年,也就是日本自稱的皇紀二五九七年定型的武器,全都被榮耀的冠上了“九七”之名。

三菱九七式輕轟炸機就是如此,和它同一年定型的還有九七式戰鬥機,九七式重轟炸機,九七式司令部偵察機,海軍方面還有著名的九七式魚雷攻擊機,一堆九七式把日本人自己都搞糊塗了,所以內部人員會用生產的計劃番號來加以分辨,九七式輕轟炸機的計劃番號就是キ30,也就是KI-30輕型轟炸機。

德國戰鬥機小隊的突襲非常成功,在接近到攻擊位置前,竟然沒有一架暹羅轟炸機發現他們的蹤跡。這實在應該歸功於德國飛行員超常的運氣,這三架塗裝的異常顯眼的戰鬥機根本就沒有任何隱蔽性,如果當時機群內有哪一位想起往後下方望一眼的話,這場空戰的程序就會完全不同,當然最終結果不會有什麼改變,但是絕對不會像後面這樣悽慘。

三架BF109幾乎貼近到距離機群一公里以內,才突然加速向上爬升,在一群敵軍飛行員驚恐的注視下,動作凌厲的佔據了機群的天頂位置。隨即就像飛行表演一般,三架飛機同時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桶滾,機身朝下反扣,接著就開始向著各自選定的目標俯衝。

這整套動作是在短短十秒鐘內完成的,轟炸機裡的乘員當時全都被這個突發情況驚得目瞪口呆,甚至沒人想到使用武器自衛。那些轟炸機飛行員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但是他們從軍以來,從未遭遇過這種型別的高速空戰,以至於德軍的第一輪打擊在他們眼裡顯得格外的迅猛暴烈。

三架九七式轟炸機幾乎當場被撕成了碎片,機身和機翼上拖著長長的濃煙和火焰,如同落葉般翻滾著下墜。

“攢豆機,獨伊茲軍喏攢豆機噠。吾呆!吾呆!(戰鬥機!德意志軍的戰鬥機!開火!開火!)”飛行編隊指揮官田成少佐首先反應了過來,他大聲的用無線電向部下命令到。

因為是打牌子的外銷機,日本人可算是下足了工本,每架飛機都配備了日本製造的無線電裝置,只不過效能還是那種效能,就算有意見也沒辦法,因為日本人自己都在用這種垃圾。暹羅正在想辦法從南美進口一批航空用的無線電,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那群南美人還不知道願不願意賣呢。

這次空襲是暹羅空軍裡的部分強硬派和日本陸軍情報機構合謀搞出來的,根本就沒有經過暹羅指揮層的同意。暹羅人別的沒從日本人那裡學會,倒是先學會了下克上。不過話要說回來,暹羅軍內部的【兵變文化】也算是歷史悠久,所以這件事情上倒也很難說是誰學的誰。

此時配屬飛行隊的暹羅飛行員還未完成全部的訓練,這段時間裡大大小小的訓練事故都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了,讓他們駕駛這種轟炸機作戰顯然是有些勉為其難,於是日本人當仁不讓的跳了出來,他們有的是駕駛九七式的優秀飛行員,為了打倒邪惡的西方殖民者,日本軍人表示很樂意為了暹羅朋友而犧牲。

這次披汶頌堪飛行大隊抽調出了一整個中隊,十二架九七式輕轟炸機全部由日本飛行員駕駛,經過幾天精心籌備之後,在當天對詩梳風的法國航空站發起了突然襲擊,作為對駐紮在這座航空站的法國偵查飛行中隊屢次越境偵查行為的報復。

計劃的前半段可以說完成的堪稱完美,在經驗豐富的日本飛行員操縱下,九七式輕轟炸機發揮出了全部的效能,精準的俯衝轟炸幾乎徹底摧毀了那個法國機場。

出於對法屬印度支那空軍的蔑視,以及在支那戰場培養出的自信,田成少佐毅然劃掉了計劃裡戰鬥機護航的部分,因為他認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大日本帝國陸軍航空兵不需要暹羅人來保護,況且情報顯示周圍最近的戰鬥機中隊都在一百公裡之外,只要行動前做好保密工作,他們不可能會遭到敵軍的攔截。

