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襲開始之後,德軍的攻勢幾乎沒有停滯過。每攻陷一塊陣地,突擊部隊根本不做停留,只是稍許休整一下,補充好彈藥並留下傷員,就立即投入下一場攻堅戰。剩餘的掃尾工作交給了後續的勤務與預備部隊,這些被放在二線的部隊不是因為戰鬥力不濟,主要是手氣太差,被司令部留在了後線。

登陸叢集的勤務部隊的配備在德軍裡可以算得上豪奢,為了能夠跟上那堆機械化和裝甲部隊的腳步,所有的後勤運輸隊全都放棄了騾馬車輛,除了換裝一批軍用卡車,比如歐寶和賓士,同時還裝備了一大批的履帶式運輸車輛。以往德軍中並沒有這種型別的運輸車輛,有那份功夫德國人全都去造大坦克了,所以這種車型全都是來自於繳獲的裝備。最普遍的裝備是繳獲自法軍和英軍的履帶運輸車輛,比如卡登羅伊德和維克斯通用運輸車,還有法國的洛林與雷諾履帶運輸車,在法國戰役中德軍繳獲了上千輛這些個頭不大的小履帶車。

按照原本的歷史,這些東西大都會被分配到各步兵師或者炮兵部隊,被當做牽引車和運輸車使用。德軍步兵和炮兵們其實挺喜歡這些小巧玲瓏但是功能全面的小裝甲車,但是由於燃料補充困難加上保養修理問題,德軍中的這些英法車輛隨著後備零件的斷絕而慢慢消耗殆盡。

而現在,考慮到登陸部隊的實際需求,對應英國本土的交通與道路情況,統帥部認為在登陸部隊中配備這些履帶化運輸車輛是非常有必要的。特別是那些英國履帶運輸車,它們原本就是為了在英國本土機動而設計的,無論是車體大小與重量,完全適應英國本土的橋樑街道以及野外地形,有這些車輛支援,德軍的進攻效率將會成倍的提高,對道路的依賴程度也會大幅度的降低。

英國本土防禦戰略中最為關注的是對道路與橋樑的封鎖。一旦英軍破壞了公路和鐵路,那麼野外越野行軍就是無法避免的選擇。德軍的運輸卡車普遍缺乏越野能力,半履帶運輸車輛原本數量就不足,難以承擔沉重的輜重運輸任務。在相應的新型裝備研發出來之前,這些小履帶車正好填補了裝備上的空隙。

多佛爾外圍戰役中這些後勤車輛表現非常突出,不但能夠緊隨著步兵部隊越野機動,隨時補充部隊消耗掉的彈藥,並且還能快速安全的後撤傷員。如果不是這些車輛的裝甲實在薄弱,加上投入一線作戰容易與敵軍同類裝備混淆造成誤傷,德軍甚至想要把它們投入進攻作戰中,因為這種萬精油般的小車實在太好用了,啥地方都能插上一手。

後勤部隊和預備隊擔負起了清理戰場的任務,英國人留給德國人的東西並不多,德軍的攻勢過於兇狠,為了追求進攻速度,大部分原本可以繳獲的彈藥和物資被進攻部隊炸燬了,只留下了一地殘骸和血肉模糊的屍體。

英軍防禦部隊原本的基數就不大。再分散到十幾個防禦陣地上,他們的數量連把陣地連成一線都難以做到。在佔據優勢力量的德軍攻擊下,這些陣地如同海潮衝擊下的沙堡般快速崩塌,戰壕內外到處都是奮戰到死的英軍士兵,德軍的醫療兵在屍體堆裡搜尋是否有倖存的傷員,但凡還有口氣的,無論是英國人還是德國人都獲得了救助。

