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瓦圖京打電話時,卻被他潑了一盆冷水,他在電話裡沒好氣地說:“奧夏寧娜同志,你知不知道,我們的空軍用的是野戰機場,都是泥土跑道。△↗,近期頻繁的起降,幾乎所有的跑道都出現了問題。我們的飛行員每次升空,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在這種時候,怎麼能隨便出動,要是出了問題,誰能付起這個責任呢?”

雖然聽到他這麼說,但我還是不甘心地請求說:“可是敵人的裝甲部隊正在衝向奧博揚,以機械化第三軍和坦克第十軍的實力,要想完全擋住這些敵人,是非常困難的。”

“奧夏寧娜同志,”瓦圖京忽然提高嗓門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只是近衛第六集團軍的司令員,機械化第三軍是隸屬於卡圖科夫的近衛第一坦克集團軍,坦克第十軍也只是去增援你們,並不是劃給你們指揮的。與其為別人的防線操心,但不如想一想如何讓自己的防區變得更加穩固,讓德國人無法繼續向前推進。”

瓦圖京的批評讓我面紅耳赤,細想一下,他說的話也有道理,雖然我和卡圖科夫是好朋友,但現在的行為的確有點越權了。

挨了這頓罵,本不打算再過問近衛第一坦克集團軍的事情,沒想到卡圖科夫的電話卻打了過來。他在電話裡急匆匆地說道:“麗達,我這裡的情況很糟糕,你那裡能為我提供一點幫助嗎?”

“很抱歉,將軍同志。”對於卡圖科夫的請求,我差點一衝動就答應了。但轉念一想。除了出動空軍轟炸德軍的裝甲部隊外。我能為他提供的幫助。還真是微乎其微,於是只能惋惜地說:“我這裡的情況也很吃驚,暫時不能為您提供援助。”

“我的坦克軍在其餘的地段,被德軍部隊纏住了,在短時間內無法趕到奧博揚。”卡圖科夫沒有理睬我的話,自顧自地說道:“機械化第三軍的幾處陣地,已被德軍相繼突破,造這樣發展下去。他們在天黑以前,就能衝到奧博揚的城下。”

“可是,將軍同志,我實在是……”我想不出自己能從哪個方向抽出足夠強大的部隊,去奧博揚方向支援卡圖科夫,只能狠著心腸說:“我實在是拿不出能與德軍裝甲部隊相抗衡的力量,去支援您啊。”

“有的,麗達。你有這樣的力量。”卡圖科夫深怕我中斷了和他通話,急匆匆地說:“你可以把克拉夫琴科將軍的坦克部隊調過來,哪怕只出動一個坦克旅。以他們所裝備的新型坦克,就足以應付德軍裝甲部隊的突擊。麗達。我懇求你,一定要派部隊對我們進行支援。只要能支援到明天中午,我的坦克軍擺脫德軍的糾纏後,就能趕到奧博揚地區,將德軍的裝甲部隊趕走。”

卡圖科夫的這個請求,再次讓我心軟了。我思索了片刻,隨後果斷地說:“好吧,卡圖科夫將軍,我這就給克拉夫琴科將軍打電話,請他派出一個坦克旅趕到奧博揚去增援你們。”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聽到我同意了他的請求,卡圖科夫在電話裡開心地向我連連道謝:“謝謝,謝謝你,親愛的麗達。”

“將軍同志,您現在什麼地方?”在我的印象中,只知道卡圖科夫在庫爾斯克會戰時,一直在指揮他的部隊在戰鬥,可從來不知道他的指揮部在什麼地方,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問一問:“待的地方安全嗎?”

