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公子聞言，眼睛一亮，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好奇，說道：“莫非是武陵桃源？”
莫鐵裝作不知，茫然說道：“公子何意？”
空虛公子大笑，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柄摺扇，“啪”的開啟，起身在堂中漫步起來，口中背誦起《桃花源記》。
“……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莫鐵欣賞著空虛公子一步一搖地樣子，發現古代士子讀書時竟然頗有觀賞性，那些熟悉的古文從他口中說出，就像真的在描繪一個遠離人世的桃源之鄉。
“兄臺，此文如何？”空虛公子背完全篇，停下腳步，回身問道。
莫鐵拱手道：“千古奇文，足以流芳百世，公子大才。”
空虛公子趕緊搖搖手，不好意思地說：“不敢不敢，在下柳雲龍，不過是引用五柳先生之文，非我之作。”
“在下莫鐵，柳兄隨口就能背誦此文，想必才學不淺。”莫鐵誇了一句。
“莫兄過獎，我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空虛公子坐回座位，端起花茶，一飲而盡。又說：“如何，莫兄可是來自這桃花源處？”
莫鐵搖搖頭，道：“我出來時，順流而下，未有見十里桃花，想必和那漁人不同路吧。”
“哦，然也。”空虛公子點頭說道。
隨後，他向莫鐵和冴子講述了現在的時代——大唐。
據他所說，前些日子，秦王正式登基為帝，取號貞觀，以期天下清平，江山穩固。
只是東勝神洲之地，久經兵亂人禍，如今妖孽縱橫，民不聊生，所以有些遊僧道士兼職驅魔人，為百姓做點實事，也為唐王掃平障礙。
而柳家莊就是一個驅魔世家，始自百家爭鳴；正如門口玉璧所畫，第一代柳家家主與女妖相戀，後世子孫皆有妖族血統，於修煉一事無師自通，精進勇猛。
說到這裡，空虛公子還“不在意”地透露，自己是這一代柳家子弟中最有天分的一個，很有可能繼承歷代家主的隨身佩劍，集合成一整套的驅劍之法。
莫鐵自然連聲稱讚，他有些看出來了，空虛公子距離電影中出場還有些時間，如今正是風華少年的時候，還沒變成臉白如紙的腎虛公子。
因此有幾分天真也很正常。
莫鐵也時不時說上幾句，在同意他觀點的前提下，提出一點迎合的建議，讓空虛公子大為驚歎，甚至要拉著他結為異性兄弟。
在承認了莫鐵的才學後，他鄭重地向冴子道歉，表示早就看出來冴子的真實性別，還有些非分之想，現在非常後悔，不該冒犯兄弟之妾。
莫鐵和冴子相視一笑，這傢伙不僅是公子，還有幾分君子。
一直到後半夜，空虛公子才戀戀不捨地讓下人帶莫鐵他們去休息，而他自己則拿著竹簡慢悠悠地回了房間。
第二天，莫鐵起床，開啟窗戶，一眼就看到了陽光下的柳家莊園。
原來這裡不僅面積不小，顏色還很鮮豔，可能是空虛公子愛美的特點，莊園中隨處可見幾株鮮花，點綴了不少無趣的角落。
來到堂中，空虛公子正準備用早飯，一見莫鐵，趕緊令人再備一份，看來他還記得昨晚相談甚歡的兄弟。
上午的時候，他拉著莫鐵繼續昨天的話題，說起了如今的驅魔事業。
東勝神洲有天子氣，更有道家祖庭，是以外地的妖怪很少來打秋風，多是些本地妖怪，或怨鬼所化，或山精修煉而成。
前些年，隋末之亂，妖魔鬼怪趁勢而起，很是吃了不少人，如今倒蟄伏不少，畢竟天下太平後，驅魔人這個行業也重新興起了。
空虛公子還特地告誡了莫鐵一番，關於妖怪，普通人不甚了解，也不知妖氣厲害，往往懼怕或者魯莽，但其實任何情緒都沒有用，因為妖怪想吃人，沒有人能跑掉；他若沒有胃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哦，柳兄此言，莫非是見過真實的妖怪？”莫鐵好奇問道。
“哈哈，莫兄有所不知，在下忝為本地第一驅魔人久矣，過些日子就要外出雲遊，爭取拿到天下第一驅魔人的名頭。若是讓我皇看見，得個世襲的封號，豈不美哉？”空虛公子哈哈大笑道。
莫鐵點點頭，突然開口道：“柳兄，在下有個疑問，不知令堂何在？”
空虛公子一愣，臉色微變，看了看周圍幾個下人，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直到大堂無人，他才開口說道：“莫兄真是機智如神，一眼就看出我莊上的麻煩。不錯，家父前些日子不小心沾了妖氣，已經昏迷許久，我雲遊四方的目的，正是找出妖氣之源，以救家父。”
莫鐵奇怪道：“柳家不是有女妖血脈麼？怎麼害怕區區妖氣？”
空虛公子面色尷尬道：“莫兄有所不知，若是平常妖氣，又怎會如此難纏？我懷疑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女蛇妖，專門吸食男子精魂，我想找出妖氣之源，也是為了取回家父精魂，否則家父只怕要終老於榻。”
“原來如此，柳兄誠孝若此，在下佩服。”莫鐵拱手道。
“我自幼流落在下，曾與野狗搶食，若非家父尋得我身上血脈，將我帶回柳家，哪有如今的柳雲龍呢？”空虛公子說出一段無人知曉的密辛。
莫鐵岔開話題道：“不知柳兄將去往何處，說不定與在下順路。”
空虛公子一愣：“莫兄不是出逃家族麼，怎麼還有目的地呢？”
莫鐵微微一笑：“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喜歡去，朋友有難的地方我也喜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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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莫兄！”
空虛公子抱拳說道。
之後，他們找了間密室，詳細說了一番美女蛇妖怪的事情。
說完，空虛公子還驚奇地說道：“怪哉！我為何獨與莫兄相近，這才一兩天功夫，竟如相交十年，半點不覺生疏。”
莫鐵笑道：“意氣相期共生死，柳兄大義，乃我輩楷模。待人至誠，在下也很欽佩。”
空虛公子被誇得喜不自禁，臉上笑得像花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