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白現在的心理狀況很複雜。
有敬意，真的有。
但是同時，他還是不得不打散這一隻女鬼。
林小七已經告知他了，如若放任女鬼飄蕩，她會不斷的自發吸收負能量，壯大己身。
這是很本能的事情，就像是我們呼吸一樣，不自覺的就會做出來。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神志會慢慢全部消散，最終變成一隻厲鬼！
就跟喪屍一樣，沒有神志，純粹靠本能做害的玩意。
路一白別無選擇。
“老闆，還是要動手的，否則她也入不了輪迴。”林小七道。
路一白點了點頭，舉起了手中的獅傘。
體內為數不多的光點匯入到了獅傘中，獅頭微微一亮，輕輕一觸碰到鬼影，就冒出了一道紅光。
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散。
路一白好像看見她笑了……笑得很醜。
她沒有眼睛，笑得的確很驚悚。
但誰又能嫌棄她呢？
黑氣徹底消散，路一白和林小七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復康醫院。
至於醫院裡壞掉的監控還有主任凌亂的辦公室，按照林小七的說法，會有人幫他們擦屁股的。
路一白對此也沒多問，可能是傳說中的有關部門吧。
回去的路上，在四下無人的小街，路一白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左手掌心處，守夜人印記微微一閃，上面懸浮著一粒綠色的光點。
算是他的業績了。
他自己怎麼都沒有想到，親手解決的第一只妖魔鬼怪，居然是以這種情況。
感覺與自己的心理預期存在落差，但是仔細想想，天下太平其實也蠻好的。
但是，這個21歲的女孩終歸給路一白的情緒帶來了一點影響。
他見識到的東西還太少了，還做不到像林小七這樣的處變不驚與沒心沒肺。
“小七，你先回酒吧吧，我想自己逛逛。”
新世界的大門開啟後，他想靜靜的次數都變多了。
龐大而又崩塌得世界觀，需要好好消化啊。
“好的老闆。”說著，她衝路一白揮了揮手，再離開前，她又轉了回來，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餅乾，塞到了路一白的手裡。
“老闆，散步的時候可以吃。”
說完，她自己也開啟了一包，一邊吃著，一邊坐上了路邊的計程車。
路一白隨手將餅乾放進了自己衛衣的口袋，然後雙手插兜閒逛了起來。
夜風拂面，以往的時候，這個時間點他都已經睡了。
但是現在……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走在街上，他有一種巡視自己領地的感覺。
烏城這一圈兒，現在都歸他管。
這座城的夜晚——我說了算！
頗有一種黑皇帝的感覺啊。
只不過這份活兒心理負擔其實還挺大，還好路一白足夠佛系，而且神經也大條。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上面還有淡淡的黑氣環繞。
這是剛剛那只女鬼身上的鬼氣殘留，過一會就會自動消散了。
走著走著，路一白就停下了腳步。
他剛剛與一個身材矮小，抱著一個小女孩的男人擦肩而過。
這個矮小男人同樣也停下了腳步。
他猶豫了片刻後，繼續往前走，但好像有點不甘心，於是又停下腳步，然後轉身。
路一白止步，是因為他的守夜人印記有了反應。
而這個矮小男人止步，是因為他看到了路一白左手上環繞的黑氣。
他微微深吸了一口氣，路一白手上的黑氣就朝著他的嘴巴飄了過去，然後被他吸入了口中。
過了兩秒，他還打了一個嗝。
“嗝～～”
打完嗝後，這個矮小男人還歉意的朝著路一白笑了笑，示意自己不是故意打嗝的。
然後，他抱緊懷裡熟睡的小女孩，繼續低頭往前走去。
路一白眉頭微皺。
這只妖魔真他媽的當老子是普通人啊！
他真他媽的以為老子沒看到他吸收了黑氣啊！
剛成為守夜人沒多久的路老闆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創傷……
日咯！
……
……
剛往前走了幾步，路一白就停下了腳步。
就像守夜人能感知到妖魔一樣，妖魔或許也有一套感知守夜人的方法。之前夜依依就誤把路一白當作了普通人，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太淡了。
雖然自尊心很受挫，雖然很扎心，但是路老闆也不可能把他抓住罵一頓，然後很囂張地道：“你特麼的知道老子是誰嗎？”
這麼做很沒必要，因為對方還真特麼的不知道。
對於偶遇妖魔，路一白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對方好似因為嘴饞，還吸收了他手上沾上的黑氣，或許這黑氣對他有益處。
他現在碰到的夜依依是一只好妖，就是稍微浪了一點。
之前碰到的女鬼，也是一只好鬼。
所以路老闆對於妖魔鬼怪的印象總體來說還不錯。
偶遇一隻混跡於人類社會的友好妖魔，似乎也不算什麼，他已經漸漸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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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爽的是，確認過眼神，我認出了他，他卻瞎了眼！
他之所以再次止步，是因為他感覺有點不對勁。
守夜人印記感知到了對方是妖魔，但他懷裡抱著的小女孩——是人類！
守夜人印記不會出錯，那絕對是個人類女孩！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一隻妖魔，抱著一個睡得很深的孩子，總感覺怪怪的。
路一白現在的五感比常人都要敏銳的多。
從孩子的呼吸和神態來看，她睡的太深了，深過頭了。
哪怕這個妖魔快步走著，哪怕他剛剛停步轉身吸收黑氣，還顛簸了一下，孩子似乎絲毫沒被干擾，也沒有咂咂嘴之類的。
也許是路一白想太多了也說不定。
但由於對方並非人類，他又是守夜人，總歸還是留個心眼比較好。
所以，他選擇轉身跟上，至少再看幾眼確認一下。
他朝著這個矮小男人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怎麼可能！
猛然間，他後背上的寒毛突然立了起來！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很本能的把獅傘開啟，快速擋在了身後。
整個動作像是在一瞬間完成的。
“呲啦——”，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好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傘面上劃了一下。
那是毛茸茸的，漆黑的爪子！
一個稍顯尖銳的聲音在路一白的身邊響起。
“咦，居然真是個守夜人？”
什麼叫“居然真是”？
你特麼還補刀！
“MM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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