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和尹克西兩人爬到了崖頂,錢大牛和錢小羊本以為是楊過他們上來了,卻沒料到是這兩位,頓時嚴陣以待,作勢要將法王等人再打下去。陸無雙、程英等女將各自準備出招。

法王連忙說道:“大牛小羊,錢青健沒死,小龍女也沒死,咱們無仇無恨!難道一定要將老衲殺死在這裡麼?”他但求活命,所說的只是猜測之詞。他不知大牛小羊和錢青健究竟是什麼關係,所以連同小龍女也要提一提,全方位消除仇恨。

大牛小羊卻驚喜萬分,齊聲道:“你這話當真?”

法王已經藉機上了崖頂,說道:“就算你們不信老衲所言,老衲跌入這萬丈深谷卻能毫髮無損的上來,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明麼?”

程英一拉郭大牛的手,說道:“你先不要相信,那公孫止說公公他在襄陽就已經遭了不幸了,法王這話裡面有詐。”

法王抱屈道:“下面根本找不到錢教主的屍骸,公孫止那等妄人說話你們也信?”

陸無雙長劍一挺,喝道:“我夫君和二叔梅姨他們三人怎樣了?你們是不是將他們在谷底謀害了?”

法王都快哭出來了,委屈道:“你這小娘子冤煞老衲了,不說他們三人武功高強,就是楊過一人,老衲也萬萬不是對手,如何能夠謀害得了?老衲是趁他們去尋找錢青健時才偷著跑上來的。”

這一記馬屁拍出,陸無雙很是滿意,便不再追究。這時代妻憑夫貴、妻從夫榮,法王好歹也是蒙古第一國師,如此自認不如楊過,這比旁人來誇讚楊過的效果要好的得多。

大牛小羊一時猶豫不決,法王和尹克西已經移動身形,到了下峰路口,法王道:“老衲不會騙你們的。”說罷飛身離去,至於尹克西能不能逃脫,他才不理。只盼立即回到藏邊,練成這《神照經》,再將《龍象般若功》多練幾層,就再也不怕楊過了。

斷腸崖頂的女人們都在看大牛小羊的臉色行事,見大牛小羊不作阻攔,她們也不好越俎代庖。尹克西武功不弱,跑得雖然不如法王快,也是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又過了一陣,楊過和錢不圖上了崖頂,聞聽法王脫逃之事,楊過也沒責備崖頂眾人,只說在谷底深潭並未找到錢青健夫婦的蹤影,而梅超風在潭水中的探查一無所獲,此時留在下面曬乾衣物,同時期待能夠有所發現。

人們並不知道,那潭水其深無比,而水下更是奇寒徹骨,到得最深處,水底反而有冰凍現象。梅超風水性固然極佳,卻也不比黃蓉的水性更好多少,在身無重物的情況下,都是潛不到深潭下方那處奇異的洞穴的。饒是如此,梅超風從潭水中上來時,頭髮上也已經結了雪白的一層薄冰。

當然,若是楊過揹負玄鐵重劍向下潛入,才有可能發現那處水下寒洞,但是誰又會想到這些呢?

在不知道水底另有去處的前提下,只有從斷腸崖上墜落,相對來說入水深度增加極多,才有可能發現那處洞穴,而金輪法王和尹克西等人摔的七葷八素之時,保命尚且不及,哪裡會仔細觀察潭底的奧妙?

