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為梟天,人稱“血蝙蝠”,生性向來殘暴,甚至傳聞,他有茹毛飲血的習慣。

他目光發寒,語氣也毫無溫度。被他盯上的人,背脊都隱隱感到一股寒意。

被他呵斥,眾人也不還口,畢竟修為低於他,身份也不及他。

在狂風裡,向來是實力為尊,實力越高,地位也就越高。而如今狂風的首領,也是整個狂風中實力最強之人。

“怎麼,都不說話了?”梟天輕蔑地道,目光下移,看著下方那近乎瘋狂的廝殺,眼中竟是沒有絲毫的波瀾。

那一個個倒下的是人,可在他眼中,卻跟倒下一束稻草沒什麼兩樣。

一些沒用的雜兵,死就死了,也沒什麼好心疼的。反倒是他在看向葉凌宇的時候,略帶一絲讚賞。

此子修為雖然不高,但居然有秘術傍身。若是能生擒,再加以控制,定然能從他口中將那秘術給套出來。至於這人嘛,倒是比那些沒用的玄階要看上去順眼不少,也許可以留他一命,在手下做個打手之類的。

“區區黃階而已,就讓你們嚇尿了不成?難道還非得我給你們下令,你們才肯動手?”他目光雖然盯著葉凌宇,但卻是在給那些玄階們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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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階們彼此對視,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

下面的那個人,就如一尊殺神,逢人便殺。就這麼下去,根本一點保障都沒有。可是若不下去,惹惱了梟天也不是辦法,若事後梟天執意要把他們怯戰這件事捅上去,上面安排下來的懲罰,恐怕會讓他們更加難堪。

在狂風裡,實力和規矩就是一切,膽敢抗令或逃跑,那輕則都是廢除修為。

現在下去拼命,豁出性命的是他們,而拿好處的卻是梟天的,這種情況下,誰願意去赴死。可是兩難之際,眾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衝。

葉凌宇一手提刀,一手捏斷一人的脖子,眼瞳裡全是血色。微微側頭,看見那天上的人已經競相衝過來了,便微微一笑,擺出迎擊的架勢。

他大肆虐殺這些實力低微的人,為的就是把那些人引下來。他不信,若是把地上這些人為之一清,那些人還能坐立不動。而事實看來,那些人已經沉不住氣了。

“琉心火!”有老者大喝。

他距離葉凌宇最近,在將要近身的時候,手中猛地揮出,一篷墨綠的火焰自天際降下。

綠色的火球,足有三丈寬,落下的同時,投下強烈的光暈,就連天邊陽光都為之失色。在那高溫下,地面的沙粒都有融化的跡象。

葉凌宇仰頭望著那落下的火球,感受著熱浪撲面。上身的衣服早就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毀掉了,此刻赤裸著上身,稜角分明的身上,那沾染的血跡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

面對這樣的高溫,他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手高舉,手心朝天。掌前,黑火凝聚出一支長槍,他手指微微扣動,長槍沖天而起,徑直地刺破了天上的火球,直奔老者而去。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長槍鑽進老者的腦門,一槍破碎了老者的頭顱。紅白相間之物凌空潑灑,巨大的火球也在同一時間消散。

這些玄階若是一心一意閃躲,葉凌宇還真打不中他們,可若是這些人想要反抗,那葉凌宇可不會再

給他們活命的機會。這些人每死一個,這場血戰,他就多一分勝算。

埋骨之地,就該用鮮血來洗禮。

其他的人見到這一幕,一個比一個驚慌失措,就連梟天都一副活見鬼的神態,他啞然失聲道:“靈力化形!”

剛剛葉凌宇施展這一招,明顯不是什麼武技,而是單純地把靈力化作一杆長槍。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能做到這靈力化形之事,這種事,就算是地階高手都未必能做到。他心中隱約有些不安起來,這人又會秘術,又會靈力化形,這應該不是巧合才對,該不會在他背後還有什麼高人。

葉凌宇看上去年紀十七八歲,這種年紀當然不可能靠自己悟出這些,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教過他。

竟是有背景的人,而且他的背景恐怕還不簡單。

梟天先是一陣驚愕,隨即驚愕漸漸轉變為一抹猙獰。

若是旁人遇見這樣的事,多半已經殫精竭慮,向葉凌宇賠禮道歉,化干戈為玉帛。但是他們是誰,他們可是狂風,從來就是做燒殺搶掠的,也從來最不怕得罪人。

這次攻佔塞安城,就是公然和天聖帝國作對。連帝國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裡,這一個區區小子又能算得了什麼。

