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邦跟果敢隔著一條河,這條河叫做南定河,在內地也很有名,河上有條壩子,是通往果敢的一條道路,果敢同盟軍每次打敗仗的時候,就會從這條壩子逃到佤邦。

我們的車子停在了壩子口,在壩子口有收費的人,是兩個女軍人,我們給了五十塊錢,就透過了,一輛車是十塊錢,他們不管我們來做什麼,反正給錢就行了,而且,只要不是政府軍他們就不會多管的。

進了果敢,是山路,車子不好走,很顛簸,果敢的北邊就是龍陵縣了,車子在搖搖晃晃的開著,過了壩子十幾裡,我們停了下來,我下了車,方塊把王青從車上拉下來,王青跌跌撞撞的,有點站不穩。

我看著山口,我問:“這是那?”

方塊說:“老闆,這裡是天門山的一個入口,麻慄壩的河就是從天門山上面流下來的,這裡我雖然不熟悉,但是當兵的時候也來偵查過,天門山是緬甸最大的山了,這裡崇山峻嶺,幾乎緬甸所有的軍隊,只要一打敗仗,就會往山裡走的,所以,我想,你要找的人,也應該躲在這個山裡。”

我皺起了眉頭,這座山看著就有一種絕望的感覺,想要在這座山裡面找人,真的,大海撈針,但是我有王青,只要他記得怎麼走就行了。

我說:“路,怎麼走,你知道吧?”

王青咧開嘴,笑了起來,說:“知道。。。”

方塊踹了他一腳,然後拉著他朝著山路的入口走,我看著垛堞,他已經招呼人跟著了。

我沒有急著走,而是等著,媽的,這裡的路真的難走,都是森林,土地,而且好像剛下過雨一樣,路溼滑難走,趙奎拿著地圖給我看,他指著天門山的地圖,說:“這是入口,我們剛過的那條河叫南定河,支流叫做清水河,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山裡面有三大巖山,過了是小銀山,然後是大水塘,南邊靠近南傘的那座山,我們內地人叫南天門山,根據周老大的性格,我覺得他們應該藏在男天門山裡面。”

趙奎分析著,我看不懂地圖,密密麻麻的,我說:“我們要走多長時間?”

“快的要一天,慢的,兩三天都不一定能到,而且,快到了雨季,我害怕會有暴雨,如果下大雨的話,對我們不利,而且,王青那麼久沒有回去,周老大會不會懷疑?如果他懷疑了,早就做了準備,我們就是自投羅網。”

我聽著趙奎的話,心裡就有點不舒服,我說:“不會的,我們抓趙奎那麼隱秘,而且,所有的人我們都處理乾淨了,周老大應該不知道的。”

田光說:“邵飛,我舅舅很陰毒,你要考慮清楚,我並不贊成你這次的行動。”

我看著已經行動的人,我說:“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難道要退回去嗎?實在打不過我們就跑,不賭一次怎麼知道呢?”

“賭石可以賭,但是,你這是在賭命啊。”田光皺著眉頭說。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我那一次不是賭命,這一次也是一樣,賭一次吧,光哥。”

我伸出手,看著田光,他很猶豫,但是還是伸出拳頭跟我對撞了一下,我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他會跟我一起的。

我看著那山路,深吸一口氣,媽的,龍潭虎穴我也來闖一次,我跟趙奎一起上山,田光也跟著,這並不是我第一次走山路,但是媽的這並不妨礙山路都是難走的,路很難走,真的很難走。

我們追上了方塊,我問:“王青,是不是南天門山。”

王青看著我,笑了一下,說:“現在才知道啊?”

我深吸一口氣,笑了一下,狠狠的給了王青一拳,把他脆弱的皮膚打的噴血,我就知道王青在跟我耍花樣,媽的,還得我千里迢迢饒了個大彎子從麻慄壩去南天門山,*媽的。

南天門山距離鎮康的南傘非常近,只有七公里,如果我從哪裡進入南天門山,我能省下來多少力氣,又可以省下來多少財力物力人力?

但是這個王八蛋嘴硬,就是不說,王青看著我氣急敗壞的樣子,說:“邵飛,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哈哈哈。。。”

我看著他滿嘴都是血沫子,就點了點頭,王青也算是夠狠了,行,你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我不管你,等我搞定了周老大再說。

我們繼續前進,山路難走,但是好在這裡的山裡面,並沒有那麼濃密的樹林了,這裡的樹木都已經被砍伐了,山地有點光禿禿的感覺,就是路難走。

我們一直走,垛堞穿著軍裝,沒有叫累,她常年在山區工作,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我走的倒是有點累,媽的,這些毒販,藏在深山裡,這種環境怎麼過日子?好好做人不行嗎?

