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樹林,倫道夫感覺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了陽光,甚至還隔絕了外界讓人抓狂的炙熱空氣,口鼻之間只感到一股帶著草木泥土芬芳的清涼氣息,黨衛隊少校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部隊先在樹林的外圍停頓了一會兒,因為突然從明亮的外界進入這種密林,需要先讓眼睛適應一下叢林裡幽暗的環境。軍官們重新編組了一下搜尋隊形,警衛旗隊開始慢慢的向四周散開,各班組保持著可以目視接觸的間隔,開始向著樹林深處挺進。

士兵們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邁著堅定而緩慢的步伐,警惕的目光掃視著視線裡出現的每一株植物,所經過的每一個樹叢都經過了仔細的搜尋,就像道根上校所說的那樣,任何一個疑點都不容放過。

“注意你們的腳下,保持相互間的間距。”巴爾德斯中士大聲的呼喝到.

巴爾德斯在警衛旗隊裡擔任班長,帶領著一個十人的步槍班。要說警衛旗隊的編制,和普通的陸軍部隊有一些不同,因為他們主要承擔的是護衛和儀仗任務,所以配備的主要是以輕武器為主。警衛旗隊削減了迫擊炮之類的重型火力,但同時也提高了自動武器和機槍的比例,特別班組裡衝鋒槍的數量遠遠高於常規陸軍部隊。

比如說巴爾德斯這個步兵班裡,不但配備了兩挺mg34,正副班長和兩名機槍第一副射手每人都配備了一支mp40衝鋒槍。同時作為儀仗隊,除了軍官之外,每個警衛旗隊隊員都配有一支明光鋥亮的98k禮儀步槍。要是你以為那支外層鍍鉻的步槍是個樣子貨,那你就犯了一個大錯。這些槍全都經過了專屬槍匠的精心除錯,配備的是毛瑟公司百裡挑一特選出來的重型槍管,機械運作順暢可靠,射擊精度絕對優良。現在是作戰狀態,巴爾德斯和副班長都裝備上了mp40,把步槍留在了後方的輜重隊裡。

“沃爾夫。”倫道夫端著衝鋒槍蹦蹦跳跳的從後面趕了上來。

“你這條老狼。有沒有聞到什麼。”拍著巴爾德斯的肩膀,黨衛隊少校此時笑得如同陽光一般燦爛,閃亮的小犬牙差點晃瞎了中士的狗眼。

“痕跡很混亂,怪不得騎兵沒辦法繼續追蹤下去。看上去這片樹林經常有人出沒。"巴爾德斯報告到.

“我剛才問過了,當地的法國村民常常到這裡打獵和採摘蘑菇。”倫道夫調整掛帶把衝鋒槍移到了肋下,隨後從後腰取下他的水壺。

“如果對方有傷員的話,一定不會選擇困難的路徑。這片樹林雖然很茂密,但是還是有不少當地人踩踏出來的小徑可以通行。我們只需要向著一個方向慢慢縮小包圍圈,現在這些人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巴爾德斯在家鄉曾經當過幾年守林人,有著非常豐富的叢林狩獵經驗。

“等一下。”巴爾德斯突然高舉起了右臂,整個班組應聲停止了前進。

“有幾個人從這個位置穿了過去。”巴爾德斯蹲在一叢灌木旁,手指捏住了一截折斷的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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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傷痕就在一兩個小時之內。”隨後巴爾德斯伸出手去在一片葉子上捻了捻,隨即湊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是血跡。”中士向著倫道夫展示著被凝血染紅的手指。

“我就知道跟著你一定有收穫,現在就指望你了,拿出你看家的本事來,要是抓住了那些外國間諜,我親自向元首請求給你嘉獎。”倫道夫興奮的說道。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得意非常。

“往那個方向去了。”巴爾德斯手指著樹林深處說道。

“立即向上級報告,我們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吹哨,召集附近的戰友。”倫道夫對著副班長說道。

“遵命,少校。”副班長拿起步話機開始報告自己班組的發現。

“巴爾德斯發現了敵人留下的痕跡。”

“什麼?我就知道會是這條老狼。”

“他的鼻子比狗還厲害,喂,幹嘛打我的頭。”

附近的幾個班組聽到了這裡發出的哨音,全都圍攏了過來,當他們獲知發現了敵人的蹤跡,都不禁得又驚又喜。不少人用嫉妒的眼光看著巴爾德斯這個功臣,因為在戰後報告裡一定會將此事提上一筆,那可是要讓元首過目的,不由得讓人感嘆自己為什麼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現在我帶著一個班從左邊包抄。岡特你帶著你的班走右面,剩下的兩個班並排走中路,由倫道夫少校帶領。”趕到的赫曼少尉對自己排裡的班組分配好了任務。

