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斯大林這麼說,立即明白他接見我的目的就要揭曉了。面對著未知的命運,我的心跳不禁又加快了。我趕緊向前走了兩步,站在離斯大林僅一步之遙的地方,靜靜地等待他宣佈我的命運。

斯大林又抽了一口煙後,將菸斗從嘴邊移開,望著我慢吞吞地說:“麗達,前段時間我聽朱可夫說,你和你的丈夫還有孩子在戰爭中失散了,是嗎?”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不知道斯大林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但還是如實地向他報告說:“我的丈夫奧夏寧上尉在莫斯科保衛戰時,負了重傷,被送往了後方,然後就一直沒有聯絡。而兒子阿利克,在柳班突圍後,我託一名受傷的護士將他帶到了後方,如今也沒有任何的音訊。”

“你把尋找的丈夫和孩子的事情拜託給朱可夫後,他曾經透過有關部門進行查詢。可是很可惜,雖然費了不少的周折,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打聽到。”斯大林說著,就要從座位上站起來,我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協助他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貝利亞的身邊,將一隻手搭在了後者的肩膀上,轉頭對我說道:“幸好貝利亞同志知道了這件事情,及時動用了他的部下協助調查……”

雖然斯大林還沒有說完,但我已猜到了他後面要說的內容,貝利亞肯定知道了奧夏寧的確切下落。別看朱可夫指揮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讓他幫忙找人,確實有點所託非人的感覺。可要是讓貝利亞出面去找人,就算那人躲在地底下,他也能將其挖出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望著斯大林。等他說出後面的話。斯大林沉默了一會兒,果然說出了我所猜測的內容:“經過貝利亞同志的努力,終於打聽到了你的丈夫和孩子的下落。”

在這種時候。我不可能一言不發,所以等斯大林一說完。我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斯大林同志,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還活著嗎?”

“放心吧,奧夏寧娜同志。”貝利亞攙扶著斯大林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然後站直身體對我說:“他們都還活著,目前他們都在古比雪夫州。你的丈夫奧夏寧上尉在塞茲蘭的衛戍司令部裡,而你的兒子,則在陶裡亞蒂城的兒童院裡。”

斯大林等貝利亞說完後,補充了一句:“麗達。你這一年多時間都在戰場上奔波,也該休息一陣子了。這樣吧,我給你半個月的假期,你可以到古比雪夫去看看你的丈夫和孩子。”

“斯大林同志,”說實話,我心裡一點都不想見到奧夏寧,所以對斯大林的這種好意,我只能委婉地拒絕:“目前畢竟是戰爭期間,當成千上萬的戰士都沒機會和自己的家人團聚時,我認為我沒有權利接受的假期。沒準等我見到了奧夏寧以後。他大概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因為我利用職權的不高尚的舉動而感到失望。”

本來我以為自己這麼一說,斯大林就不會再堅持讓我去古比雪夫。畢竟我現在還有他所交付的任務沒有完成。沒想到斯大林這次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他有些固執地說:“不行,麗達,你必須去古比雪夫。別忘了,你除了是一名軍人外,同時還是一個妻子和一個母親,我們沒有權利讓孩子和他的母親長期分離。”

斯大林的話很嚴厲,而且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我不願因為這樣的事情,得罪斯大林。於是只能點了點頭,說:“好吧。斯大林同志,我服從您的命令。”

“由於你如今在軍隊裡沒有具體的職務。到地方後會有一些不便。”斯大林見我同意去古比雪夫,又接著說:“雖然貝利亞為你準備了特別通行證和出差證,但我還是不放心,所以又讓他再派幾名內務部的工作人員同行,這樣就算遇到什麼麻煩,也可以及時解決。”

貝利亞等斯大林說完,走到我的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對疊起來的信封,遞給了我,同時說道:“這是特別通行證和出差證,如果在路上遇到盤查時,你可以拿出來給他們看看,相信不會有人刁難你們的。至於那幾位內務部的工作人員,都歸你的指揮,有什麼事情要他們去辦的話,你儘管吩咐他們就行了。”

我的心裡對貝利亞雖然還充滿了戒心,但對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心裡還是非常感激的。我接過信封後,向他主動伸出手去,並客氣地說:“謝謝,謝謝您,內務部長同志!”

我挺直身體面向斯大林問道:“斯大林同志,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等,麗達。”斯大林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和地方上的同志打交道時,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求助當地的安全部門。”說到這裡,斯大林又扭頭看著貝利亞,用商量的口吻說,“貝利亞,你看能否給麗達準備一份授權書,讓她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調動內務部軍隊的權利?”

貝利亞聽到斯大林這個命令,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察言觀色的斯大林立即就發現了他臉上的異樣,立即提高嗓門說:“怎麼,你還懷疑麗達有了調動部隊的權利後,就會隨便為所欲為,做出不利於我們的事情嗎?”

