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大殿,金碧輝煌。

兩位太后親自帶著雲慕在後宮園林中逛了一圈,然後將左右屏退。

“雲慕先生果然有大才,顧大局,竟能勸說國主回心轉意。”

直到現在,宣太後都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向來叛逆頑皮的小國主,這次居然主動妥協,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東太後寒暄了兩句,這才詢問道:“雲慕先生先前說,來此有兩件事情,那不知道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合作。”

聽到雲慕的回答,兩位太后不由怔了怔。

宣太後嬌笑了一聲,仔細打量著雲慕道:“雲慕先生想要與我們合作?且不說君臣之別,我們又該如何相信閣下?而且,我們乃是一國的太后,身份地位何其尊貴,閣下憑什麼認為我們會與閣下合作?”

“因為,我能讓大梁變得更加強大。”

雲慕目光深邃,透著一種極其強大的自信:“古乾王朝以天荒六合陣凝聚國運,但是這場大劫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恐怖,天荒六合陣未必能夠庇護六國,最後一切還需要靠我們自己。只可惜大梁古國日漸衰弱,如今更是內憂外患,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大梁古國遲早會覆滅。”

“覆滅”二字太過嚴重,要是換個地方,雲慕恐怕得揹負一個“大逆不道”的名號。

宣太後沉默著沒有接話,心情莫名的沉重。

東太後忽然轉問道:“雲慕先生,我們聽說過你的許多事情,以一己之力,扭轉十二連城之危局,又聯合山外山與十二連城形成同盟之勢,後來更是以青雲城為中樞,開闢了一條商道貫通西南之地,就連鎮南王也加入其中……你做這麼多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東太後的問題比較隱晦,可誰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一個國家,最怕的就是邊境不穩,諸侯坐大,與地方勾結,動搖國本。而青雲城恰恰算得上西南之境最大的地方勢力,因此東太後不得不多幾分防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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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在兩位太后心裡,雲慕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她們一直想要拉攏重要對方,甚至她們想把雲慕推上高位,以制約左右相府勢力的發展,但是這並不代表雲慕就能胡言亂語,她們也絕對不會放任縱容一個狼子野心之輩。

“……”

沉吟片刻,雲慕神情鄭重道:“兩位太后請放心,在下沒有染指權柄的野心,也不會做出有損大梁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改變未來。”

“改變未來?呵呵,你還能預知未來?真是厲害啊!”

宣太後眯了眯眼,顯然不相信雲慕說的話。

然而東太後卻神情凝重:“要是本宮沒有記錯,雲慕先生曾經去過四方歸墟吧?本宮小時候曾聽說,四方歸墟是上古大劫之後遺留下來的空間裂縫,有著諸多兇險與秘密,難道雲慕先生在四方歸墟裡面發現了什麼?或者……看見了什麼?”

東太後的這翻猜測,反倒令雲慕暗暗驚訝,能夠成為後宮之首的女人,果然不是簡單的角色,僅憑隻字片語就能猜出個大概。

念及於此,雲慕也沒有再隱瞞,直言不諱道:“東太後說的沒錯,在下確實在四方歸墟的一處空間裂縫中,看到了人族的過去和未來。”

宣太後仍是不信,隨口問道:“那人族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雲慕面色深沉,眼中露著一抹回憶之色:“獸亂成潮只是開始,之後便是妖魔降臨,泛濫成災,六國覆滅,王朝傾塌,生靈塗炭,人族滅絕……”

“夠了!”

宣太後一聲呵斥,情緒異常激動:“姓雲的,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三大王朝已經控制住了局面,還有那些隱世的宗派豪門也都紛紛入世,據說就連至高無上的人皇殿也出動了,人族怎麼可能滅絕。”

東太後雖然沒有開口,可是臉上表情亦漸漸轉冷。

雲慕看了二人一眼,反問道:“連人皇殿都驚動了,難道還不能說明事態的嚴重?其實兩位太后應該心裡有數,如果局勢真能控制得住,古乾王朝也不會佈下天荒六合大陣,放任億萬疆土沉淪。”

東太後皺眉不語,心裡似乎有所顧忌。

宣太後冷哼道:“雲慕小子,你不會以為,僅憑你三言兩語胡說八道,就能勸我們跟你合作吧?就算現在時局兇險,那你和你那座小小的青雲城又能如何?別跟本宮說,你們青雲城比人皇殿更有辦法?”

雲慕也不生氣,淡淡點了點頭道:“我們雖然沒有人皇殿的底蘊,可是我們也有自己的底牌,而且我們懂得未雨綢繆……這就是在下的誠意,兩位太后以為如何?”

說話間,雲慕從藏芥輪中取出一封信箋,鄭重的遞到東太後手中,他知道這件事情,最後只能由東太後決定。

“什麼!?這是……”

“你這傢伙,你……你是不是瘋了?!”

兩位太后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

“雲慕閣下,你到底是什麼人?”

東太後心神微顫,緊緊拽著手中信箋,目光異常複雜。

雲慕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我是一個活在過去,卻想改變未來的人。”

生活在過去,指的是雲慕上前百年的經歷。

改變未來,則是雲慕努力的方向。

當然,兩位太后卻無法理解雲慕此時此刻的心緒。

……

一個時辰後,雲慕從東宮離開,由兩位太后親自相送。

沒有人知道他們交談了些什麼,只知道兩位太后當時的面色異常凝重,連續好幾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過多久,一道道懿旨從後宮悄悄傳出。

……

翌日,雲慕獨自返回赤霄道院,先是去了一趟百草閣,而後又將雲明浩與夏末、石愚召集一起,最後一次指點三人修行之事。

知道雲慕即將離開,雲明浩三人情緒異常低落。只可惜他們修行雖快,卻還沒有資格代表赤霄道院參與六國之爭,也無法與雲慕同行。

第三天清晨,一艘巨大的商船懸停與京都上空,專門負責引介赤霄道院之人。

雲慕接到傅天舒的訊息,與寧大先生帶著三名弟子出發。

目標,古乾王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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