梅超風浮出水面之後,楊過也請她看了那座木屋,她也是過來人,隱隱能夠想到那灘混合了其它液體的血漬是如何導致,但是她也解釋不通其中的道理,且不說錢青健婚前七日七夜沒出房間,就說小龍女和錢青健婚後三天洞房,難道兩人竟然沒有夫妻之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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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小龍女有可能從水下某處突然出現,而她那一身白衣過水之後不宜被男子入目,因此梅超風才主動請纓留在了谷底,說是為了曬乾衣服,其實還是在等待奇蹟的出現。

如此一晃十天過去,每天裡楊過和大牛小羊的家眷輪流下谷,搜尋仍然沒有什麼可喜的進展。

這一日,楊過對眾人說道:“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認為公孫止所言不假,否則李莫愁為何蹤影不見?不管怎麼說,郭芙都是罪不可恕,我要去尋到她為錢伯父報仇雪恨!留她在世間多活一日,我這心裡就不舒服一天!”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唯有梅超風說道:“此事我就不介入了,畢竟郭芙是我恩師的外孫女。過兒你不要怪我。”

楊過點頭:“梅姨你無須插手,只要你不和我對著幹就行了。”

最後,楊過和大牛小羊又下到了絕情谷底,在顯眼的大樹幹上刻字留證:“梅超風、錢不圖、錢大牛、錢小羊、楊過攜眷來尋青健大人及龍夫人不遇,悵然而回。”

離開斷腸崖時,陸無雙詢問楊過,那些長索是否需要收起,楊過想了想,說道:“就留在這裡吧,這世間除了神功在身的錢伯父,再也無人能夠不用長索上來崖頂。”言下之意,就算現在錢伯父尚在人間,但是他武功既失,若是再無長索,他和小龍女就是想出谷也做不到了。

楊過等人離去,斷腸崖前恢復了幽靜。不久之後,幽靜之中又有悲聲慼慼,卻是公孫綠萼在傷慟父親之死。雖然她的父親對她一向冷淡,但是好歹也是親人,她幼年沒了母親,如今又失去了父親,如何能夠忍住悲傷?如今各路生猛人物均已離谷,她才敢到崖頂哭泣。

山風陪伴著女子的哀泣,在斷腸崖頂嗚咽不止。

幽咽中,忽有琴聲響起,噌噌淙淙,優雅悅耳,公孫綠萼循聲望去,只見不知何時,崖頂的一塊山石之旁,竟然來了一名白衣男子,那男子盤膝而坐,低眉垂目看向膝前,膝前擺了一具焦尾琴,一手五指或按或壓或攏或捻,另一手五指輪彈,琴聲便從琴絃上跳躍而出,曲調中沒有愁苦悲傷,也沒有歡樂喜慶,只有寧靜祥和。

聽了一會兒,公孫綠萼的心情竟然受到了琴曲的影響,哀慟少了許多,忽然間那男子雙手在琴絃上一撫,琴聲立止。他抬頭看向公孫綠萼說道:“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在下父母早亡,能夠感受姑娘的悲切,故而獻上一曲,還望姑娘節哀順變。”

公孫綠萼看見這男子的面龐,英俊儒雅,竟似與那日入谷的神仙哥哥有三分相似,好感頓生,說了聲:“多謝兄臺,不知兄臺尊姓大名,緣何來此?”

“在下崑崙何足道,來這裡,乃是為了憑弔一位故去的尊長。”

……

三天後,何足道協助公孫綠萼葬了公孫止,得了“含沙射影”和軟蝟甲,帶著公孫綠萼迴歸崑崙。老錢撩了兩句的公孫綠萼,便宜了小何。

幾百年後五毒教有何鐵手、何紅藥等人,五毒教鎮教暗器“含沙射影”也回到了何鐵手的手中,始因於此。

(本卷終)

…………………………

PS: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神鵰這一階段的內容,我只能從大綱計劃中的60+萬字縮短到40萬字,原有構思中,穿插在主角活動中的、很多配角的故事只能一筆帶過了。比如錢青健三個兒子的愛恨情仇,比如楊過和郭芙之間的恩恩怨怨……無奈啊!

不過,凡是牽扯到前後情節相關聯的重要資訊,最少最少,我也會用一句話來交待清楚。比如“含沙射影”的來龍去脈,比如“神照經”的由來,比如明教和丐幫之間的仇恨起源,等等。

神鵰部分,爭取在下一卷中寫完,而後進入倚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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