“不是不是,斯大林同志。”貝利亞被勃然變色的斯大林嚇了一跳,連忙辯解說:“我是在考慮是不是該回辦公室給她寫這份授權書。”

“還回什麼辦公室?就在這裡寫。”斯大林語氣嚴厲地對他說:“難道你的部下看到你的簽名,還敢不服從命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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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亞無奈地接過了斯大林遞給他的紙筆,俯下身子寫起那份允許我調動部隊的授權書。寫完後,他先遞給了斯大林,等對方點頭認可後,才從本子上撕下那頁紙。一臉不高興地遞給了我,同時嘴裡還說道:“奧夏寧娜同志,這是允許你調動內務部部隊的授權書。希望你不要辜負斯大林同志對你的信任。”

我搞不懂斯大林為什麼會突然心血來潮,讓貝利亞為我準備這麼一份勞什子的檔案。不過既然貝利亞已將授權書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收下肯定是不行了。我趕緊雙手接過貝利亞手裡的授權書,先向斯大林表達謝意後,再向貝利亞表示了感謝。

回到住處後,我在地圖上查詢了一番,終於找到古比雪夫,也就是後世的薩馬拉州,發現距離莫斯科居然有一千多公裡。不過好在通往那裡的火車。我就用不著乘坐吉普車在泥濘不堪的道路上顛簸了。

第二天一早,內務部的人來向我報道。他們一行四人,一名上尉和三名戰士。見到我出現,四人齊刷刷地抬手向我敬了個禮,上尉還大聲地報告說:“將軍同志,內務部上尉多爾尼科夫向您報到。我們是負責來為充當嚮導和保護您的安全,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

我望著面前年輕的上尉,心裡不禁暗暗叫苦,這個上尉居然又是一個我認識的人。當初在紅色布萊斯諾地鐵站時,就是他下令打死了不少的穿越者。當年他還是一名少尉,可如今已經是上尉軍銜了。

想到這位上尉的心狠手辣。我對他的態度自然就不會很熱情,我冷冷地問道:“上尉同志,您認識我嗎?”

“是的,將軍同志。”沒想到他面不改色地回答說:“當年在紅色布萊斯諾地鐵站時,我曾經和您見過面,當時您還是中校軍銜。”

“記憶力不錯。”我說完這句話以後,又接著問:“接下來我們該去什麼地方?”

“當然是火車站了,將軍同志。”多爾尼科夫沒有計較我冷冰冰的態度,還是恭恭敬敬地說:“莫斯科到古比雪夫的距離超過了一千公裡。坐汽車至少要三天時間才能到達,而火車只需要一天半的時間。”

多爾尼克夫為我安排了一個單獨的臥鋪車廂。而他和尤先科各帶三名戰士,分別住在我隔壁的車廂。以便有什麼動靜,就能及時地出現在我的面前。而剩下的戰士們,卻待在普通的車廂裡。

我躺在火車的臥鋪上閉目養神,心裡盤算著如果見到了奧夏寧,我該怎麼說。雖然我繼承了麗達的不少記憶,可在某些細節方面我瞭解得還不多,說不定和奧夏寧相處一兩天,就會露出破綻來。

可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最後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火車的急剎車將我從睡眠中驚醒了過來。我一骨碌坐了起來,朝車窗外望去,只見鐵軌的四周都荷槍實彈的指戰員,他們居然把槍口指向了我們的列車。

見鬼,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外面的戰士槍口對準列車,我可不敢隨便探頭出去,萬一哪位戰士手一哆嗦,不小心扣動了扳機,那就會直接送我去見馬克思的。我正在思索該如何瞭解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同時還伴隨著尤先科著急的聲音:“將軍,將軍,快開門啊。”

我快步地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看到門口站著尤先科和多爾尼科夫以及幾名戰士,便衝著他們問道:“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突然停車,還有那麼多指戰員將我們的列車包圍,又是什麼原因?”

沒等他們回答,我便聽到車外傳來了嚷叫的聲音。凝神聽了片刻,便聽出喊的是:“所有人立即下車,所有人立即下車……”喊話的人不止一人,以至於能聽到這樣的喊聲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

“我們怎麼辦?”尤先科聽清外面的喊聲後,表情嚴肅地問我:“是下車還是留在車上?”

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多爾尼科夫,問道:“上尉同志,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多爾尼科夫扭頭朝車窗外看了看,隨後遲疑地說:“將軍同志,我無法確認。不過從這種動靜來看,可能是追查德國間諜或者是逃兵吧?需要我去和外面的指揮員瞭解一下嗎?”

“不用了,上尉。”我衝他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我們下車去看看,事情就會搞清楚的。”

“將軍同志,以您的身份,根本就用不著下車。”多爾尼科夫看見我打算下車,連忙勸阻道:“我去把那位指揮員叫過來。”

“下車!”我沒有和他多廢話,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隨後沿著走廊朝車門走過去。

我下了火車,左右張望了片刻,發現列車外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其中大多數是軍人。老百姓是扎堆擠在一起,而軍人們卻自覺地排成一個又一個整齊的方陣。

我朝一名擔任警戒的戰士走過去,同時嘴裡還問道:“戰士同志,出了什麼事情?”

那名戰士看到我朝他走過來,連忙用上了刺刀的步槍朝我指了指,向我發出了口令:“站住,別動!再往前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停住了腳步,面帶笑容地望著這名盡忠職守的戰士,腦子裡考慮著該如何問他。而旁邊的尤先科和多爾尼克夫卻發難了,兩人同時衝著戰士吼道:“戰士同志,您想對誰不客氣,把話給我們說清楚。”

那名戰士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見到兩名尉級軍官朝自己發火,便顯得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回答說:“有命令,讓我們在這,這裡擔任警,警戒,一旦有誰企圖逃,逃跑,或者越過我,我們的警戒線,就開槍,就開槍。”

“戰士同志,”我看那名戰士被嚇得夠嗆,而他身邊的幾名戰士雖然手裡端著槍,可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為了讓他不那麼緊張,我友好地問道:“你們是哪支部隊的,指揮員又是誰,他現在哪裡?”

戰士此刻可能是看清了我肩膀上的軍銜,連忙收槍立正,向我行了一個持槍禮,恭謹地報告說:“報告將軍同志,部隊的番號我暫時不能告訴您。至於部隊的指揮員,請您稍等片刻,他可能很快就會到這裡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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