在山裡走路,時間過的特別快,我們翻過了三座岩石山,過了一片芭蕉林,天已經黑了,趙奎告訴我,我們才走了一半,當我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我內心是崩潰的,真的,現在我才知道,我的準備是不充足的,都是王青,如果他肯把周老大具體的地方告訴我的話,我根本就不用這樣的。

我們在芭蕉林外圍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繼續行走,而且好死不死,天上又下雨了,媽的,每個人都砍了一片芭蕉葉頂在頭上行走,我也一樣,山裡的天氣悶熱,下下雨對我們也很好,但是時間一長,我們就有點受不了了,開始冷了。

好在芭蕉林過了,就是一條直路,這條路直通南天門山,我走的氣喘吁吁的,我心裡把王青給痛恨死了,媽的,明明七公里路就能解決的事情,他給我硬生生的弄出來一百多公裡的山路出來,而且還是這樣極端的環境。

我看著揹著王青的方塊,他跟趙奎輪流揹著,要是沒人揹著,靠著王青走,媽的,他早就累死在路上了,其實我真的想直接一槍打死王青的,反正我已經具體的知道周老大在南天門山了,但是我為了以防萬一,萬一他跟我搞么蛾子怎麼辦?所以先留著,以防萬一。

我們走到了後半夜,走了一天一夜,疲於奔命,我心裡其實是佩服周老大的,他在從瑞麗逃到緬甸的路線真的很隱秘,從鎮康南傘,直接進入南天門山,只要進了天門山,就沒有人能在抓到他了,這座大山,十萬八千裡,草野茫茫,在山裡誰能抓的到他?

我心裡有點僥倖,我這次是偷襲,只要周老大沒有察覺,他就死定了,我也算是為社會除掉一個害蟲吧。

我們在後半夜的凌晨四點鍾終於進入了南天門山的境界,媽的,在走幾公裡就到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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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界碑,很憤怒,媽的,該死的王青,我把腳抬起來,都是血泡,媽的,這個王八蛋,活活的把老子給剝了一層皮。

“到了,邵飛,如果你說是南天門山的話,我們直接可以從南傘來的,真的是。。。”垛堞憤怒的說。

方塊把王青拉過來,拿槍指著頭,說:“還留著嗎?”

我看著眼前的山,鬱鬱蔥蔥的,我說:“王青,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告訴我,他們就在山裡,是不是?”

王青咧開嘴,悽慘的笑著,說:“絕對,就在,這山裡。。。我在下面等你。”

他的臉色沒有絕望,反而有一絲欣喜,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我說:“放了他。”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驚訝的看著我,王青也看著我,他站起來,咳嗽了起來,笑著說:“放了我?”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山裡面走,我感覺有點問題,他為什麼不朝著別的地方走?如果他朝著南走,就會到南傘,只有七公里,我絕對相信,他跟周老大是從南傘來的,所以他絕對知道路,但是他卻不從南傘回去,而是朝著山裡面走。

所有人都看著他,王青跌跌撞撞的朝著山裡面走,走了一會,就開始跑,跑的很慢,但是卻很歡快。

“飛哥,他好像很興奮一樣,我感覺有點問題。。。”趙奎皺著眉頭說。

我看著王青,他跑著回頭看著我,他朝著山裡面跑,死路一條,他之前那麼卑微的活著,就是為了求生,現在有了生路,為什麼又要自尋死路。

突然王青摔倒了,一頭扎在地上,像是沒了力氣一樣,我笑了一下,我說:“這是你自己沒用,行動吧。”

垛堞說:“行動,不留活口。”

我看著那一隊隊的人朝著山林裡面走,很快就沒入了林子,我們也朝著山林裡走,路過王青,我看著王青,我說:“往南走,就是南傘,有十幾公裡吧,去了,你就能活命。”

王青看著我,臉色很難看,他說:“我要是往南走,你一定會給我一槍的,你根本就不會放了我的。”

我看著王青,我真的有點意外,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是的,我當然不會放了王青,如果他選擇往南走,我就會殺了他,但是他沒有,而是上山,山上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我才沒有動手,而是覺得奇怪。

王青真的有這麼聰明?這是他的腦子想出來的?我絕對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有這麼聰明的話,他也不會栽到我的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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