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你個頭，你要真當我是錦衣衛，還敢現在才跟我打招呼？
莫鐵翻了個白眼，說：“我不是錦衣衛，也不認得杭州府衙門朝哪邊。”
李之儀嘿嘿一笑，說道：“閣下莫不是在說笑？《大明律》殺人者死，你總認得吧。”
莫鐵端起一個杯子，喝了口茶，笑呵呵地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李大人哪只眼睛看到我殺人了？”
李之儀的眼神變得愈加危險了，彷彿要召喚一群小弟拿下莫鐵。
李裳見事態差不多，便開口道：“李大叔，這位師兄可是俠義心腸，若不是他一刀殺了那邊七人，我恐怕敵不過這二十幾人呢。”
說著還一指那邊斷成十四段的屍體。
李之儀瞳孔一收縮，手指微微顫抖。他聽明白了李裳說的重點，一刀！而且，他面前的莫鐵還一副整潔乾淨，氣定神閒的樣子。
起碼是名人錄前三十的功力！
李之儀略一沉吟，話題突轉道：“原來閣下是隱湖小築的高徒，失敬失敬。”
李裳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之儀，說：“李大叔，你幾時聽說過隱湖收了男弟子的？”
李之儀假裝不懂道：“那我可糊塗啦，若不是隱湖，江湖上可沒有哪家能培養出這樣的青年才俊啊。”
這是在摸我的底了，莫鐵心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師兄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啊？”李裳一臉“苦惱”地問。
啊喲喂，是不是看我砍人做事太魯莽，以為我是初出江湖的菜鳥？合起夥來套我話。
不能再覺得李裳單純了，看這機靈勁兒，難怪能成為隱湖在外行走的弟子呢。
“我無門無派，師妹要是不嫌棄，可以代師收徒啊。”莫鐵一臉“天真”地說道。
李裳臉一僵，尷尬道：“少俠說笑了，隱湖是不收男弟子的。”
一被揭穿，連“師兄”都不叫了啊。
“啊，為什麼呢？”莫鐵追問道。
“這個……事涉門派機密，少俠請見諒。”李裳害羞道。
害羞？這反應不對啊。等等，不是害羞，是興奮導致的臉頰微紅。為什麼這個問題會讓她興奮呢？
莫鐵搖搖頭，猜不出來，女人真是一本難懂的書。
李之儀看李裳什麼也沒試探出來，又換了一個話題說道：“無論如何，此次還得感謝少俠仗義相助，否則這夥賊人可就跑掉啦。”
“跑不掉的，”莫鐵笑說，“排幫偌大的基業，怎麼跑啊。”
李之儀一臉疑惑地說：“少俠怎知他們是排幫的人？”
“他們自己說的唄。”莫鐵樂道。
可是李之儀卻沒有笑，而是低頭思索起來。
過了一會兒，李之儀抬起頭道：“兩位，這件事恐怕麻煩了。”
“怎麼了？”李裳奇怪地問，她一個隱湖弟子都沒覺得麻煩呢，排幫雖然是十大門派，但他們只是仗著人多，門內高手卻不多。李之儀為何會覺得為難呢？
“根據我們的訊息，上月，淮南被姦殺的八人並不是簡單的強姦和兇殺案。”李之儀聲音略略放低，不讓外面的百姓聽見。
“這是何意？”莫鐵問道。
“兇手在殺人之前，對受害者進行了很長時間的凌辱，其中，三名處女的肚子被挖，五名寡婦胸部被割……總之，還有很多變態行徑。”
雖然李之儀沒有說全，但就著大廳中的血泊現場，李裳已經忍不住要吐了。
她只好急急忙忙衝到後廚去了。
莫鐵看著李之儀，說：“李大人，女俠走了，你可以繼續說了吧。”
其實莫鐵只是猜測，李之儀沒必要把凌辱說得這麼詳細，他這麼說估計是故意把李裳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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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儀看了莫鐵一眼，隨後快速道：“不過，除了上月淮南的八樁案子，這月初蘇州錢富商的十四房姨太太也被人割了胸，同時，月中揚州聞香院清倌人孫碧被挖了肚子。直到五天前，還有最後一樁案子在杭州這裡發生了，所以我老李才能得到全部情報。”
“孫碧？那不是慕容世家的地盤嗎？”莫鐵皺眉道。
慕容世家是江湖十大門派第六，誰還敢在他們的地盤上犯事？
“哼，慕容世家畢竟錢多人少，管不過來也情有可原。可憐孫姑娘，生前被多少人汙為娼妓，死後卻還要靠一個殺人狂魔來幫她證明清白。”
李之儀的意思是，那個兇手對待處女都是挖肚子的習慣。
莫鐵古怪地看著李之儀說：“李大人莫不是對孫姑娘別有用心？”
李之儀翻了個白眼：“我家母老虎管得可嚴了。”
言下之意，他根本沒見過孫碧。
“那難處在哪裡？”莫鐵問道。
李之儀說了這麼多，還沒講到這件事情的難點。
“錢富商和聞香院都是有護院的，但這兩家合計九個護院全都被殺，所以這事兒必定是江湖中人所做。”說到這裡，李之儀飛快地瞥了一眼瑟縮在大廳另一頭的那夥人，“而江湖中明面上的淫賊沒有誰有凌辱的嗜好，唯有一個傳聞。”
“哦，是什麼傳聞？”莫鐵也把注意力放到那夥人身上。
“排幫的少幫主喜歡強搶民女，但是搶回去之後往往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升高了！莫鐵感應到那夥人中間有兩個人的體溫瞬間升高了。
看來這兩個月的案子都是排幫少幫主做的了。
“李大人，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麼這個少幫主，以前沒有在江浙作案呢，反而這兩個月才出現？”莫鐵故意道。
李之儀迅速反應過來，配合莫鐵說：“少俠有所不知，排幫總部在荊湖一帶。兩個月前，他們與新晉的運門發生了對峙，雙方都在杭州投入了大量人馬，我懷疑，排幫少幫主就是那時候水陸並進，來到此地。”
“並犯下這些案子？”莫鐵接過話道。
李之儀瞧得分明，大廳另一邊，那個領頭的漢子從剛才起就面無表情。
排幫少幫主的嫌疑大大增加。
“嗯，有這個可能。”李之儀回答了莫鐵的問題。
“李大叔，我幫你查這個案子，你一定要讓我親手殺了那個畜生。”
李裳從後廚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