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東啊，你竄綴你晴姐離的？你這娃，咋這麼不懂事！”李愛蓮對著顧漢東罵了起來。
顧漢東沒回她，自己夾著菜吃，他剛才還真的沒吃飽。
李焉民聽到李晴的話後，悶悶地飲了一口悶酒。
“晴啊，是爸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罪.”李焉民說道眼淚就下來了，他實在是心酸。這七里八鄉的，哪個村的村長過得像自己這麼憋屈？又有哪個村長的子女像李晴一樣讓別人瞧不起來？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沒錢。
“別這樣，娃兒自有娃兒福。”顧青山安慰了李焉民一問。
李焉民搖搖手。
“唉！要不是你家漢東啊，我這老命都早沒了。我們家李晴的事，還要讓你們來操作，我真是對不住她！”李焉民一陣感傷，話也說不利索。但意思明了，他們李家欠了顧家太多，他自己也欠了李晴太多。
“漢東是我兒子不錯，不也是你兒子嗎？”顧青山說了一聲。
“對，焉民啊，你早先就說了，漢東也是你兒子，你現在倒也見外了不是？”李愛蓮也附和了一聲，安慰著他。
李焉民再度擺擺手，他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然後又飲了一杯酒。
“漢東啊，爸和你說件事。你知道你念大學的錢哪來的嗎？是你李晴姐不去唸書了，省出來的學費，你老焉叔將你李晴姐唸書的錢給了你！”
“爸，你們咋不早點告訴我？”顧漢東此時心情複雜，真是沒想自己欠了李家這麼多。
“你老焉叔沒讓說，那時怕影響你學習呢。後來你畢業了，一直在幫襯著鄉親們，你老焉叔心裡也高興，說這事過去了，沒啥說的。大家看著你有出息，高興呢。”
“我說晴姐就像是我親姐一樣呢。”顧漢東笑笑。一種複雜的心情湧上心頭，不知道如何去表達，一切都雲淡風輕吧，自己欠人家的，總是要還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李家這種善良人家，終究還是有好報。顧漢東只覺得自己應當好好去感恩人家。
“我是不會唸書，所以再念下去也是浪費錢。當時我就想著為家裡節省一點，至於我爸用錢來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李晴也笑了笑，她在辯說自己沒這麼偉大，那個偉大的人是自己的爸爸。
不過也就在她說這話之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李晴拿出來瞧了一眼，是自己的老公打過來了，他已經過來了。
“我在顧叔叔家呢，你過來，還是我回去？”李睛接了電話，然後接著說：“行，你在家門口等下，我馬上回來。”
大家猜想李晴的老公是不想面對大家，叫李晴回去說。
顧漢東馬上起身，“晴姐，我跟你一道去。”
李晴頓了一下，但還是沒反對。雖然她覺得讓顧漢東去不是特別地合適，但是有他在，自己心裡更加有底氣些。
李晴的老公叫周勇，早年跟著別人學過水泥工，後來還做過包工頭，人長得像模像樣，沒結婚前也算是石沅村一漢子。
也就在婚後不久，特別是李晴當上了他們村的婦女主任以後，他突然間變了，開始了賭博，賭輸了後便嗜酒，喝醉了酒後便家暴。這幾年他賺到一點錢都給送到了賭桌上，家裡就靠著李晴那點工資在撐。
話說李晴去長沙那萬把兩萬塊錢，還是李晴從孃家帶過去的，那還是李晴在婚前自己打工所賺。
李焉民只有一個女兒，自己又當村長有點工資，也沒要對方的彩禮，卻不想因為這樣自己的女兒還讓別人看不起。從李晴嫁過去後，周勇便到上吹噓說自己不但沒花錢娶老婆，媳婦還倒貼錢過來。
可想而知李晴婚後的日子有多難。
李焉民並非完全不知，可就他要著一張老臉，任由著自己女兒被女婿欺凌。李晴之所以受罪，歸根結根還是自己孃家沒人。
所以顧漢東陪著她過去，並非是顧漢東不懂事，而是這個時候陪著她來，終讓她心裡有絲絲底氣。
兩家離得近，一出門便也見著了周勇就在李焉民家門外站著。
“離婚協議你帶來了嗎？”李晴還沒有走到他跟前便問了起來。
“這麼著急，也不讓我進門喝口水麼？”周勇似乎很有底氣，他望了顧漢東一眼，心裡大概也清楚顧漢東是過來幫她撐腰的。
顧漢東這兩年混得不錯，李焉民住院那20萬是他所給，周勇當然也清楚，特別是李焉民被舉報挪用修路款冶病之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筆錢是顧漢東所給，周邊幾個村子的人也便知道了顧漢東如今混出了人樣。
這個時候周勇便打定了主意，既然你有人幫你撐腰，那我也便不要白不要。
他亦清楚李晴要急著看他的協議書，讓自己簽字，不過他在來之前又改了一下，將原來讓出兒子的五萬要求改成了十萬。
李晴一看大罵他不要臉，周勇不怒反笑，說：”你不是常說漢東就像你弟弟嗎，如今他混好了，你這個姐姐他能不幫？你愛籤不籤吧！”
這個時候李焉民也回了家，自己女兒的大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周勇，你也知道，我們家晴兒嫁給你後，你們家大小事情都是她在撐。是，我身體不好住院，費了你家一點錢，可那也是晴兒嫁過去前的積蓄。如今我們家一貧如洗，還欠下鉅債，你這是要讓她往死裡逼啊!”李焉民一生氣又是語無論次，不過意思他終表示清楚了。
幾句話將周勇說得毫無人性。
“她可以不離啊。”周勇有些厚顏無恥。
“不離？不離讓你繼續遭賤？”李焉民氣乎乎的。
此時李晴在一旁抽起了眼睛，她的心酸只有她自己能夠明白。
“我不離，我欠漢東的錢，就得咱兩一起還，你答應嗎？”李晴抹了一把淚，懟著他。因為李晴知道，這個帳，周勇是不認的。
“笑話，那錢我一分沒用，憑啥讓我還？”周勇無恥已到了極點，說完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無賴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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