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這樣,變化無常,也許前半生衣食無憂,下半生就行街乞討。
如此生活,似乎也向蘇若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父母都是成功的企業家,她是蘇家的獨女,父母的愛,親朋好友的愛,萬千寵愛集一身。
這樣的人生讓無數人羨慕,可謂是走上了人生的巔峰,成為了人生贏家。
可誰曾想,就是一次出遊,那卻成了她永恆的夢魘。
一群帶著黑色墨鏡的男人出現,那些男人將她抓住,用繩子捆起來,甚至還用骯髒的破布塞住她的嘴巴。
她嘗試過反抗,可那些人並沒有因為她嬌俏的美貌、纖弱的身姿而有絲毫憐惜,對她拳打腳踢。
頭髮凌亂了,衣服凌亂了,身上出現了淤青,出現了傷口,鮮血也在流淌,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疼痛。
可這卻只是開始。
那群人中,有人似乎垂涎她的身子,幾度要將她佔有,她心裡非常的害怕,甚至絕望。
也許,自己死了,才能保住貞潔。
不過令她想要咬舌自盡的事情終於是沒有發生,那群黑衣人似乎對她的身份有些忌憚,並且她隱隱約約還聽到那些人的對話,上頭有命令,除了關押,不準對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完整的身子算是保住了,但那些人並沒有打算放了她,將她捆綁著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荒野裡。
她不知道那是哪裡,只知道那些人將她關進了一個地下室裡,那裡很黑、很冷,她很餓,也很困,但她卻不敢睡,她怕自己這一睡就再也醒不來了。
後來,那些人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漆黑的空間裡,“轟隆隆”的聲響之後,僅有的一點光線也消失了,整個空間完全失去了光明。
她哭、她喊,她在掙扎。
但,沒有人經過這裡,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淚水流乾了,眼睛哭腫了,聲音也嘶啞了,她漸漸的絕望了。
嘴唇發乾,雙眼朦朧,傷口在潰爛,身體也因為繩子的捆縛而變得麻木,她還在喊,哪怕知道自己生還的希望渺茫,但她卻不願意放過哪怕一絲生還的機會。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星期。
她已經不知道今天是被關在這裡的第幾天了,她只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喊,嗓子裡腥腥的,快要咳血,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冷。
直到她幾近發不出聲音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上面詢問,哪怕意識近乎消散,她還是強忍著讓自己喊出聲,那是她最後的力氣了。
她必須要讓上面的人知道,這下面有人。
眼前迷濛,不知道一分鐘過去了,還是一個小時過去了,亦或是一天過去了,總之蘇若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她只知道那段時光似乎漫長到永無盡頭,又似乎只是一瞬間,她看到有光照進來。
此刻,她很激動,激動的差點讓剛剛耗盡力氣的意識永遠的停止,但她又很害怕,害怕回到這裡的人是那些帶著墨鏡的壞人。
“難道是刻意回來奪走我的身子的?”
對於一個青春正茂的少女來說,還有什麼比貞潔更重要?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真的是那些壞人回來,她就是死也不會成全那些壞人。
可是,她要怎麼死?
朦朦朧朧的,她看到光線中走出一個人影,她拼盡全力想要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可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她的意識也已經薄弱到了極致。
……
……
王晨站在入口處猶豫,他害怕,他是全村人的希望,他能出來上大學,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他如果出事了,街坊鄰居會怎麼說?
有太多的事情割捨不掉,現在豈能冒險?
可裡面如果真的是一個大活人的話,一定很虛弱了,自己還不進去,那人也許下一刻就會斷氣。
去?還是不去?
王晨真想去蘇城拉一個人過來,過來告訴他到底要怎麼做,他此刻很難抉擇。
猶豫中,王晨聽到了黑暗的空間裡,更加清晰的傳來女人細弱的聲音,那道聲音越發飄渺,更加的脆弱,甚至隨便掉根針發出的響聲都能徹底遮掩掉。
聽著那道來自生命深處發出的求救,王晨全身一震。
握了握拳頭,眼神從猶豫、迷茫,變得堅定起來,他毅然決然的向著漆黑的空間走了進去。
這個混凝土入口是人特意佈置的,而且從入口進去之後,有一級一級的臺階,王晨的腳踩在臺階上,裡面的空間沒有光線,他不知道裡面到底多大,只能摸索著牆壁前進。
土堆沒多大,裡面的空間也沒有想象中的巨大,王晨的眼睛很快適應了裡面的黑暗,藉助著入口透進來的陽光,王晨找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
站在入口的時候,王晨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進來之後,那種氣味越發的濃烈,現在他來到女人的身邊,這才確認,氣味就是從女人身上發出的。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他只知道此刻女人非常的虛弱,他必須要趕緊帶這個女人去醫院。
此刻,女人已經奄奄一息,王晨的手放在女人的脖子處,發現還有細微的心跳,他松了一口氣,心想,總算遇到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心喜之餘,王晨心裡的石頭卻並沒有落下,這個女人如此虛弱,他要怎麼帶她離開?