在第一道防線上,英軍損失了八百多名官兵,還有五百多人被俘,傷員卻只佔據了俘虜中的極少部分。德國突擊部隊下手很黑,一旦接上火幾乎不留活口,那些俘虜也是及時舉手投降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同樣,有兩百多名德軍士兵倒在了英軍的陣地上。大多數都是死於敵軍的機槍和坦克火炮。死於肉搏戰的德軍士兵反而不太多,卻是出現了不少傷員。英國士兵的刺刀術算是他們難得的一項熟練軍事技能,在沒有槍彈的日子裡,他們也就只能天天拿著木槍訓練佇列和拼刺。問題是這些菜鳥們從沒有經歷過真正的肉搏戰,有些人甚至會在刺殺時習慣性的避開人體的要害,於是不少德軍手臂與大腿中招。不過只要不傷及主動脈,那就只是修養幾個月的問題。

一些英軍陣地抵抗的非常激烈,也不是所有英國兵都是菜鳥,裡面著實有一些打過挪威和法國戰役的老兵,這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幸運的避過了敦刻爾克戰役的精銳戰士,這次卻沒能躲過德軍的攻擊,其中大部分當場戰死,還有一小部分帶領著菜鳥們從前線突圍,逃到了第二道防線。

午夜過後,第一道防線被德軍全線突破,與此同時德軍對英軍第二道防線的攻擊也開始展開。一些德國突擊部隊殺紅了眼,他們幾乎是緊跟著撤退英軍士兵的腳步衝到了英軍的二線陣地面前。

此時戰鬥早已經失去了它的突然性,第二道防線上的英軍早就做好的作戰準備嚴陣以待,所以德軍的進攻部隊遭到了頑強的阻擊,由於進攻的德軍與逃跑的英軍士兵混雜在一起,導致防守方有些投鼠忌器,沒有狠得下心進行無差別打擊,所以等到德軍進攻受挫開始後撤時,清點下來人員損失不算很嚴重。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住被敵軍打回來的恥辱,惱羞成怒的德軍稍許休整之後,立即開始第二輪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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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此時二線陣地上的英軍數量並不多,連一線陣地的五成都不到,但是質量上卻遠遠超過一線英軍,因為這些陣地已經靠近多佛爾城區,是城市防禦圈的一部分,這些陣地構築的時間比較早,用料也很實在,其中甚至出現了鋼板預製機槍堡這種高新科技。

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德國步兵連擁有的火力是無法突破這種型別的陣地的,必須調動營或者團一級的步兵火炮或者反坦克炮支援才行。但是現在的情況與歷史不同,德國步兵擁有了非常兇悍的反工事武器。

德國步兵先是按照以往的打法,使用機槍和步槍遠端壓制住對方機槍火力,同時從側翼開始向敵軍陣地斜線突擊,這種幾乎橫穿敵軍陣線的突擊動作看上去非常危險,但是卻是非常有效的避彈機動方式,步兵很難瞄準這種距離和方位角同時不斷改變的目標。這需要經過專業的訓練。

機槍雖然可以威脅到德軍的突擊班的行動,但是他們同時也受到了德軍方面的火力壓制與干擾,德軍的機槍數量並不比防禦陣地上的英軍少,而且更加機動靈活。這些射速驚人的通用機槍只需要換個槍架就能隨意轉換功能,重量輕巧隨時都可以轉移射擊陣地。

另外德軍在火炮上也佔據了絕對優勢,英軍的短板在此暴露無遺,他們缺乏任何一種重火力武器,部隊裡能夠滿編的炮兵武器只有各連排所屬的迫擊炮。但是卻缺乏配套的彈藥,德軍的炮擊和轟炸摧毀了駐軍的大多數彈藥庫,現在這些守軍手裡僅有原本留存在各連後勤彈藥儲備裡的半個基數,最終分配到各小組手裡只有可憐的十發,其中還有一半是毫無用處的煙霧彈。

