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英雄帖上註明的英雄大會的正期。Ω Δ吃過了早飯,郭靖黃蓉來到了6家莊的大廳,魯有腳指示丐幫弟子在莊院門口燃放了編炮,編炮響過之後,郭靖宣佈英雄大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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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昨夜有一些“英雄”喝得有些大,但仍是被編炮的聲音驚醒,揉著眼睛前來大廳或前院觀禮。

大會先進行的是丐幫幫主的正式交接儀式。雖然黃蓉已將丐幫幫主的位置轉交魯有腳,但是新舊幫主更替是丐幫最隆重的大事,必須要舉行正規的慶典才行。

由於今世群丐唾吐新幫主的幫規未被黃蓉更改,考慮到大廳的衛生和午間開宴時各位英雄的食慾,因此黃蓉和魯有腳決定到6家莊外東面的槐樹林中舉行儀式,丐幫之外的各路英雄有願意觀禮的盡可移步一觀。

十餘年來,魯有腳一直代替黃蓉處理幫務,處事公平正直,丐幫中的汙衣派自然心悅誠服,就是淨衣派也說不出一個偏頗。其時淨衣派的簡長老已逝,梁長老纏綿病榻,彭長老早亡,新任九袋長老吳友聞資歷尚淺,幫中無人可與之爭,是以這次交替順理成章。

黃蓉按著幫規宣佈後,將為了儀式提前拿回來的打狗棒當眾交於魯有腳,迅即躲閃到了一邊,而後丐幫眾弟子圍住了魯有腳萬唾齊吐,只吐得他滿頭滿臉、渾身上下都是青黃不等的痰涎,於是新幫主接任之禮告成。

觀禮群雄多半不知丐幫規矩,此時大開眼界,有的不免在想:“聽說上一任幫主黃蓉從北丐洪七公手上接任幫主之位的,也不知她這樣嬌滴滴的大美人兒如何承受了這些濃痰。”想要找丐幫弟子詢問此事,卻又不敢。

忽見一個老年乞丐躍上大石,大聲說道:“洪老幫主有令,命我傳達。”

丐幫眾弟子聽了,登時齊聲歡呼。他們十多年未得老幫主資訊,常自掛念,忽聞他有號令到來,個個欣喜若狂。群丐人人激動,有的甚至淚流滿面,足見洪七公在丐幫中的威望無人可比。

人叢中一個乞丐大聲叫道:“恭祝洪老幫主安好!”眾丐一齊呼叫,當真是聲振天地。呼聲此伏彼起,良久方止。

只聽那老丐說道:“半年之前,我在廣南東路韶州始興郡遇見洪老幫主,陪著他老人家喝了一頓酒。他老人家身子健旺,胃口極好,酒量跟先前亦是一般無二。”

群丐又是大聲歡叫,夾雜著不少笑聲。那老丐接著道:“老幫主這些年來,殺了不少禍國殃民的狗官惡霸,他說剛聽到訊息,有五個大壞蛋叫作甚麼‘藏邊五醜’,奉了蒙古韃子之命,在川東、湖廣一帶作了不少壞事,他老人家就要趕去取了這五條狗命。”

一名中年乞丐站起身來,說道:“‘藏邊五醜’,前一陣好生猖獗,只是行蹤飄忽,我們川東眾兄弟始終找他們不到。近來卻突然不知去向,定然是給老幫主出手除了。”

丐幫弟子與觀禮的群豪紛紛鼓掌。

那老丐又道:“洪老幫主曾說:方今天下大亂,蒙古韃子日漸南侵,蠶食我大宋天下,凡我幫眾,務須心存忠義,誓死殺敵,力御外侮。”

群丐齊聲答應,神情極是激昂。

那老丐道:“朝廷政事紊亂,奸臣當道,要那些貪官兒們來保國護民,那是白日做夢。眼下外患日深,人人都要存著個捐軀報國之心,洪老幫主命我勉勵眾位好兄弟,要牢牢記住‘忠義’二字。”

群丐轟然而應,齊聲高呼:“誓死尊從洪老幫主的教訓。”

郭靖站在人群中的顯要位置,只聽得熱血沸騰,與群丐一同高呼,只覺恩師七公所言最是合他心意。

黃蓉卻對這老丐的一番演講心生不滿,這麼搞,待會兒大會上決議攘外安內之事,就只怕還是“攘外”一派要佔上風。可是別說她已經交接了幫主之位,就算她仍在任上,也不能阻止這老丐轉達七公的諭示,洪七公是丐幫弟子心中永遠的神明。

幫主交接之後,本該是幫中一些賞罰升黜之事,由於老丐的臨時演講,只得順延了下來。圍觀群雄覺得丐幫內部賞罰任免不便與聞,正自紛紛散去,便在此時,只聽馬蹄聲驟,遠遠的有人喊:“快讓開,出大事了!”

人人循聲看去,只見三匹快馬賓士而來,上面卻只有兩名騎士,大家卻是認得,正是郭大俠的兩名徒弟,武敦儒和武修文。

郭靖提氣喝道:“敦儒修文,如此驚慌,成何體統。”聲音裹挾著雄渾內力,沉厚凝實,竟是壓過了爆豆般的馬蹄聲。

黃蓉卻是面色大變,說了聲:“不好!芙兒出事了!”未等說完,已是展動輕功迎了上去。

此時槐樹林外面的丐幫弟子已經讓開了一條通道,大小武在通道的盡頭滾鞍落馬,兩個人連滾帶爬地與迎來的黃蓉相遇,均是跪倒大哭;“師孃,不好了,芙妹被錢青健擄去了!”

“什麼?!”黃蓉驚聞這般噩耗,只覺兩眼一黑,腹中一陣疼痛,已是動了胎氣,稍稍顯懷的身體竟已微微搖晃,忽覺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一股醇厚柔和的內力注入體內,頓覺胎息漸穩。耳畔傳來郭靖的聲音:“蓉兒,你且莫要驚慌。”

黃蓉心說這事能不驚慌麼?那錢青健多年以前就曾放出話來要睡你老婆,又要讓楊過睡你女兒,最該驚慌的就是你。

卻聽郭靖沉聲道:“你們兩個都給我站起來,說說是怎麼回事!兩個男子漢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

大小武連忙站起來,把之前在蒙古軍營附近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後,郭靖抓住兩個徒弟的腕脈檢查了一下,現兩人均為負傷。又解開了兩人的衣袍察看傷情,卻又沒能現身上有何痕跡,禁不住奇怪道:“你說那錢青健打了你們一人一掌?用的是什麼掌法,能學給我看看麼?”

郭靖雖然愚鈍,可是他已經從劉處玄那裡得知了錢青健的武功概況,他覺得錢青健要麼不出手對付大小武,要麼出手就不會費這樣的麻煩,還要一掌打在兩人的身上?這不符合一個絕頂高手的做派。

大小武滿面羞慚地說道:“師父,我們想不起他的掌法……”

黃蓉心說靖哥哥也是糊塗了,你以為你這倆徒弟有你老婆的本事呢?看見人家使了一遍的招數就能依葫蘆畫瓢演示出來?你自己都沒這個本事好不好?

卻聽郭靖疑惑道:“為何他不傷大武和小武,也不抓走他們兩個呢?”

黃蓉急道:“這還用問?不殺是不屑殺,至於不抓,是因為你這倆徒弟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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