“我在奧博揚城南的一座教堂裡,”卡圖科夫淡定地說:“從這裡,能看到機械化第三軍設在城外的防禦陣地。”

“好,我知道了。”我沒等他說完,就放下了手裡的電話。然後對圍在桌邊的幾位集團軍指揮員說:“同志們,如今奧博揚地區的情況很困難,德軍的裝甲部隊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已連續突破了友軍的好幾道防線,正在向奧博揚接近。”

在場的幾個人聽了我的話以後,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過了一陣,別濟科夫問道:“司令員同志,我們現在能為他們坐點什麼呢?要知道,除非方面軍出動空軍助戰,否則要擊退德軍裝甲部隊的突擊,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我已答應了卡圖科夫將軍,讓近衛第六坦克軍派一個坦克旅,去支援他們。”像調動部隊的事情,都在別濟科夫的職權範圍內,所以我命令他:“參謀長同志,待會兒您就給克拉夫琴科將軍打個電話,請他派出離奧博揚最近的那個坦克旅,去增援友軍並狠狠地打擊德軍的側翼。”

安排好一切後,我又再次向幾人宣佈:“指揮員同志們,我對當前的戰局放心不下,所以打算親自去奧博揚看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由副司令員同志代替我來指揮部隊。”

“什麼,你又要去前線?”基裡洛夫聽到我這麼說,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地說:“不行,堅決不行。我們不久前才透過一個方案,在場的集團軍指揮員誰已不準到前沿去,以免發生意外。所以我代表大家宣佈,我們不同意你到奧博揚去。”

基裡洛夫的話一說完,丹尼洛夫、別濟科夫甚至阿赫羅梅耶夫也紛紛附和:“是啊,司令員同志,外面太危險,您還是留在司令部指揮部隊吧。”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必須要親自去一趟奧博揚。”為了堵住大家的嘴,我還特意耍起了司令員的威風:“你們都別忘記了,我才是集團軍司令員,集團軍裡的一切事務都由我說了算,誰也沒有權利反對。”

我的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看到大家的這種反應,我的心裡又有了一點小小的內疚。我放緩語氣說道:“大家放心吧,我之所以要去奧博揚。是因為擔心克拉夫琴科將軍不肯輕易地調到他的坦克旅。去增援奧博揚。想必他聽說我親自去了奧博揚。就會毫不遲疑地執行參謀長下達的增援命令了。”

看到基裡洛夫張了張嘴,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的時候,我衝他點了點頭,笑著安慰道:“軍事委員同志,我知道您是在為我的安全著想。不過請您放心,我去的地方,目前還在我軍的控制之中,相信以機械化第三軍的實力。還是能將德國人遠遠地擋在奧博揚的外面。”

見我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基裡洛夫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但在我離開司令部時,他還抓住我的手,一再叮囑我:“記住,麗達,你是集團軍司令員,你的安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也關係到我們整個集團軍的命運。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我請求你,一定要想方設法地避開。我們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地回來。”

當我來到了奧博揚,在戰士們的指點下。輾轉來到了卡圖科夫司令部所在的教堂。一名認識我的指揮員,見到我從車裡下來後,立即跑過來向我報告說:“您好,奧夏寧娜將軍,歡迎您到我們機械化第三軍來。請問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因為時間緊迫,我也沒和他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你們的司令員在哪裡?”

指揮員轉身朝身後的教堂上面一指,說道:“將軍同志,司令員就在上面的鐘樓裡。”

我進了教堂,沿著狹窄的旋轉樓梯來到了鐘樓裡以後,見到正在這裡觀察敵情的卡圖科夫,在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名參謀模樣的人。

但他們聽到有人上了鐘樓,都不約而同地扭過頭來。但發現是我的時候,他們集體抬手向我敬禮。而卡圖科夫則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緊張地說道:“見鬼,居然是麗達。難道你不知道在這裡危險,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到這裡來,要是發生點意外,我怎麼向您的那些同僚交代啊?”

“行了,將軍同志。”我衝他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這點危險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況且您不也在這裡嗎?”

