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超高分貝抓流氓，真是沒把王大耀魂給嚇飛掉。
好在是，這地方離著村裡還遠。
而且又有趙小山這個目擊證人佐證，否則還真是要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流氓做定的樣子。
趙小曼很快也醒過神來。
有弟弟趙小山在旁興奮大叫歡呼，又想起自己此前被那大魚精拖入深水，還用水草將她雙腳纏繞的一幕幕，哪裡還不知道，王大耀剛才是在救她，給她做心臟復甦、人工呼吸。
另外則是。
清醒過來後，知道是王大耀捨身救了她，女孩兒心裡，方才那種被色狼非禮的恐慌無助，如今卻早已被另外的一種微妙情緒所取代。
慌張間將衣物胡亂整理了下。
知道王大耀為了救她受了傷，左臂手肘被惡魚撕咬下一大塊來，女孩兒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不再有什麼羞臊之念。
走近王大耀身旁，輕輕攙住了王大耀，歉疚地道：“大耀哥，對不起！謝謝你！”
王大耀咧嘴笑笑：“傻丫頭，說什麼對不起，天不早了，你們姐弟倆偷跑來這裡，也不怕你娘擔心，趕緊回家去吧！”
“大耀哥，可是你胳膊受傷了！你得去醫院處理一下！我要陪你去醫院！”
“我也要去！”趙小山在旁也喊。
“去什麼醫院，大耀哥我在部隊上，就是戰地醫生，專門給戰場受傷的戰友處理傷口，這點傷不礙事。先給我找塊布包紮下，等回家後，我再自個兒處理下就得了！”
找布條？
可是，這地兒，去哪裡找布條。
弟弟只穿條褲衩。
大耀哥也只穿條褲衩。
就只自己，除了短褲外，上身還有件短袖：要不然，先用自己的短袖……
趙小曼說話間真就打算要脫掉短袖。
“用這個！”忽然，趙小山從一旁地上撿起一樣東西，舉在了面前。
趙小曼瞧見弟弟撿起的東西，俏臉兒一下子變得通紅。
狠狠瞪了弟弟一眼。
卻還是一把將弟弟手裡的東西抓過來。
那是她的胸衣，之前被王大耀扯下來後，丟在一旁，都忘記要撿回。
於是羞紅著臉，用胸衣給王大耀的傷口做了簡單包紮。
算是江湖救急吧！
“大耀哥，我送你回家！”趙小曼語氣很堅決，很小心地攙住王大耀受傷的左臂，一副恨不得替王大耀當人形柺杖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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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耀拗不過這倔強丫頭，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於是也顧不上收拾其他東西了！
趙小曼一直很專注攙住了王大耀的左臂，便一起往村裡走。
“小山子，大耀哥的衣服，在前面河彎口，你給我找回來！”
“保證完成任務！”趙小山調皮地敬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蹬蹬蹬撒丫子向前跑開。
忽然變成兩人同行。
王大耀原本倒是沒什麼心思，心裡在犯愁受傷的左臂回頭該怎麼處理。此時一陣風吹來，不覺一陣的冷嗖嗖，便下意識縮了縮身體。
卻不料想。
見他如此，原本走路時，很刻意保持開那麼十幾公分距離的趙小曼，忽然向他身邊貼靠過來，幾乎是要用身體，覆在他的後背間。
女孩兒這是看他冷，在用身體給他擋風呢。
儘管兩人間並沒真的貼靠住，然而這般的姿勢，行進之間，難免就會偶然有些身體的接觸。
於是王大耀發覺自己有些悲劇了！
背上，時不時蜻蜓點水般的相觸，簡直要了他的小命。
丫頭，知道你是好心，可你這是在考驗哥哥，是不是會變身禽獸。
王大耀欲哭無淚，走路姿勢，變得越發僵硬，突然像是不會走路了般。
趙小曼此刻同樣挺尷尬地。
下意識做了個替王大耀擋風的舉動後，她便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麼的愚蠢。
細節無須再多描述了！
怕自己再拉開距離，有些太過刻意，索性銀牙一咬，不再去管這種奇妙的相觸。
不過，很快趙小曼的注意力就轉移開來。
她看到了王大耀背肩之間的一處處虯結猙獰傷痕，被這殘酷一幕驚呆住，無法想象，王大耀這是經歷了什麼，身上才會變成如此驚人樣子。
一時間，看得有些痴。
她不由自主地，伸了手，用指肚去嘗試著觸碰那些累累傷痕。
“大耀哥……”
“嗯？！”王大耀嗓子乾啞，張口發出一聲嚇他自己一跳的聲音來。
實在是，今晚這後背受到的優待，太讓他窮於面對。
感覺趙小曼的手指肚輕觸在背，順著那些觸目驚心傷痕在輕輕滑動。
這一傢伙！
當真是有一種，被電流瞬間擊中的感覺。
因為這些程度的奇妙感覺轉移，左手肘的撕裂傷口，這一刻似乎都舒緩下來。
王大耀和趙小曼，不知不覺中腳步慢了下來。
再後來，乾脆都站定在原地。
“大耀哥，這些……都是你在戰場受的傷嗎……”趙小曼的聲音在輕顫著。
實在難以想象，在這樣的年代，居然也有軍人，會有這樣地一身觸目驚心傷痕。
這喃喃細語的輕問，卻讓王大耀的記憶，猛然間一下彷彿洩洪的閘口。
許多不願觸及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他喘息起來，大口大口地，猛烈地，彷彿溺水之人，呼吸快要頓覺般，胸腹間，更有種風箱在猛拉的情形。
“大耀哥！”
趙小曼發覺了王大耀有些不太對頭，急忙一把從身後將他抱住，緊緊貼靠在他的後背上：“大耀哥，你怎麼了！大耀哥，你醒醒……”
嚯！
王大耀忽然轉過身來，目光裡似乎有妖異紅芒在湧動。
他盯住了趙小曼。
像是，一頭餓狼，盯上了一頭肥美小綿羊。
呼！
突然一下子。
他伸手，攬住了趙小曼的細腰，將趙小曼狠狠地摁向自己的身前，像是恨不得直接將女孩兒揉進他的身體裡一般。
“大耀哥……”
女孩兒有些惶恐，但更多是焦慮情緒。
她看出來，此時的王大耀，實在是太不對頭，像是一團火般，將她一下徹底包圍。
呼！
一張大嘴，忽然探下，覆蓋了她的嘴巴。
頓時，呼吸都要停止了！
嗚……嗚……
女孩兒用力想要掙脫開來，卻那裡能夠。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整個兒一下離地，身體懸空，然後像飛一樣。
嘩啦……
一聲水花四濺。
跟著，水流湧來，淹沒，不由自主間，她也忘記自己在做什麼了。
反正就是，抵死糾纏。
像兩條魚，在河水內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