德軍精準的小口徑迫擊炮在夜間發揮的也非常良好,雖然威力不大,但短時間彈藥投放量卻極大,密如雨點有些誇張,但也和實際相差不遠,這種威力與手榴彈相仿的小彈頭實際造成的傷亡沒有多少。但在守軍的心理上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英軍只能不斷轉移已經暴露的機槍陣地,扛著笨重的水冷機槍的英軍機槍組在陣地上顧此失彼疲於奔命。

德軍的突擊班往往在英軍被短暫壓制的空隙中突進到距離目標十幾米的距離,此時威脅他們的除了對方的子彈,還有英軍投擲的手雷。英國士兵並不需要看清目標,他們只要按照軍官的指揮,拿著手雷往外扔就行了。雖然拋擲的遠近距離不同,卻能造成一大片密集的殺傷彈幕,足以阻止住大多數突擊步兵的腳步。哪怕是精銳的德軍,面對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臥倒躲避。

不過這種情況不可能持久。只要給德軍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們就能立即展開反擊。所謂的鋼板預製機槍堡在鐵拳面前只是一個固定的標靶,照明彈把整個戰場照的通亮,根本就沒有什麼視野障礙。士兵們可以如同白天一樣操作這種反裝甲武器。不過為了獲得更佳的命中率,他們往往會突進到五十米之內,甚至有直接突擊到十幾米之內的。不要小看德國步兵的單兵素養,他們在法國戰役中不是沒幹過正面突破用聚能炸藥炸碉堡的事情。在這個距離內對於鐵拳來說,簡直就是貼著臉攻擊,英軍的機槍堡和掩體隨著一聲聲巨響四分五裂。德軍士兵有時候會用手榴彈對著敵軍陣地再補上一輪。不過大多數情況下誰都不會認為還有人可以從這種攻擊中活下來。

德軍同樣大量使用了行動式的火焰噴射器,這種一次性噴火管給敵人帶來的恐懼遠遠超過了它展示出的殺傷力。這種和人道主義背道而馳的恐怖武器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變成一個燃燒著的人間地獄。以往英軍還能專門攻擊揹著噴火器的士兵加以阻止,但是現在這種行動式的武器體積不大,非常適合隱蔽,而且毫不影響攜帶者使用原本配備的武器,所以在攻擊發生之前,很難發覺究竟是哪個德國兵攜帶著這種天殺的武器,但等到發覺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燃燒的火龍撲面而來。

英軍的第二道防線並不比第一道防線堅持的更久,在一片火光與爆炸聲中分崩離析。德軍突擊群高歌猛進,同樣未做任何停留,直接向著第三道,也是英軍外圍最後一道防線發起了總攻。

第三道防線的堅固程度同樣超越了第二道防線,其中出現了幾座永固碉堡和炮臺,但是這道防線表現的比前兩道更加不堪,潰敗的英軍士兵帶來了恐怖的訊息,德軍的新型武器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道防線上的兵力原本就不足,雖然擁有讓一線官兵羨慕的重炮,但是當戰鬥爆發時,卻發現現實和想象完全是兩回事情。防線上最核心的防禦點是一座建造於十七世紀的古老炮臺,歷盡數代改造,屹立多佛爾城郊數百年巋然不動,擁有十幾門各種口徑的火炮,外加一營精銳步兵保衛,堪稱固若金湯不可陷落,歷盡德軍數次轟炸它都倖存了下來,幾乎成了多佛爾不可戰勝的象徵。

結果這座炮臺在遭到德國步兵的攻擊後連二十分鍾都沒能堅持下來,除了遭到德國重型步兵炮的干擾之外,德軍步兵的鐵拳與噴火器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當德國步兵冒著彈雨突進到炮臺牆下時,戰鬥其實就已經結束了,德國步兵用鐵拳炸開吊橋邊的包鐵木門,對著內牆的走道噴了一次火焰之後,就看到炮臺頂端開始有人揮舞起了白旗。

當第一道曙光從天邊亮起,英軍外圍的三條防線已經全部被德軍佔領,此時多佛爾的城區完全展現在了德國登陸叢集的面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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