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的空房雖然算是某種形式上的牢房,但關的是皇子們,當然與真正的牢房不一樣。

可以說除了沒有自由,皇子們的生活起居與在王府沒有太大區別,當然因為皇上的責罰,這三天只能用蔬果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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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時,眾皇子個個腿腳發軟,臉色發白。

不吃肉沒勁啊!

他們一出來一群人就圍了上去。

娶了王妃的,這個時候都是媳婦來接,尚未娶妻的如六皇子與八皇子,母妃早就派了心腹來等著,唯恐兒子受了委屈。

一時間宗人府外哭哭啼啼,好不熱鬧。

龍旦暗暗嘆氣,拽了冷影一下:“走,咱們也接主子去!”

早知道帶二牛來了,把這群女人統統比下去!

龍旦與冷影才走了幾步,就有人先一步來到鬱謹面前,行禮後笑道:“殿下,娘娘請您去一趟。”

鬱謹笑了笑,輕描淡寫道:“現在多有不便,我得回去沐浴更衣,吃飯睡覺。”

來請鬱謹的內侍正是賢妃宮裡出來的。

鬱謹只覺格外好笑。

他回京有一陣子了,那位不知長相的母妃可從來沒想起過要見他,甚至他十八歲生辰那日都不見任何表示,現在他被封王就請他入宮相見,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點?

鬱謹想起這個,連生氣的情緒都懶得有。

對他來說,皇宮是個陌生的地方,住在裡面的那位母妃同樣是個陌生人。

“母妃”只是一個稱呼,沒有任何別的意義。

眼看著鬱謹大步向龍旦二人走去,內侍跟在後面追:“殿下,娘娘還等著您呢——”

這麼一喊,門口的人紛紛側目。

內侍人矮腿短,眼睜睜看著鬱謹帶著兩名侍衛瀟灑離去,只能跺腳嘆氣,垂頭耷拉腦回宮覆命去了。

魯王府的馬車上,魯王妃先是看了看五皇子有無大礙,隨後怒道:“那個殺千刀的七皇子,怎麼偏偏就砸王爺的頭呢……”

五皇子心虛又鬱悶,冷冷道:“快別提他,提起來就心煩!”

老七像瘋狗似的亂咬人只能認倒黴,要是他惦記東平伯府四姑娘的事被這母老虎知道,又是一頓鬧騰。

魯王妃想著五皇子的倒黴識趣不提了,轉而問道:“王爺,父皇為何會封七皇子為王啊?”

“我怎麼知道!”

各府馬車上,有此一問的不只魯王妃一人,而被問的沒有一個能給出答案的。

“你不必管七弟為何會被封王,聖心難測,父皇有父皇的想法。我與七弟是一母同胞所出,他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府邸,到時候你當嫂子的要多關心一下,等將來他娶了正妃,儘量交好。”外表低調內裡裝飾得無比舒坦的馬車裡,四皇子對齊王妃道。

齊王妃樣貌只是中人之姿,勝在氣質端莊,聞言點頭笑道:“王爺放心就是,回頭我就吩咐人送些補品到七弟那裡。等燕王府修葺好了,再把我庫房裡那兩株半丈高的紅珊瑚送過去當賀禮。”

四皇子聽得一陣肉痛。

那兩株半丈高的紅珊瑚可是好物件,他瞧著都很稀罕,礙於是王妃的嫁妝不好說什麼,沒想到他的王妃倒是大方。

不過這也正合四皇子心意。

鬱謹雖然攪合了他組織的慶生宴,卻被封了王,令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拿不準皇上的意思。

在四皇子看來,無論景明帝怎麼想,鬱謹的好處是實打實的,他表現出兄長的友愛絕對錯不了。

“委屈你了,等以後……什麼好物件我都給你尋來……”四皇子握住齊王妃的手,意有所指道。

齊王妃抿唇一笑,柔婉靠在四皇子肩頭:“我不在乎什麼好物件,王爺有這個心就夠了。”

王爺的野心她當然是知道的,身為一個有野心的皇子的妻子,該怎麼做她當然知道。

假如王爺這輩子只當一個閒散王爺,她那些嫁妝自然是隨心意使用,可是王爺想的是那個位置,那她當然要替王爺打點好關係。

論家世,她不比太子妃差,皇后那個位置憑什麼太子妃能坐,她就不能?

看著齊王妃平庸的側顏,四皇子心中微微一嘆。

王妃確實是他的一大助力,奈何生得太普通了些……

想想五弟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一個美貌如花的王妃,居然還打起東平伯府四姑娘的主意來。

也不知東平伯府四姑娘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美人兒呢?四皇子隱隱生出一分好奇來。

“王爺,您累了?”齊王妃察覺四皇子的心不在焉,問道。

四皇子笑笑:“沒事,先進宮去給母妃請安吧,也好讓母妃放心。”

齊王夫婦直接往皇宮而去,賢妃宮裡出來的內侍先一步回來覆命。

賢妃氣得臉色發青:“他竟然用回去洗澡睡覺的理由拒絕進宮見我,他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妃!”

那個混賬,找藉口都找得這麼不上心,可見是個不孝的。

“娘娘息怒,七殿下從未在宮中生活過,規矩上難免差一些。”心腹嬤嬤勸道。

這時宮婢進來稟報:“娘娘,齊王爺與王妃來給您請安了。”

一聽四皇子來了,賢妃緩了臉色,忙道:“快讓他們進來。”

到底還是老四貼心,不枉她一片慈母之心。

回雀子衚衕的路上,鬱謹問龍旦:“我不在的這兩日,有沒有什麼事?”

“沒事呀。”接到主子心裡高興,龍旦起了開玩笑的心思。

“嗯?”鬱謹臉一沉。

這小子是不是欠抽了,明知道他要問什麼還打馬虎眼。

龍旦頭皮一麻,忙道:“姜姑娘每日都來喂二牛呢。”

鬱謹腳步一頓。

“主子,怎麼了?”

“每日都來?”鬱謹幾乎是一字一頓問道。

“是呀。”龍旦點頭。

有什麼問題嗎?

“混賬!”鬱謹低低罵了一聲,大步流星就往家趕。

他竟然錯過了好幾次見阿似的機會,簡直想殺人!

匆匆趕到家門口,看著懶洋洋曬著太陽的歪脖子棗樹,鬱謹停下來:“她每日什麼時候來?這兩日我不在你是怎麼和她說的?”

“這個時候姜姑娘應該已經到了呢。”龍旦嘿嘿一笑,“小的和姜姑娘說您得罪人蹲大牢了,可受罪了。”

咦?

鬱謹一聽靈光一閃,摸出匕首把衣裳劃了幾道,又眼睛不眨給胳膊來了一刀,流出來的血往臉上身上一抹,靠著龍旦虛弱道:“扶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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