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豪面如死灰,一點血色也沒有了,即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也十分顯眼。

“你竟然殺了他!”

半晌,金萬豪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期期艾艾地說。

對方雲淡風輕地說:“他以前也不這樣對別人麼?”

“……”金萬豪無言以對,動了動喉嚨,艱難地問道:“難道你還要殺我?”

“暫時留你一條狗命,若你繼續執迷不悟,我不介意取你性命!”對方語氣平靜的近乎冷漠地說。

“你怎麼敢殺我?”金萬豪難以置信。

他和死去的保鏢身份可不一般,但似乎在此人眼中並無區別,像螻蟻一般,著實讓他無法接受。

“難道你忘記剛才自己說的話了嗎?江湖人,殺了你便殺了,你又能奈我何。”

“什麼,你是江湖人?”金萬豪悚然一驚,“你不是顧家的人嗎?”

“顧家就沒有江湖人嗎?你偏安一隅,目中無人,哪裡瞭解蜀都的真正形勢,更別說瞭解顧家。”對方高高在上,不屑地說。

金萬豪的心跌入了萬丈深淵,嚇出一身冷汗,額頭冒起了豆大的汗珠。

原來他一直在鬼門關徘徊,卻渾然不知,竟然還敢招惹顧子卿,不把顧家放在眼中。

顧家的背景如此深厚,他卻渾然不知,他這才發現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一直窩在江安這個小池塘中,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即便他知道一些資訊,大多也與實際情況有出入,甚至是錯誤的。

“顧家有江湖人,那為何外界從來不知曉?”金萬豪舌頭打卷地問。

“顧家有必要炫耀嗎?你以為像你這種暴發戶,深怕天下人不知道?”對方反駁道。

金萬豪啞口無言,這才發現自己的底蘊是如此可憐,淺薄的厲害,根本無法與顧家相提並論。

“你的所作所為本來是死罪,但大小姐不屑動用家族的力量,要堂堂正正地擊敗你,否則,憑你所做的事,早死了千八百回。”

咕嚕!

金萬豪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顧不得擦額頭的冷汗,瞳孔微縮,嚇的雙腿顫抖不停。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別去打餘默的主意,若是還敢對他心懷不軌,我會讓你懷疑人生。”

金萬豪心絃一顫,哪裡還敢反抗,忙不迭地說:“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心懷不軌,以前都是我鬼迷心竅……”

金萬豪垂著頭,振振有詞,不停地慚愧。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許久都沒有其他聲音,金萬豪悻悻地抬起頭,才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了。

來無影,去無蹤,端的神秘莫測。

他再也沒有力氣,白眼一翻,渾身一軟倒在地上,而旁邊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夜色掩蓋了這一切,沒人知道一夜之間,金萬豪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同時,夜色還掩護著一個身影,疲於奔命似地來到郊區一個老宅前。

“誰?”門口的人沉聲呵斥道。

“帶我見你們佛爺。”這個身影正是失蹤的的宏遠,他中氣不足地說完這句話後,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宏遠被人攙扶著帶進了老宅,佛爺聞訊,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其他人看的暗自咋舌。

這麼多年了,江安還從未有人令佛爺如此興師動眾,親自迎接。

佛爺見到宏遠後,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瞬間就沒了雲淡風輕的姿態,一個箭步衝上來,攙扶住了他。

“師兄,你這麼這樣了?”

宏遠艱難地睜開眼,氣息微弱,這一路狂奔逃竄,他幾乎耗盡了最後的力氣。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逃的足夠快足夠遠,才能躲過餘默的追擊。

至於金家,他是萬萬不敢回去,餘默肯定會去金家。

這偌大的江安就沒有他容身之所了嗎?

當然有,這個地方還是別人根本猜不到,又不敢踏足的地方。

佛爺的老宅!

一般江安人根本不知道這老宅的存在,所以來這裡最安全。

“師弟……”宏遠大師艱難地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但氣息不暢,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佛爺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與記憶中的形象大相徑庭,他知道肯定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連忙安慰:“師兄,你別急,先休息調理。”

佛爺又對手下說:“快扶他去我房間。”

大家多少年沒見過佛爺如此興師動眾了,又聽聞兩人以師兄弟相稱,紛紛對這陌生來客充滿了好奇。

這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

這一夜,老宅雞飛狗跳,所有人都被驚動,睡意一掃而光,既擔心又好奇地望著佛爺的房間。

其他人都被趕了出來,連佛爺的心腹高陽也不例外,他眼神變幻不定地望著那扇門,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敲門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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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爺守在床榻前,看著氣息奄奄的宏遠,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幾十年前。

那時候,兩人一起追隨師父練武修行,各有成就,其中一人選擇純粹的武功,另外一人卻對法器之類的偏門感興趣。

兩人在修煉的道路上漸行漸遠,暗中較勁,都想壓對方一頭,私下比武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各有勝負。

當師父死後,他們便徹底分道揚鑣,佛爺在江安闖蕩出了一片天地,而宏遠鑽研偏門,神神道道。

不過,畢竟師出同門,佛爺見到宏遠悽慘的樣子,心有戚戚焉,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師兄的修為可不弱,這江安之中究竟是誰能傷害他?而且,傷得如此之重。”

“師兄修行的偏門有諸多玄妙之處,尤其是對不諳此道之人,更有出其不意的殺傷力。他已是寸勁初期修為,為何會敗的如此悽慘,到底是敗在何人手下?”

饒是佛爺抓破頭皮,也想不出江安地界上誰有這份能耐。

宏遠雖然傷的很重,卻沒有性命之虞,在佛爺為他治療一番後,他便沉沉睡下,默默地恢復精力。

當床邊灑進來一道晨光時,宏遠終於睜開了眼,精氣神雖然依舊很弱,但眼中的怨毒和仇恨彰顯無遺,像是正午的太陽一般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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