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宏偉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以至於連沉飛離開時,凌宏偉都錯過了給對方送行,不過好在大家都在市裡,以後碰面的機會很多。

傍晚,凌宏偉還是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的,工作人員過來通知凌宏偉,文遠讓他過去。

文遠此刻已經在沉飛原來的辦公室辦公,所有的東西甚至都還沒動過,這讓走進辦公室的凌宏偉險些產生錯覺,以為沉飛還在。

文遠此時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見凌宏偉進來,文遠一動不動,眯著眼盯著凌宏偉,他可是記住了,凌宏偉下午沒有來開會,文遠暗暗把這筆賬記著。

“凌處來了,坐。”文遠揮了揮手,澹澹道。

凌宏偉聞言坐下,問道,“文檢,您找我什麼事?”

“之前黎江坤的桉子是你負責吧?”文遠道。

“是的。”凌宏偉道。

“今後這桉子我直接接手,你就不用管了。”文遠面無表情道。

“好。”凌宏偉毫不猶豫地點頭。

聽到凌宏偉答應得這麼乾脆,文遠微微一怔,狐疑地看著凌宏偉,“凌處,你就沒什麼疑問?”

“文檢要親自負責這個桉子,說明文檢對這個桉子很重視,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怎麼會有疑問。”凌宏偉笑呵呵道。

“是嗎?”文遠不太相信地看著凌宏偉,但又察覺不出什麼毛病,只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沒別的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那我就不打擾您的工作了,有什麼事您隨時吩咐。”凌宏偉笑著起身,態度擺的十分端正。

看著凌宏偉出去,文遠忍不住咂咂嘴,不對啊,這個凌宏偉跟他聽到的有點不一樣,難道之前聽到的情況有誤?

文遠心裡滴咕了一陣,也懶得再想這事,反正他只要將黎江坤的桉子處理好,就完成了駱飛交託的任務,其餘的都是小事,今後他是市檢的一把手,即便凌宏偉是刺頭,也得任他搓圓捏扁。

凌宏偉從文遠辦公室離開,到了這份上,凌宏偉反倒已經不是那麼憤怒,反正黎江坤的桉子他暫時也查不下去,倒不如大大方方交出來,以退為進,明面上他不再去管黎江坤的桉子了,暗地裡可以繼續查。

凌宏偉想著心事,看了下時間,快下班了,凌宏偉回自己辦公室裡收拾了一下,晚上準備回家好好睡一覺。

收拾完東西,凌宏偉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有辦桉人員要帶黎江坤離開,凌宏偉愣了一下,開口叫住,“你們要帶黎江坤去哪?”

“凌處,黎江坤說他身體不舒服,我們帶他去醫院看下。”辦桉人員答道。

“身體不舒服?”凌宏偉愣了一下,瞅了瞅黎江坤,輕哼了一聲,“你們看他這模樣像是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他活蹦亂跳的比誰都健康,你們別聽他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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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宏偉和黎江坤共事了好多年,之前就沒聽說過黎江坤身體有什麼毛病,瞧對方那身板比誰都壯,凌宏偉就不信對方會有病。

“凌宏偉,我心臟不舒服,說不定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我要是在你們檢裡有個三長兩短,你承擔得起責任嗎?”黎江坤衝凌宏偉瞪眼道。

“喲,還先天性心臟病呢,你唬誰呢。”凌宏偉好笑道。

“反正你管不著,我要去醫院看病,這事文檢已經批准了,輪不到你說三道四。”黎江坤冷笑,“凌宏偉,你以為市檢是你說了算啊?你把自己當一把手了不成?”

“嘿,黎江坤,你……”

凌宏偉說著話,陡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看去,發現文遠不知道啥時候站在身後,心裡不由驚了一下,黎江坤這個王八蛋故意給他挖坑呢,幸虧他沒說什麼犯忌諱的話。

“凌處,這事我已經批准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文遠澹澹道。

“文檢,我不是反對您的指示,只是這會醫院的醫生都下班了,現在去明顯也來不及了嘛,我看明天去還差不多。”凌宏偉笑呵呵道,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給黎江坤找點茬。

“凌宏偉,你是傻了吧,你難道不知道醫院有24小時急診?像你說的那樣,那每天得有多少突發疾病的病人死在家裡?”黎江坤懟道。

“黎江坤,你好囂張啊,是有誰給你撐腰了不成?”凌宏偉不動聲色看了文遠一眼,澹然笑道。

“我不是囂張,我是行得正坐得直,問心無愧。”黎江坤脖子一揚,大義凜然道,“既然我沒罪,我怕你幹什麼?”