如果就這樣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女人抱出去跑向醫院,恐怕還沒到醫院呢,一路的顛簸就能讓女人斷氣。
時間緊急,王晨蹲下身來,他伸手開始在女人的身上摸索,因為他想到了以前虎叔教他的一些緊急救助措施。
迷濛中,蘇若感覺到麻木的身上似乎出現了一隻手,那只手上有清晰的溫度,很溫暖。
然而,那只手卻在自己身上慢慢的遊走,很快的就在自己身上遊走了一遍,雖然那只手很溫暖,被那只手摸過的地方也漸漸恢復了些許溫度,但蘇若心裡非常害怕。
他想做什麼?難道想要奪走我的貞潔?
如果身子被他佔有,自己就是活下去了還有什麼意義?
蘇若很想反抗,尤其是當她感覺到男人的手已經放在她的兩腿之間的時候,他的俏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但這裡黑暗,她的身上和臉上都很髒,沒有人注意到她臉紅。
此刻的她,唯一的一點力量也被她用在了吶喊上,現在哪裡還有力氣去反抗呀,她只能絕望的面對現實,面對自己在臨死之前被人奪走貞潔。
王晨按照虎叔說的經脈路線,在女人的身上理了一遍,雖然將那些經脈按摩並不能讓女人快速的恢復,至少也能讓她短時間內不至於斷氣。
做完了這些,王晨將女人的衣服解開,用那衣服擦了擦女人身上,然後脫掉自己的上衣,將衣服裹在女人的身上。
現在是夏天,多一件襯衫少一件襯衫倒是沒多大的差別,王晨此刻光著膀子,將女人背在後背上,從地下黑暗的空間裡走出來。
從希望到失望,又從失望到絕望,就在蘇若絕望的以為自己活下去也沒意義的時候,男人竟然停手,而被他揉捏過的地方非常的舒服,非常的溫暖。
她繃緊的心鬆弛了一下,而隨著這一下的鬆懈,她雙眼沉沉的緊閉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若以為自己永遠的告別這個美好的人間,但耳畔清涼的風吹拂著,鼻息裡是青草的芳香,她精神了很多。
她,還活著。
眼睛很重,不管怎麼嘗試都睜不開,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搖晃,好像被人揹著。
她很想看看這個把她從地獄拯救出來的人長什麼樣子,可她實在是太累了,能夠堅持這麼多天,已經算是奇蹟了,她只能安靜的趴在男人的後背上。
花季少女都少不了幻想,蘇若也是如此。
被壞人抓住的那些天,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還在心裡幻想了很多種被那些人害死的方法,現在她被救了出來,她看不到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但她的心裡卻浮現出一個身影。
那道身影站在光的海洋裡,高大、帥氣,雖然看不清楚臉,但那個人正在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像是一個踏光而來的白馬王子。
靜靜的趴在這個男人的後背上,蘇若感覺到很暖和,很安心,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後背有這麼的寬廣、厚實。
男人身上的氣息鑽進蘇若的鼻子裡,淡淡的卻又很特別,蘇若睜不開眼睛,她只能下意識的去記住這個寬實的後背,還有那刻入靈魂深處的氣息。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她還能再度趴在這個寬實的後背上,感受那淡淡而又特別的氣息,她在讓自己記住這個感覺、這個味道。
聞著男人身上的氣息,不知不覺的,蘇若那已經看不清楚容貌的精緻臉蛋上泛起了一絲羞紅,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小臉發燙。
一路上,除了風聲,就是男人奔跑的腳步聲,蘇若很困,很想睡覺,等她耳畔傳來噪雜的聲音的時候,她的腦海終於變得空白,意識渙散。
“撐住,你可不能出事呀,我廢了那麼大力氣才把你救出來,你怎麼都要撐到醫院,撐到醫生救你。”
從郊區跑到市裡已經花費了很多時間,王晨很累,兩條腿很酸,但他沒有停下來哪怕一秒鐘,他擔心女人撐不住這最後一段路。
從郊區到市區,從人跡罕至的地方到行人不息的街道,王晨很快就成了最搶眼的一道風景線,因為這是蘇城繁華的市區,因為他光著膀子。
一路急匆匆的奔跑,王晨沒有心思,他也沒有時間注意別人看他的眼神,他現在只想趕緊跑到醫院,將後背上這個虛弱的女人放在病床上。
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個個行人看了王晨一眼,又看了他後背上揹著的那個骯髒的人一眼,就繼續趕路,沒有再做停留。
只有一個人覺得怪異,皺了皺柳眉,她看著王晨的背影,直到王晨消失在人潮中。
那個女人就是林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