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兩世之緣
“剛才，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不客氣。”
“在下雲慕，敢問姑娘芳名，今日援手之恩，他日在下必當回報。”
“我的名字，素問。”
……
一個名字，一段回憶，開啟一幕塵封已久的往事。
塵世變換，時過境遷。
歲月不老，宛如初見。
有一個異族女子，名叫素問，卻從來不問，她如此自然而然就走進了雲慕的生命之中。
每次雲慕問她，為什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對方只是淡淡微笑，眼中透著神秘。
很多時候，雲慕總是覺得素問很眼熟，偏偏有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
原來，他們確實見過，在上一世，在多年之前，在荒絕林中……
那時的雲慕，還只是一個小小玄徒，朝不保夕，顛沛流離，為了生活而苦苦掙扎。
那時的素問，也只是個丫頭，機緣巧合被雲慕所救，卻悄然離開，因為心有羈絆，而後入世追尋，常伴左右。
……
“你叫素問，為什麼從來不問？”
“該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我又何必要問。”
……
一幕幕回憶在腦海中回放，雲慕臉上的表情時喜時悲。
樹問？素問！
驀然間，雲慕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臂，將她衣袖翻開，只見細細地臂膀上，印著一朵雲彩的形狀，看上去活靈活現，飄逸自然。
看著那個雲紋印記，雲慕雙眼通紅，眼淚不自覺從眼眶中湧出。
不待小姑娘反應，他一把抱住對方，竟然大聲哭了起來，哭的很悲傷，哭的很狼狽，像個單純的孩子。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素問臨死之前，那決絕的眼神，充滿了不捨與關懷。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傾盡碧落黃泉，生生世世，萬死不悔的祭獻。
人世間，最偉大的犧牲莫過於……你死，只為我活。
而人世間最殘忍的懲罰莫過於……我活，只因你死。
那是怎樣一種悔恨與心痛，若不是絕望到崩潰，眼淚怎麼會肆意流淌。
“吾吾！”
小姑娘被突然抱住，本來心裡非常害怕，但是聽著對方的哭聲，心裡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酸澀，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傷心，似乎在為自己而哭泣。
除了自己的親人，小姑娘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雖然什麼都不懂，卻很安心很親切。
無形之間，二人的關係又拉近了許多。
……
過了良久，雲慕緩過神來，輕輕將懷中的小姑娘鬆開。
“雲慕啊雲慕，虧得別人說你聰明才智，卻連這都沒有想到，一個美麗女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跟著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並不優秀的男人。”
雲慕抹幹眼淚，眼中充滿了複雜之色。
他從來不相信緣分之事，可相隔兩世，二人依然還能遇上，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巧合”二字能夠說清楚的。
“吾吾！”
小姑娘好奇的看著雲慕，不時支吾兩句。
雲慕撫了撫對方蓬亂的頭髮，柔聲道：“你的名字叫樹問，以後我就素問好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在離開我身邊，我會永遠的保護你，照顧你……”
“樹問……素問？”
小姑娘兩隻眼睛撲哧撲哧的看著雲慕，顯然不明白對方說的什麼意思。
雲慕面帶笑意道：“不懂沒有關係，以後你會懂得，而且我也會慢慢教你……現在，跟我回家吧！”
“家？”
“嗯，我們的家，我們生活得地方，溫暖乾淨，家裡還有我的母親，你會喜歡她的，她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說話間，雲慕牽起小姑娘的手，迎著太陽升起得方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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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東來，日照初夏。
荒蕪的沙漠中，一個風塵僕僕地身影頂著烈日、逆著沙塵，一步一步向前而行。
趕路之人正是返家途中的雲慕，在他身後揹著一隻簡易的竹簍，其內裝著一個熟睡中的小姑娘，嘴角還流著小口水。
由於帶著素問這個小丫頭，雲慕考慮到安全因素，很多趕路的手段都不好使用，只能徒步而行，這一走便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可依然不未到西山境界。
看著日漸炎熱的天氣，雲慕心裡生出一絲無奈的感慨。
“這丫頭，除了吃就是睡，無憂無慮的樣子還真讓人羨慕！”
雲慕剛一扭頭，小丫頭便睜大眼睛看著他。
“吃！吃！”
聽到小丫頭的叫嚷，雲慕頓時一陣頭痛，連忙從藏芥輪中取出幾個野果，遞到小丫頭手中。小丫頭亦不客氣，左手右手一口一個，仍然一副欲猶未盡的樣子。
經過短短半個月的相處，小素問已經能夠和雲慕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雖然小丫頭現在還不會說話寫字，但是她和雲慕之間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唯一讓雲慕哭笑不得的是，小素問學會表達的第一個字就是“吃”，吃飯的“吃”，除了吃還是吃。
“素問，沒想到你小時候這麼能吃，長大了居然沒有變成小肥肥！”
雲慕自言自語，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眼中卻是溫暖之色。
與前世那個溫柔清雅的素問相比，如今的小素問非但好吃粗魯，連大字都不認識，甚至還有諸多這樣那樣的缺點。不過正因為如此，反而給雲慕一種真實親切的感覺。
小丫頭自然不清楚“小肥肥”是什麼意思，歪著小腦袋繼續把手伸向雲慕，那無辜的樣子幾乎快要把對方給融化。
“唉！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能吃，看來自己今後得拼命掙錢養家了，否則真要被她給吃窮不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
說道這兒，雲慕驀然愣住，轉即又是一笑：“是啊，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欠你一份情，欠你一個承諾，這輩子我一定會好好還你。”
接過野果，小素問又是一陣猛吃，不時抬頭衝著雲慕笑笑。
此時此刻，雲慕從來沒有感覺幸福離自己如此之近，彷彿雙手輕握便能擁有整個世界。
……
“叮鈴！叮鈴鈴！”
沙塵漫天，風中突然飄來一陣駝鈴輕響之聲，由遠處漸漸靠近。
聽到駝鈴的聲音，雲慕精神一振，連忙朝著聲音的源頭方向直奔而去。
通常情況下，只有商旅團隊才會在荒漠之中用到駝鈴，以防止有人在荒漠中走失。因此，聽到駝鈴聲響，這就意味著附近定然有商隊出沒。
雲慕便是想搭一程順風，畢竟商隊都有自己的趕路工具，其速度應該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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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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