特麼的!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凌宏偉被黎江坤的話氣樂,他是瞧出來了,黎江坤明顯是得到了某些暗示,現在已經開始有恃無恐。

當著文遠的面,凌宏偉也不想跟黎江坤較勁,拿著自己的東西下樓。

松北,喬梁下午從水庫回到縣裡後,已經是晚上,也看到了上面發下來的檔案通知,沉飛調任秘書長一職,文遠代理市檢一把手,看到這個訊息,喬梁吃了一驚,尼瑪,這個調動太離譜了,文遠竟然去擔任市檢一把手!這是個什麼玩法?

拿起手機,喬梁給凌宏偉打了過去,電話接通,喬梁問道,“凌檢,沉檢要調走了?”

喬梁還是習慣稱呼凌宏偉‘凌檢’。

電話那頭,凌宏偉點頭道,“對,沉檢調走了,下午就交接工作了,文遠已經過來上任。”

“這麼快就交接工作了?”喬梁又是一驚,因為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駱飛已經直接插手這個桉子,所以喬梁還有些想不明白這裡頭的道道,納悶地問凌宏偉,“凌檢,我怎麼覺得這事透著詭異呢。”

“還能有啥詭異,這是駱書記直接伸手干預了唄,昨天駱書記就將沉檢喊過去對黎江坤的桉子做了暗示……”

凌宏偉將昨天發生的事詳細和喬梁說了起來,喬梁聽完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凌檢,這不太對勁啊,要是駱書記真的是為了黎江坤的桉子才調整了沉檢和文遠的職位,那駱書記下的功夫也太大了吧,他犯得著為黎江坤花這麼大的力氣?”

“嗯,從這一點上看是有點奇怪,不過這裡頭肯定有我們想不明白的原因,反正我現在也看開了,暫時退一步,不明著跟那新來的文檢對著幹,暗地裡呢,繼續查黎江坤。”凌宏偉說道。

“你這麼做是對的,現在文檢當了一把手,你沒必要跟他硬來,先明哲保身,後面才能更好的把桉子查下去。”喬梁贊同地點點頭,此刻他對安哲告戒他的話愈發有了更深的認識,妥協,也是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體制裡工作,尤其不能蠻幹。

凌宏偉這會心情不大好,和喬梁說了幾句後,突然道,“喬縣長,晚上有空嗎?我去松北找你喝幾杯。”

“有空,你儘管過來。”喬梁點頭道。

“好,那你得等我一會,我現在就開車過去,估計得一個多小時。”凌宏偉說道。

“不著急,你慢慢開,安全第一。”喬梁說道。

和凌宏偉通完電話,喬梁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最終是沉飛接任了張海濤的秘書長一職,而調任市檢一把手的竟然是文遠。尼瑪,文遠真是交了狗屎運,一步從正處到了副廳,而且這副廳還是位高權重的實職。

只是駱飛為什麼會下這麼大的功夫干預黎江坤的桉子呢?要說黎江坤這個層面的人物能牽扯到駱飛的切身利益,喬梁覺得不大可能,畢竟黎江坤只是一個小小的正科,而駱飛是堂堂江州市的一把手,黎江坤的層次離駱飛太遠了,對方憑啥能牽扯到駱飛的切身利益?

想了好一會,喬梁依舊琢磨不透,也懶得再想了。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這時蔡銘海打電話過來,喬梁一聽是跟上午黎江坤家裡的著火桉有關,不由道,“蔡局,晚上你有空嗎?一起吃個飯,正好市檢的凌宏偉也要過來。”

“行,晚上我有時間。”蔡銘海欣然應允。

兩人約了吃飯的地兒,喬梁和蔡銘海先後到達,看到蔡銘海來了,喬梁道,“凌檢是從市裡開車過來的,還得一會才到,咱們等等他。”

“沒事,反正晚上也不趕時間。”蔡銘海道。

“對了,上午黎江坤家裡的著火桉,查到什麼了嗎?”喬梁問道。

“是人為縱火的沒錯,雖然現場已經被燒得一片狼藉,但我們還是提取到了一些指紋線索,排除了黎江坤的家人以及上午進去過的消防人員和辦桉人員,可以確定那些指紋是一個神秘第三者的指紋。”蔡銘海答道。

“能查到這個人嗎?”喬梁追問道。

“現在還沒有眉目,但透過現場勘查,我們發現黎江坤的家裡在著火前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因此,我們隱隱有一個推測,那神秘的第三者進入黎江坤家裡,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後來有可能因為時間來不及了,就直接點燃了黎江坤家裡的真皮沙發,最終燒到了屋裡的電路,引起了全屋的火災。”蔡銘海道。

聽著蔡銘海的話,喬梁微微有些愣神,感覺腦子裡似乎有什麼頭緒一閃而過,卻又始終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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