“您覺得這樣安排怎麼樣,少校。”赫曼少尉的神態看上去不卑不亢,不過內容卻是另一幅模樣,誰都知道倫道夫是元首的心腹。統帥部裡的紅人,希姆萊看到他都要客氣幾分。平時哪裡找得到這樣一個討好對方的機會,要是白白放過了,恐怕赫曼下半輩子都會因此而後悔。

“嗯,你的指揮很不錯,赫曼,我記住你了。”倫道夫笑呵呵的拍了拍少尉的肩膀。

“倫道夫少校,道根上校命令我們繼續前進,其他部隊會配合我們行動。”副班長大聲的報告到。

“都聽到了嗎?就按照剛才赫曼少尉預定的方案,最後再次提醒你們一次,儘可能抓活的,如果遇到對方負隅頑抗,那就格殺勿論,現在開始行動。”倫道夫站在隊伍前挺胸疊肚大聲的命令到。

“遵命,少校。”士兵們大聲回應,隨即各班組一鬨而散。

與此同時,在樹林的深處,幾個人影正蜷縮在一棵倒伏的大樹旁休息,這些人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德國人盯上了,危險正在向著他們慢慢逼近。

“還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麼。”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四十五六歲左右,一看就是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上等階級,不過現在這位的形象卻著實的有些狼狽,上了髮蠟的頭髮亂成了一團,分成了一縷一縷耷拉在額頭和耳邊,隱約露出了頂部精心隱藏起來的地中海,一身做工精細的晚禮服此時沾滿了草枝和黑土,右手肩膀處的袖管不知被什麼東西劃破了,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了白色的襯裡,腳上那雙考究的牛皮皮鞋上滿是乾結了的爛泥。

“抱歉,爵士,請再忍耐一下,等到天黑之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裡,我記得飛機降落前,曾經經過一個村莊,從位置上看,應該不會離我們這裡太遠,我們可以從法國村民那裡得到需要的幫助。”回答的是一個穿著法**官制服的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他靠坐在那顆歪倒的大樹上,右邊的褲腿被撕開了,綁著碎布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

“你需要儘快找一個大夫,少校。”一個三十多歲帶著眼鏡的青年,用帶著嚴重異國口音的法語對著軍官說道。

“雖然我只上過幾節醫學課,也能看出你所受的傷非常嚴重。”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人,看上去和前面那位的年紀相仿,但明顯比前者成熟許多,帶著同樣的異鄉口音,顯然和那個青年是一夥。

“你把那個叫做降落,聖母瑪利亞。”從陰影的角落裡傳來了一句帶有嘲諷色彩的發言,隨即說話的人站起身走到了軍官面前,這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上身穿著一件被肌肉繃的緊緊的白色襯衣,下身穿著一條棕綠色的軍褲,打著同色的綁腿,穿著一雙土黃色的皮鞋。

“安東尼奧先生,請你冷靜一下,這不是吵架的時候。”八字鬍在一旁打起了圓場.

“我也沒有功夫跟他吵架,我已經受夠這個到處都是蟲子的地方了,我們要離開這裡。”安東尼奧的左手上臂綁著繃帶,前臂上沾滿了凝固的鮮血,他一邊說話一邊在用粗壯的手指把凝固的鮮血從皮膚上搓下來。

“現在我們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藥品。託這位少校的福,我現在身上連錢都沒有了,我的錢包和行李全都丟在那架該死的飛機上了。但是你們現在看看,他說的德國人究竟在哪裡?嗯?沒有看到,一個都沒有。我前面怎麼說來著,應該帶上我們的裝備和行李,不要那麼急著離開。當時他又怎麼說來著,看看這個膽小鬼現在把我們帶到了什麼鬼地方。聖母瑪利亞,我怎麼會這麼倒黴。”壯漢用帶著濃重西班牙口音的法語發著牢騷。

“閉嘴。”這時那個中年爵士大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西班牙人轉過臉瞪著爵士。

“我讓你閉嘴,噓,你們聽。”爵士大聲的呵斥著西班牙人,隨後趴到了樹幹邊做側耳傾聽狀。

“什麼什麼?聽什麼?”

幾個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都趴到了爵士身邊,學著他的樣子聆聽起來。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等一下,好像是有動靜。”

“有人,有不少人,上帝啊......”戴眼鏡的青年的臉色突然變得刷白。

“是德語,是德國人!”留八字鬍的男人小聲的驚呼起來。

“快隱蔽!”爵士伸手按下了身邊幾個同伴的腦袋。

“是黨衛軍!”他小聲的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穿著黑色制服手持衝鋒槍的德**人正在慢慢的向著他們躲藏的位置靠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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