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提議武植此時賦詩作詞的人,確實是沒安什麼好意。

這人姓王名原,出身江淮大族,本就是當初倡議眾士子不要參加春闈的貴公子之一。

但是後來,發現此時制止不了,心情十分鬱悶。

後來,王原有一次與朋友喝酒,正醉醺醺時忽然有人提議:

不如他們也參加科舉,然後在瓊林宴中一起想辦法讓武植出個大丑,讓他威名受損,為天下人恥笑,也好過現在那樣什麼事都做不了。

王原當時就拍手同意了,與十六個好友一起參加了科舉。

不過後來的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王原十幾人一起踏入考場,最後中舉的卻只有王原一人,而且還是名列在第三甲裡。

名列第三甲的人,“賜同進士出身”,意思是也跟進士的身份一樣。

不過進士就是進士,所謂“同進士出身”,終究是與進士的地位差了一大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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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若是他們同一屆的進士以後在一起聚會,一甲的陳東、崔安平、周成肯定會坐於上座,其餘人等也按排名來就座,像王原這種三甲進士,肯定註定會在末席裡待著的。

這使得王原更加的不忿了。

想他王原也是江淮大才子,本是不屑參加這春闈的,勉強為之,考個進士本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沒想到現在卻得了個三甲,還不如落榜呢!

於是王原更加堅定了要讓武植出醜的想法,一直在尋找機會。

在武植定了個“破虜”的題目讓眾人吟詩作詞後,王原手足無措之下寫了篇臭不可聞的詞,許多人聽後都忍不住小聲嘲笑起來。

王原頓時惱羞成怒。

但是在同時,他覺得這個題目實在是太難,他們這些才高八斗的幾百個進士尚且沒有多少佳作傳出,若是讓武植也來作詞賦詩……

想到這後,王原頓時兩眼放光!

讓武植淪為天下笑柄的機會,就在眼前!

於是王原在眾目睽睽之下,王原毅然出列,說出了之前的那番話來……

宇文虛中呵斥了王原之後,王原仍沒退下,繼續站在那遠遠的看著武植。

武植道:“如此也好,本王也有數年不曾作詩詞了,現在就姑且在大家面前獻醜吧!”

瓊林宴裡的人聽後,心裡都是一陣嘀咕。

誰都知道,武植乃草莽出身,上陣殺敵戰無不勝,但是要他即興賦詩作詞,無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一般。

現在最好是派人將王原趕走,雖然傳出去名聲也會稍損,也好過作出不倫不類的詩詞來為人恥笑。

誰也沒想到武植竟會如此“迷之自信”,許多人此時都暗暗為他捏了把汗。

王原回座,嘴角上翹,靜候武植出醜。

武植親自執筆、沾墨,稍一沉思,然後筆走龍蛇,於白紙上書寫了起來。

不一會,書寫已畢,宇文虛中前去拿起。

但見白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氣勢磅礴,大開大合,頗有豪邁之感。

武植剛來到這方世界時,寫的毛筆字可謂不忍直視。

但經過這些年的勤奮練習,所寫的字已與當年相比不可同日而語,既好看,又具有自己的個人風格,沒人再能笑話他的書寫了。

白紙上寫的是一首詞,但見上面寫道:

《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血,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宇文虛中與心裡默讀完這首詞後,深深的被震撼到了,許久沒能回過神來。

在下面坐著的王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又問:“梁王的佳作既已寫就,何不傳下來讓眾人拜讀?”

宇文虛中聽後,便即將那詞傳了下去。

由於瓊林宴裡人數太多,自有人去謄抄了數十份,四處分派傳閱。

瓊林宴裡的所有人看過這首《滿江紅》後,全都是如宇文虛中那樣的神色,臉上滿是驚歎與不可思議。

王原見了眾人的神色後,覺得那詩詞定是臭不可聞,心中已是大樂。

當那詩詞終於傳到了他的手上時,王原臉帶戲謔的往紙上看去。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只看著起手的第一句時,王原就有些不淡定了,而再看到“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時,王原已是驚得瞠目結舌。

當看完全篇後,王原的神情也變得如其他的人一樣了。

“此等千古難得的佳篇,這……這真的是他所作?”

這首《滿江紅》自然也是武植無恥的“抄”來的,歷史上原本的作者,就是現在效力於趙構麾下的岳飛……

武植雖然姿勢水平一直不斷提高,但要他繼續賦詩作詞肯定不行,在那時的情況下,腦海裡就浮現《滿江紅》這首應景的詞來。

“三十功名塵與土”武植此時也超過三十歲了,也正適合。

至於那句“靖康恥,猶未血,臣子恨,何時滅”,靖康元年,金兵兵臨東京城下,四處劫掠,趙桓割地賠款,是為一恥。

隨後金兵二次南下打梁山,宋廷不僅不出兵阻攔,還資助金人糧草,是為第二恥,所以此“靖康恥”雖與歷史不同,也同樣說得過去。

只不過對別人來說,或許靖康年最大的恥辱,應該是東京城被梁軍攻破才是……

這時,瓊林宴裡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立即交談了起來。

“好一句‘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如此蘊含哲理的語句,也就梁王才作得出來!”

立即有人大肆吹捧起來,不過這種吹捧並不讓人厭惡,因為大家都同樣覺得這句寫得好。

又有人道:“我倒是覺得這句‘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寫得更好,豪邁之極,若傳之軍中,說不定能激勵士氣!”

一時間,稱讚之聲不絕於耳。

那個王原見此舉不僅沒有使武植論文笑柄,反而讓他名聲更盛,心中感到更加的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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