“這能相比嗎?”卡圖科夫板著臉說道:“這裡是我的防區,我這個當司令員的出現在這裡,是再正常不過了。而你是近衛第六集團軍的司令員,你的位置不在這裡,而是應該在你的司令部裡。”說著,他扭頭對旁邊的一個參謀說道:“少尉,我交給您一個任務,立即護送奧夏寧娜將軍返回她的司令部。”

參謀響亮地答應了一聲後,向前走了一步,同時做了一個手勢,禮貌地對我說:“將軍同志,請吧,我會護送您安全地返回您的指揮部。”

“不用了,”我衝那名少尉擺了擺手,態度堅決地說:“我就留在這裡,和你們的司令員一起,看我們的部隊是如何打敗德軍裝甲部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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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卡圖科夫似乎還想勸說我,連忙搶在他的前面說道:“我已給克拉夫琴科將軍下達了命令,讓他派一個坦克旅過來支援你。如果我不在這裡的話,我擔心他執行命令的時候,會敷衍了事。”

聽到我這麼說,卡圖科夫知道我是肯定不會離開的,便衝站出來的參謀揮了揮手,嘆口氣對我說:“既然是這樣,你就留下吧。不過,麗達,我的話要說在前面,請你一定要服從我的命令,不能隨便到處跑,否則的話,我會派人將你強行送回你的司令部。”

見卡圖科夫像一個老太太似的嘮叨個沒完,我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將軍同志,我都知道了。從現在去,不管您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絕對不離開您的十步範圍之內,這樣總行了吧?”

對於我這種耍無奈的態度,卡圖科夫真是哭笑不得,最後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和卡圖科夫並肩站在鐘樓上,舉著望遠鏡朝遠處的陣地望去。只見那裡的高地,正遭到了德軍的炮擊,甚至連遠處甲殼蟲大小,正耀武揚威向前行駛的坦克,也不時地短停片刻,朝著我們的陣地開上兩炮,給人一種整個陣地無一處沒有遭到炮擊的錯覺。

卡圖科夫看到這一幕,放下了望遠鏡,抓起了擺在旁邊的電話,大聲地說:“給我接克里沃舍因將軍,我是卡圖科夫。”

過了片刻,話筒裡傳來了機械化軍軍長克里沃舍因的聲音。

“我是卡圖科夫,”卡圖科夫重複道:“我看到我們的陣地正在遭到敵人的炮擊,我想知道,你們軍的炮兵到底有沒有力量,將法西斯匪徒的炮火壓制住?”

我好奇地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克里沃舍因將軍在報告:“司令員同志,雖然我們是機械化軍,可是能動用的火炮很少。要想同時壓制住敵人的炮兵和攔截坦克,是非常困難的。”

“怎麼了,將軍同志。您以為憑您那幾門大炮,就能同時消滅德軍的炮兵和坦克嗎?”卡圖科夫語氣嚴厲地命令道:“您把炮火集中起來,轟擊德軍的炮兵陣地。只要幹掉了他們的重炮,我們堅守在陣地上的步兵,就能解決掉這些沒有火炮和步兵掩護的坦克。”說完,他放下了電話。

我心裡默默地想著,只要德軍的炮兵被我們摧毀,不光陣地上遭到炮火壓制的部隊,可以從隱蔽的坑道出來,在戰壕裡各式反坦克武器對德軍進行打擊。同時,我們的炮兵還可以調轉炮口,對行進中德軍坦克進行攔阻射擊。等到增援的坦克旅趕到後,我們的部隊就可以從現在的防禦轉入進攻。

“麗達,你在想什麼?”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卡圖科夫的聲音,連忙扭頭朝他望去。他接著又說:“由於得不到空軍的支援,所以我們只能利用有限的炮兵,來對付德軍的這種炮坦協同作戰模式。”

“將軍同志,最高統帥本人曾經說過一句名言:‘炮兵是戰爭之神’。我相信您現有的炮兵部隊,一定可以粉碎德軍奪取奧博揚的陰謀。”(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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