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太太進城,擠下了火車,千恩萬謝大仙保佑自是不須說。

跟著兒子揹著大包小包在出站口等,看人來人往,有點頭昏腦漲,仿若熱鍋螞蟻,來來回回的走,一刻也得不道安寧。

及至看到了四處張望的李和,才算松了口氣,朝李和揮手道,“擱這呢,這呢。”

“老嬸,上車吧。”李和上前接過來行李,他很少跟著何芳喊老媽或者老孃,即使是何芳偶爾也只是稱呼老太太。可是李和不能跟著喊啊,她對王玉蘭都沒稱呼過老媽,他害怕雞皮疙瘩出來。

為什麼要浪費在稱呼上,一點也不節能啊…

老太太問,“家裡忙不忙,還要你們來接。”

“不忙。你閨女在家給您燉了老母雞,就沒來接你。回去了咱就有口福了。”

何龍坐在副駕駛上,對著這輛小麵包車很是羨慕,問,“姐夫,這車跟開拖拉機差不多不,我來試試。”

老太太道,“這外面車來車往的,你別瞎鬧。”

李和笑笑,說,“不是不給你開,開車要駕照的,你要是真心想學,我明天帶你去考駕照去。”

“那這費老鼻子勁了,算了,算了,過幾天就回了。”何龍這才歇了心思,他只是特意送老孃過來的,完事了,還得趕著回老家呢。

到了巷口,李和車還沒停好,老太太透過車窗就看到了閨女,慌里慌張透過車窗招手。

李和先幫他們開啟了車門,老太太下了車,圍著閨女轉了一圈,見她白裡透紅的,確信沒有受罪,才放心了。

抱著了外孫子,掂量了下,說,“真夯實。”

何芳挽著老太太胳膊,要往家帶,邊走邊說,“這幾天也忘記給他上稱了,我估摸又長重了。”

“斷奶了?”

“斷了,牛奶、米糊糊都願意吃了,吃的歡實著呢。”

進了家門,老太太在屋子的前前後後都轉悠了一圈,滿意極了,說,“這地方寬敞,住著也利索,我還怕來了擠著你們呢。”

何芳說,“早跟你說過了,有地住,屋子大,房間也多。實在不行,不遠那路口還有個房子,都能住呢。”

她當初買的房子,至今還在那空著呢。

“那好,那好。”老太太見宅子有牲口,有池塘,有菜園子,算是接著了氣,沒開始來的時候那股不安了,她說,“這孩子還算乖,以後我包圓兒了,你們安心上班吧。”

“那行。以後有你累的呢。”何芳趕緊的給老孃和弟弟打了點水洗臉洗手,然後道,“弄好了,吃飯吧,你們餓了吧。”

何龍沒比老孃少張望,想不到姐夫住這麼大的宅子,這裡處處都是透著稀奇,剛剛從火車站出來這一路上,他都已經看花了眼。

吃完中飯,何芳給老太太和何龍一個人安排了一件屋子,讓他們好好睡一覺,坐火車很是辛苦的。

老太太看著嶄新的被子和床單,怪氣道,“這麼浪費幹嘛,能用就成了。”

何芳說,“咱不差這點,你先睡一覺吧。睡到下晚,起來吃晚飯剛剛好。”

何龍對一切都透著新鮮,不願意休息,說要到周邊溜溜。李和安排小威帶著他到處轉悠。

小威聽說是小舅子,自然不敢怠慢,開車帶著到處玩,一會兒是去打檯球,一會兒是泡茶館。

小威現在架子大,走到了哪裡都是前呼後擁。

何龍跟在後面也感覺與有榮焉,許多人也稱呼他龍哥,他從來沒有這樣滿足過。

最讓他興奮的是晚上可以去跳迪斯科,隨著歡樂的節奏,人可以跳起來,蹦起來,就能飄了,他太喜歡了,有點樂不思蜀了。

那麼多的煙,那麼多的酒,那麼多失眠的夜晚,他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

這樣玩了一週,何龍閉口不提回去的事情,每天都是跟著小威到處溜達,到處瘋玩,早出晚歸的,比何芳還忙。

何芳已經把孩子徹底託付給了老孃,她已經回學校報到了,原來的職位是沒了,不過倒是進了學校的團委,雖然只是副職,可每天照樣忙得腳不沾地。

她對何龍這樣有點看不慣了,問,“你這天天幹嘛呢?”

何龍道,“沒事,跟著小威哥後面耍。”

何芳氣急,“他個小半拉子,你喊他哪門子的哥!”

