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羅玉嬌的決斷

張質出事的訊息傳到羅玉嬌耳朵之中,羅玉嬌高度重視,第二日就親自去見了張質。

問李神醫情況如何。

李神醫道:“殿下,已經無能為力了,微臣之前就已經說過,張首輔太累了,要他注意休息。只是張相不肯。”

“而今只能看天命了。”

羅玉嬌一聽,就知道張質撐不起這局面了。

羅玉嬌微微一滯,說道:“張相乃是國家功臣。一定要保全,需要什麼藥,只有宮中有的,一併拿出來,無須往我請示。”

“是。”李神醫說道。

羅玉嬌離開張府之後,回到皇宮之中。思索片刻換了一身衣服,卻是一身戎裝,帶著太子,敲響了宮中的鐘鼓。

一時間群臣都知道了,要上朝了。

只是他們滿心疑惑,張軒遠在洛陽,誰又會上朝啊。

只是等他們站滿之後,才發現上朝的乃是羅玉嬌。

羅玉嬌大大方方的牽著太子張安的手,坐在了龍椅之上,開門見山的說道:“張相而今不能理事,諸位不用驚慌,有一切難決之事,就在這裡解決吧。”

“本宮僅僅是看著而已。”

“姚先生,你暫代首輔之職吧。”

姚啟聖立即說道:“臣遵命。”

隨即姚啟聖開始處理政事。

眼前的政事只有一件,就是支援前線。

前線花錢如流水,根本沒有一點節制,朝廷之前的積蓄,已經已經借的兩千萬白銀的國債,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即便很多沒有用,而今也在軍中。

因為軍中很快有一筆大開銷,就是賞賜。

誰都知道,大戰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到了尾聲了。賞不逾時,從來是兵法至理,故而為了賞賜全軍,南京府庫更是空了。

但是並非賞賜就完結了。

即便打仗完了之後,撫恤金,北方各地殘破賑災,安民,等等等,這事情根本沒有完。這些事情,朝廷也要想到前面。

否則之前,事到臨頭拿不出錢來,是要出問題的。

但是怎麼籌錢?

秋稅是收上來的,總計千萬石糧食,這些糧食根本沒有進南京府庫,直接上前線了,至於鑄幣局,而今也停了。

且不說,大量貨幣放出去,世面上有一種畸形的繁華,很多與軍需有關的作坊都發了財,但是百姓過的並不好,百物騰高,特別是糧食,已經比去年翻了三倍了。

這還是張質一直抑制的,如果失控的話,

翻個十倍都不多。

只是如此一來,很多地方百姓,就要民不聊生了,特別是南京與蘇州兩地。

而今天下作坊最多的兩個城市,就是南京與蘇州。

蘇州是織機甲天下,任何地方都不能比的。但是南京卻是張軒夏軍入主之後,才發展起來的,有造船場,制造局,鑄幣局,乃至大量官營的私營的關聯作坊。

這些在作坊工作的工人,大多都是不種地。如果糧食騰高,兩個城市根本無法維持下去。

雖然貨幣過量,僅僅是糧食騰高的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大量糧食直接徵召為軍糧,不能放到市場之上。

只是主要原因是萬萬不可能更改的,只能限制銀幣投放量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銀子不夠了。

幾乎朝廷手中所有的銀子,都是銀元了。

朝廷的三大開支,鑄幣,正常賦稅,還有國債。前兩者都沒有辦法了,張軒早已交代了,將加稅只能是萬不得已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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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瑣事,都在姚啟聖的安排之下,一一安排好。

真正讓群臣近乎分裂的矛盾,就是在加稅,還有繼續攤派國債了。

這讓群臣幾乎兵戎相見。

雖然張軒一直在說,朝廷一定會還債的,但是大部分文官,將國債這一件事情,當成了漢武帝的白鹿幣。

就是漢武帝從山林苑的白鹿上割下一塊皮,直接定價為黃金一斤。而朝廷不過是打一個白條,說要還的,就從民間收刮了兩千萬兩之多。

這個效率比漢武帝快多了。

如果剛剛開始的時候,這些人覺得皇帝大抵還是能還的,但是而今大部分人對皇帝能否還錢,已經不抱希望了。

兩千萬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別的不說,恐怕朝廷一年的賦稅有什麼未必比這個多多少,而朝廷有這麼多事情要辦。總不能不給官老爺發官俸,卻還錢吧。

於是徵召國債的難度,幾何倍上升。再加上各地富戶都比收刮的差不多了,朝廷命官不是土匪,總不能真搶吧。

而且各地富人,那一個不與官員有關係。這些官員才不願意割自己的肉。

所以文武大臣都分成兩派。

一個以姚啟聖為主,力主再次徵國債,徵五百萬兩。

另外一個以吳偉業為主,他們有一個加稅的方案,大抵能徵召一千五六百萬兩。可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這個加稅方案,就是預徵明年賦稅。

“咳咳。”羅玉嬌咳嗽兩聲,說道:“你們既然爭不出一個所以然,就讓本

宮來決斷吧。”

羅玉嬌緩緩的從御座之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群臣之間,說道:“太祖皇帝起於百姓之間,本宮也常常跟著義軍的東奔西走,最明白一件事情了。朝廷在上面說到一,下面的人就能做到十。”

“大明朝廷只有崇禎十七年,但是各地就將賦稅徵召到了崇禎二十三年,崇禎三十三年,乃至於崇禎五十三年?”

“不知道,真以為崇禎老兒,萬壽無疆。”

“結果如何?”

吳偉業立即出列說道:“陛下,臣有奏。”

羅玉嬌說道:“說。”

吳偉業說道:“陛下之言,臣感同身受,朝廷言借,而下面府縣官員,卻如狼似虎,百般摧殘,使人家破人亡,給以片紙而已。”

“先前蘇州,杭州皆有亂事,臣以為如果不改弦易轍,恐怕天下土崩,烽煙四起,就是眼前了。”

羅玉嬌說道:“是,吳梅村,你說說,這是誰做的?”

吳偉業聽羅玉嬌如此說,立即說道:“乃是上海知縣梁洪。”

羅玉嬌對上海知縣梁洪沒有印象,但是胡澹卻是有印象的。他不由皺眉,出列說道:“陛下,梁洪乃是無恥之徒。當初破廣州,他與蘇觀生預定同死,結果蘇觀生自殺,他卻想蘇觀生獻給了朝廷。”

“故而當今不用之,卻不知道何時他居然成為了上海知縣。”

“這是吏部之過也。”

吏部尚書一直是張質的人,而今張質病了,他沒有靠山,只是出列說道:“昭武元年,朝廷缺乏官員,有前朝功名一併留用,梁洪就是此事入本朝為官,四年以來,做事兢兢業業的,沒有過失。”

羅玉嬌淡淡一笑,說道:“如果,就升梁洪為蘇州知府吧。”

此言一出,群臣大驚失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吳偉業立即說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這違背了皇上的意思。”

羅玉嬌說道:“張郎之前說過,萬不得已決計不加稅,你為什麼不遵從?”

吳偉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皇上遠在洛陽。不明白南方情勢。”

羅玉嬌說道:“正是此一時彼一時也,本宮做的事情,本宮敢擔著,如果張郎回來,怪我便是了。”

“梁洪無恥不無恥,無所謂,只要能辦好朝廷交代的事情,就是好官。”

此言一出,不僅僅吳偉業坐不住了,很多人都坐不住了。吳偉業長跪道:“此事萬萬不可,陛下如此倒行逆施,江南必亂。陛下就這樣向皇上交代嗎?”

“請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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