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高處,白雲悠悠。

此時,雲明浩與夏末、石愚他們靜坐在山崖邊,模仿著雲慕的樣子呼吸吐納,一絲絲紫色的氤氳之氣融入他們體內。

《紫氣東來》是一套非常玄妙的吐納之術,只需要記住呼吸的技巧和規律,便能徹底掌握,因此即便笨拙如石愚,亦很快就學會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雲慕對三人的修為、心性、天賦都有了一定的瞭解。

雲明浩是三人之中資質最差的,僅開啟了三個靈竅,不過他的基礎紮實,性格兇悍,因此去年已經跨入玄士之境。或許是遇見雲慕的原因,壓抑許久的少年本性漸漸暴露出來,整天說個不停,煩的雲慕差點把他踢走。

夏末乃是五竅之資,在赤霄道院只能算的上中等資質,不過她的悟性超凡,心境和精神魂力的提升遠在同階弟子之上,加上性格堅韌,因此雲慕最放心就是她,甚至連《千魂百鍊》之術也傳授給了對方。

至於石愚這個弟子,雲慕也是萬分感慨,石愚或許算不上聰明,但絕對算不上愚笨,只因他習慣了沉默寡言,不擅與人交流,所以極度的自卑,缺乏自信。

要說資質,石愚算得上三人之中最好的一個,甚至比大多數道院弟子都好,七竅之資,還是力量天賦。據說院首傅天舒曾有收徒之意,可惜石愚煉化玄靈卻一直無法施展玄靈術,甚至入院多年還是玄徒修為,最後被打發到了下院,泯滅於眾。

當然,對於這樣的說辭,雲慕多少有些懷疑。而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雲慕還專門探查過石愚體內的靈竅和玄靈,果然發現了一些問題。

……

一個時辰過後,紫氣消散,太陽升起。

雲慕照例詢問了雲明浩三人的修煉感悟,然後為他們一一解惑,同時又給他們講授了許多自己修行的經驗。

不得不說,雲慕前世經歷百年,今世又得了不少傳承,他的心胸和眼界,絕非道院先生可比。許多基礎的問題,透過他的講解,變得更加深刻明了。許多玄妙的道理,透過他的講解,變得更加直觀清晰。

就比如玄靈與玄者之間的關係,玄靈與玄靈之間的聯絡,玄靈與功法之間的作用。

在雲慕的講述中,靈竅的多少不再是決定資質的標準,玄靈的品質也不是玄者追求的唯一。

不經意間,雲明浩與夏末、石愚他們彷彿走進一個嶄新的世界,看到一個多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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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照您的意思是不是說,一個玄者,只需要一個玄靈就足夠了?!玄靈越多,反而是一種累贅?!”

夏末三人心裡震盪不已,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的觀念受到巨大的衝擊,瞬間被顛覆。

雲慕沒有直言,反而隨手招來一滴晨露,詢問道:“我這裡有一滴水,而我周圍有許多樹木,你們覺得這滴水能不能澆灌每一顆樹木?”

“當然不能!”

夏末三人齊齊搖了搖頭,這點常識他們還是有的,不過雲明浩仍就疑惑道:“可是這和玄靈有什麼關係?”

雲慕耐心解釋道:“如果一個人似一滴水,一隻玄靈似一顆樹木,那你還會不會覺得,玄靈越多越好?”

“呃!”

雲明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明明覺得有問題,他卻又無法反駁。

倒是夏末忍不住反問道:“先生,既然一滴水只夠灌溉一顆樹木,那為什麼玄宗和玄王要煉化更多的玄靈?”

雲慕看著三人,淡淡笑了笑:“那是因為他們經過漫長的修行,已經不再是一滴小小的水珠,而是一片湖一片海,所以他們能夠滋養更多的樹木。也就是說,除非你們擁有超乎常人的精神魂力,否則成為玄宗之前,最好只煉化一隻玄靈。”

雲明浩接話道:“可是玄靈越多,不是修煉越快嗎?”

“玄力越多,固然修為越高,但是玄力增長太快,你要是無法駕馭,反而有害無益。就好比小孩舞大刀,很容易傷到自己。”

頓了頓,雲慕搖了搖頭復又道:“當然,專一有專一的好處,變化有變化的玄妙……我告訴你們這些,就是想讓你們知道,世事並非絕對,只有適合自己的修行之路才是最好的。”

“多謝先生指點。”

夏末三人齊齊拜謝,心裡激動萬分。因為雲慕的這翻話,不但給他們的未來指明了道路,也讓他們的腳步更加沉穩更加厚重。

然而激動過後,石愚神情轉黯。

雲慕明白對方心中所想,故而點明道:“石愚,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一直無法施展玄靈術?”

“因為我笨。”

石愚脫口而出,隨即慚愧的把頭低下。

雲慕擺了擺手道:“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你的玄靈與你的天賦有衝突。”

“怎……怎麼可能!?”

石愚一臉驚愕,連忙問道:“我是力量天賦,我的玄靈是鐵背熊,怎麼會不契合?”

“石愚,你的玄靈是誰給你的?”

“是院首大人親自給我的……”

石愚說到一半,忙不迭的搖了搖頭,他不相信院首大人會加害自己。

雲慕神情肅然道:“我仔細查探過你的玄靈,並非普通的鐵背熊,而是擁有一絲上古血脈的金剛暴熊王。我不知道院首是不是知道,或者是他有意想要隱瞞,但是這只玄靈的血脈力量非常狂暴,絕對不是你現在能夠駕馭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石愚驀然失神,有些心慌意亂。

雲慕上前拍了拍對方肩膀,安撫道:“不用擔心,既然我能發現你的問題,自然有把握幫你解決問題。從明天開始,我再教你們一套煉體之術,可以增強你們的體質。”

接著,雲慕將《雲體天風術》的整套動作傳授給了三人。

雲明浩因為有雲家體術的基礎,倒是學得很快,夏末與石愚二人卻是吃了不少苦頭,只是勉強將基本的動作記住。

做完這些,時間已經不早,雲慕等人正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一胖一廋兩個身影朝著山崖這裡急奔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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