何龍喏喏道,“他也不讓我這樣喊他,不過我也是跟著人家喊的,你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可場面了。”

小威要是知道,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何龍上了眼藥水,非給氣死不可。

何芳只得嘆氣。

她偷偷的跟李和說,“別讓小威那孩子再帶著他了。我弟不管說啥,你都不能亂應,讓他過幾天,你再帶著轉轉,買點東西,就讓他回去。”

“這不好吧。”如果何龍真的要留住這裡,李和作為姐夫,哪裡好趕小舅子走。

“他就是個山炮,給個棒槌當針使。反正他說啥,你別應就是了,有什麼事,讓他跟我說。”何芳太瞭解自己的弟弟了,她作為長姐,方方面面自然要考慮周全。

“好吧。”李和想想也對,他自己親弟弟都不敢放這裡,何況小舅子。再說,他馬上要回浦江,確實是照應不開。

不過他還沒來及給小威打預防針,他小舅子簍子已經捅了。大清早的來報訊息的不是別人,卻是秦老頭,他高興的對李和道,“大喜事啊,大喜事啊。”

李和正在給阿旺餵食,好奇的問,“什麼喜事?”

喜事也輪不到秦老頭來報。

何芳剛把腳踏車推出院子,準備上班,這時聽見了秦老頭的話,也駐步側耳傾聽。

秦老頭嘿嘿笑道,“你小舅子把搪瓷廠的小太子給放倒了,為民除害,可不是可喜可賀嘛。”

“不能吧。”何芳把腳踏車放牆上一靠,趕緊的推開前屋子的門給推開,發現她弟弟確實不在,氣哼哼的罵了句,“我說怎麼夜裡沒回來呢,秦叔,你趕緊說說,什麼情況,這個熊玩意孩子,盡會找麻煩。”

老太太抱著孩子,從屋裡出來了,著急都在臉上呢,眼巴巴的看著秦老頭,待他說話。

秦老頭道,“沒什麼大事,我也是早上遛彎聽人說的。只是把人家腦袋開了個口子,現在你弟弟在局子裡,破腦袋的在醫院縫針。”

李和給他丟了顆煙,然後問,“小威那孩子呢?”

秦老頭道,“估計都在局子裡呢,要不還不早給你報信了。”

何芳急忙問,“哪個局子知道嗎?”

“宣武分局吧。”秦老頭也不太肯定的回道,“應該沒錯,那我先走了。”

秦老頭任務完成了,也不好再留了。

“謝謝你了,秦叔。”何芳把他送到了門口。

老太太焦急的道,“這可怎麼辦哦,這孩子來沒兩天呢,怎麼戳了這麼大禍。”

何芳安慰道,“沒事。頂多賠點錢,他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責任還不一定是他呢。你在家看孩子,我去看看。”

老太太急忙點頭,“好,好,趕緊去。”

她人生地不熟,可不是全都靠女婿嘛。

何芳二話不說推車出門,李和一把拉住了她,問,“這幹嘛?”

何芳說,“我先去看看。”

李和道,“該上班去上班。我來去。”

何芳不信任的道,“你能行?”

李和道,“我怎麼不行了?蘇明家屬,叫什麼徐嘉敏就擱那呢。”

因為徐嘉敏的關係,從平松到盧波,再到小威,就差橫著走路了。

何芳道,“不行,不行。要是告個故意傷害,人家徐嘉敏怎麼可能給你但這種責任,還是我去吧。”

李和還是把她攔住了,笑著說,“聽我的成不,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那行,不過我告訴你啊,有錯咱認,沒錯的話堅決不退一步,你可別亂做老好人。”何芳出門前,還不忘交代道,“你那個什麼手提電話裝包裡,我隨時給你電話。”

李和安撫道,“曉得了,曉得了。趕緊去上班吧。”

他又同樣了安撫下老太太,打包票沒問題。其實按他心裡的想法,打個架,開個瓢,出個血,街頭巷尾再平常不過,沒看好多爺們的襯衫上都堂而皇之的印著‘我是流氓我怕誰’、‘從頭再來’。

哪怕年歲大點的,都能迅速轉入新的生活方式,到腳面的牛仔褲,短筒襪,厚底鞋。

只要不是死人的事情,一般能揭過就揭過,大家都爭取在做阿蘭德龍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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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了麵包車去了派出所,剛下車子,大奎迎了上來,說,”哥,正準備去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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