所以現在,他們就要為他們的狂妄付出代價了,不知道指揮官田成少佐被擊落前,是不是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阿克麻,擴列哇阿克麻噠!(惡魔,這是惡魔!)”小衫上等兵手扶著後艙自衛機槍的手柄,手指死死扣住了扳機。這挺被日軍賦予“4號試製單管旋迴機槍二型”編號的七點七毫米機槍,對著如同閃電般斜掠過機群的白色機影,潑灑去密集的彈雨。

“馬鹿,解決子彈。小衫!冷靜一點!”前座的駕駛員御手洗武雄飛行兵長大聲呵斥著失去冷靜的後座通訊兵。

但是御手洗兵長的訓戒,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在一陣瘋狂的連射之後,載彈六十九發的彈鼓很快就被打空,槍聲隨之嘎然而止,通訊兵卻依舊死命的扣動著扳機,空空如也的槍膛只能無奈的發著咔噠聲。

“阿克麻,奧尼!奧尼噠!(惡魔,鬼,是鬼啊!)”機槍手望著突然出現在視野裡的白色戰鬥機哀嚎起來,此刻雙方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小衫甚至能夠看清那厚厚的防彈風擋後面,德國駕駛員那雙散發著徹骨寒意的湖綠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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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噶桑!(媽媽)”小衫鬆開的機槍的槍柄,舉起雙手護在了臉前。

史博茹少尉冷冷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獵物,對方的機身已經填滿了瞄準光環,少校估算了一下安全距離,隨即毫不留情的按下了開火扳機。機首發動機上方的兩挺十五毫米機槍和螺旋槳軸內的二十毫米機炮同時開火,一連串曳光彈如同飛蝗一般劃破空際,隨後鑽進了那架九七式輕轟炸機脆弱的機身裡。

史博茹根本就不去看戰果如何,她猛的一擺操縱桿,飛機做了個利落的橫滾,隨即機頭一仰開始極速爬升。白色戰鬥機如同一隻撲入雁群的矯健白隼,肆意捕殺著肥碩笨拙的獵物。

“紅色的,小心那架紅色的。”

“德意志的戰鬥機都是怪物嗎?”

”天鬧黑卡板載!“

“宮本!藍色的在你後面!”

“撤退!中隊長陣亡啦!撤退!”混雜著噪音,日軍無線電裡一片悽慘的哀嚎聲。

相比史博茹少校的輕盈敏捷,尼莫少尉的風格更加粗曠暴虐,他那架塗成血紅色的梅賽施密特,在日本飛行員眼裡如同死神附身。

他只是單純的拉起,轉向,尋找目標,然後筆直的衝下去,看上去似乎很容易就摸透他的行動軌跡。但是無論九七式駕駛員使出渾身解數拼命閃避,對方總能在最後一秒鐘飛臨它的頭頂。

日本飛行員都知道一戰中紅色男爵的故事,現在目睹一架同樣渾身鮮紅的戰鬥機,讓他們不得不會聯想到裡希特霍芬的威名,特別是對方的獵殺目標是自己的情況下,怎麼不讓這些飛行員膽戰心驚。

“白色惡魔確實很可怕,藍色巨星也很厲害,但是那架紅色的,是最兇狠的。他就像一顆燃燒著的彗星,筆直這樣對著我衝下來,我盡力蹬舵,向右邊盤旋,油門都推到底了。那時就聽到後座的鈴木曹長大喊“不行啦”,隨後就是一陣劇烈的震動,等我醒過神的時候,已經掛在降落傘下面了。問我怎麼從燃燒的飛機裡跳出來的,我現在完全想不起來了,那十幾秒鐘內的記憶就像是一片空白。”

倖存的日本陸軍航空隊少尉荒木一成在戰後接受朝日新聞參訪時如此說到。這位少尉當時身負重傷,被法國殖民地部隊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法國軍醫截去了他的一條腿,保住了他的性命,隨即他就作為戰俘被送進了設在西貢的戰俘營,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家鄉已經是四六年年底了。

此時日本已經戰敗,這位少尉依靠在戰俘營學到的手藝,在橫濱開了家法國餐館,據說在佔領軍內反響不錯,當時賺了不少錢。

也就是因為對這位少尉的報道,人們終於發現了當年德軍特遣大隊三位王牌飛行員的外號“白色惡魔”、“紅色彗星”以及“藍色巨星”的最初出處和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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