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出兵準備

張質出來的時候,筵席還沒有散。張質可不管別的什麼,直接將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吏給叫了回去。一時間這筵席散了大半,而訊息也都傳開了。清攻朝鮮,朝廷決議援朝。

一時間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張質首先要解決的事情,就是出使漢城的人選,他想了想,直接向下面傳話。讓下面有意於此的主動請纓。

概因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但是敢孤身去危城之中,這樣人首先要有膽氣,如果連主動請纓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人即便過來,又有什麼用處,難不成一旦被清軍俘獲之後,跪地求饒。喪大夏國威。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訊息很快就有了回應。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聽了這個訊息,當夜就來求見張質。

張質看著這年輕人,問身邊的人說道:“他是?”

“學生周昌,荊門人。”這個年輕人拱手說道。

張質看著身邊人,這個人立即低聲在張質的耳邊說道:“此人乃是荊門縣衙的小吏,因陛下到西京衙門缺人,故而從荊門抽調到了吏部。父親死於闖王下湖廣的戰事之中。家中唯有老母在。年有二十。”

張質說道:“你家中有老母,為何還要去漢城?不知道此去很可能回不來了嗎?”

周昌說道:“忠孝不能兩全。卑職小吏出身,如果沒有今日的機會,恐怕一輩子只能帶一個七品銜。連在大人面前稱一句下官的資格都沒有。卑職不甘心如此。”

張質說道:“好,就你了。你現在是禮部主事,六品。不過這官是假的。只要你能平安的回來,這六品官,我給你坐實。你如果回不來,自然有五品蔭封,你家中老母,我也一併照顧,養老送終。”

周昌說道:“卑職謝大人。軍情緊急。臣這就去朝鮮。”

張質點頭,讓下面安排船隻,周昌還有時間回一趟家。

張質對身邊的人,說道:“此人也算是一個人才,為何我卻不知道?”

周昌雖然是小吏,但是在張質面前侃侃而談,毫不怯場。在張質看來,也算不凡。

“大人,這周昌僅僅是一小吏而已。”身後的官員低聲說道。

張質眼睛之中微微發冷,心中暗道:“陛下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小吏之中也是有人才的。”

張軒與張質也談過,打通小吏升官的渠道。也是黃宗羲

策論之中,所談道的雜途進取策略之一。但是張質卻有一些猶豫,一來不知道如何設計胥吏升官的渠道,並保證實行下去。在明朝其實小吏有成為官員的途徑,就好像是國子監監生能夠做官一樣,只是到後來都形同虛設了。只剩下科舉一途。這都要考慮的。

二來,就是張質作為進士出身,他對胥吏的印象並不是太好的。

今日見了周昌,他心中暗歎,莫非是自己先存了偏見。

出兵諸多事務最忙的並不是張質,而是張軒。

首先張軒召見了冼子靖。詢問冼子靖鑄幣廠的產量。

這半年來,冼子靖已經建造出一整套水力鑄幣器械。藉助水流之力,效率大大增加,水錘的力量加強之後。所鑄造出來的銀幣在美觀之上,更勝一層樓。似乎比銅錢上面的圖案還精緻一些。

張軒拿著手中的新幣,輕輕的摩挲,問道:“而今產量如何?”

冼子靖說道:“已經將戶部所有的存銀都打造成銀幣,今日秋稅方入庫。就等地方上的銀子到了。”

秋稅在秋後就開始徵收,但是很少有在一個月之內,就能徵收好的,一般要拖幾個月。在第二年,開春之前為截止。故而這一段時間,正是地方上就賦稅上繳的高峰。

冼子靖已經在等地方上繳稅銀了。

張軒在江南已經丈量土地地方按照一條鞭法舊例來辦,而對湖廣一帶賦稅,卻要實務繳納,也就是要糧食。不要銀子,故而流到冼子靖手中的銀子,就更加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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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從貨幣賦稅倒退到了實物賦稅,是一種倒退。但是張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數十萬大軍要吃飯,還有一些勞役,官府也要支付口糧,如是等等,朝廷所需的糧食缺口太大了。

如果全部徵銀,那麼朝廷還要拿銀子買糧。其中多一流程,就多一些弊端。而且糧食關係國家安全,朝廷即便不能全面掌控也要掌控相當一部分,於是就形成了江浙折銀,湖廣折糧的局面。

張軒還規劃沿著長江,建立起幾個大糧倉,方便調動糧食,支援軍需。不過而今卻還沒有這個必要,蓋因朝廷的開支浩大,很多地方都弄得緊巴巴的,糧食一到手都拔出去了,根本沒有多少存糧。

也是張質運籌得力,忙得腳不點地,才沒有讓財政上的危機蔓延到其他方面來,這也是張質反對張軒動兵的主要原因。

如武興四年大戰,絕非一兩年之間,就能恢復元氣的。

張軒細細算了算過手的銀兩,大抵不過

四五百萬兩之間,也就所錢息不過幾十萬兩上下,而且不是一時間能夠取用的。這根本不行。

張軒想了想,說道:“如果朕給弄更多的銀子,每月能鑄造出多少銀幣?”

冼子靖說道:“三百萬枚,這已經是最多了。三班勞役晝夜不停,而且也要水流充足。不可持久。”

張軒說道:“也就是說算上耗損,一年最多鑄造三千萬銀幣?”

冼子靖沉吟一會兒,說道:“或許多一點,或許少一點,臣第一次做這一件事情,不敢保證。”

“不夠。”張軒說道:“你立即回去擴建。年產三千萬枚遠遠不夠。”

“陛下。”冼子靖悄聲問道:“要多少?”

張軒說道:“越多越好。”

冼子靖只有服從的份,說道:“是。”

張軒隨即將姚啟聖叫過來,說道:“天下所有賦稅,當納銀者,從今日起,全部只收銀幣。戶部當在各府,各海關設立衙門,專司銀兩兌換銀幣之事。”

姚啟聖說道:“臣正有此意。只是恐怕如此,不足以解朝廷今日之困,陛下何不下令天下禁用銀兩?”

張軒想了想,說道:“不可操之過急。不過也當下禁令,三年之後,天下禁用銀兩,銀錠,乃至於異國銀幣。小者用銅錢,大而用銀幣。”

“是。”姚啟聖說道:“只是兌換之事,令各地衙門行之即可,陛下何必另設衙門?”

張軒說道:“朕有用。”

張軒用意是什麼?是銀行。

很多事情,立法是好的,但是在細節之上,就有問題了。就朱元璋的賦稅制度之中,什麼是最大的弊端,是轉運。朱元璋不信任官府,讓百姓直接將賦稅轉運到需要的地方。

但是古代運輸環境與現在沒有辦法比,千里迢迢運過去,耗費之大,還在賦稅本身之上。清廷也看出了這個問題。清廷對這個改革是,廢除了民解民-運的規矩,而是變成民解官運。

張軒對此卻有心的想法。

朱元璋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官府的德行是什麼樣子,張軒也見識過了。凡是官府多插一道手,其中的情弊就加一層。官府解運,雖然減輕了弊端,但是百姓也要大出一筆血來天官府的窟窿。

故而官府堂而皇之的收一項雜稅,叫做腳錢。就是運輸費。這也是官府上下其手所在,腳錢之多少,全在一張嘴,上官說多少就多少,哪怕是一步路,你要是不交錢,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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