斬殺強者的弟子,被強者記恨,甚至可能被追殺。一想到這些,他反而有些興奮難耐了。

“你們不準停,都給我上!”他大吼。

那些玄階們彼此對視,也只能無奈地出手。

那招式接連落下,頓時沙塵四起,地動山搖。

葉凌宇左突右閃,在那密集的攻擊中不斷穿梭,像是敏捷的魚穿過暗礁遍佈的水底。

有了黑火紋的加持,他的速度快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在躲閃的途中,一個疾步衝入一人懷中,在那人反應過來之前,刀刃筆直地穿透那人的胸膛。

那人自死時還一臉茫然,葉凌宇一腳將他從刀刃上踹飛了出去,然後揮刀衝向第二個人。他選擇的第二個目標是個玄階兩層,那人身寬體胖,長得甚是魁梧。

葉凌宇如法炮製一刀刺去,可血珀刀卻刺之不入,再一看,發現是那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手腕被抓,刀鋒再也推動不了分毫。

這人長得魁梧,力氣更是不小。

周圍密集的攻擊已經打了過來,眼看就要淪為旁人的把柄,葉凌宇突然近身一步。壯漢伸手來抓,葉凌宇一個蹲身躲了過去,然後一手按在了壯漢的嘴上。

“黑燭火!”他的聲音宛若惡鬼低語。

一團黑火灌入男子嘴中,接著竟在男子體內爆發。漆黑的火焰自男子的鼻中、眼中、耳中、口中噴湧而出。那男子甚至都沒發出一聲哀嚎,便軟軟倒了下去。

雖然壯漢倒了,但被他這麼一耽誤,旁人的攻擊也如期而至。

葉凌宇見躲無可躲,便雙手護在身前硬抗,那攻擊卻連綿不絕,轟得他連連後退。雖然藉助秘術能夠強化身體,但終究還是有限。在一眾玄階的狂轟濫炸中,他身上的傷勢也越發觸目驚心。

正在他思考如何逆轉戰局的時候,這攻擊卻突然停了。接著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籠罩住了一樣。

從那觸碰到自己身上的質感來看,像是被誰

的衣袍給裹住了。他正準備突圍,卻突然感覺脖間一涼……

那袍子被人撤走,重新裹回了梟天的身上。梟天從葉凌宇身邊走過,再也不看葉凌宇一眼,淡淡地對著周圍的人說:“把他帶回去。”

剛才那瞬間,竟是這梟天親自出手了。

原來他見眾人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也暗歎這些傢伙沒用。便在葉凌宇遭到圍攻的那一剎那,選擇了自己動手。

葉凌宇依然保持著被黑袍罩住時的動作,只是腳步有些虛晃,好像搖搖欲墜,而在他脖子上,莫名多出來兩排牙印,牙印的周圍的皮膚泛著深紫色,顯然是有毒。

梟天被稱為“血蝙蝠”也不是沒有緣由的,他嗜血成性,本身血液裡更是含有劇毒,所咬之人,若是意志不夠堅定,必然淪為他的血奴。

自己這小子已經中毒,那他也就到此為止了。

“呸呸,世上怎會有這麼燥熱的血。”梟天唾了兩口唾沫。

剛才嘗過葉凌宇血液的滋味,那血裡面蘊含的火屬性濃烈得有些異常,竟讓他有些渾身不是滋味。他本身屬性偏陰寒,自是受不了這其中的味道。

剛邁出去一兩步,背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喂,想跑?”有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他下意識轉身,只見血珀刀凌空斬落。

除了刀光,梟天還看見了葉凌宇那兇狠的目光。有這種目光的人,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是臨死而不懼的人。旁人可以把他大切八塊,但是他同樣也會拖著他的敵人下地獄。這種人,又怎是血毒能夠控制的。

血珀刀斬在梟天的左肩上,一路斬向右腰。

只聽一聲脆響,血珀刀分崩離析,在空中化為碎片。

再看梟天,此刻他肩膀上,竟覆蓋了一層堅硬的岩石。這個招式名為“巖鎧”,顧名思義,就是把自身皮膚變得如同岩石一般,這是一招防禦的招式。

這是梟天留到最後的一張保命符,他從沒有在外人面前展示過,。

在那危機時刻,他下意識地用出了自己的絕招,若不是因為如此,那一刀下來,他應該已經被劈成兩半了。

“我殺了你!”他放聲怒吼。雖然表現得很惱怒,但更多的情緒卻不是憤怒,而是後怕和羞恥。

他親自出手,非但沒有解決對手,還差點因為自己的一個大意而喪命,現在更是連底牌都拿出來了。

對付一個黃階,居然動用底牌,這其中有多少的不甘,可想而知。

葉凌宇看似狂暴地發起攻勢,但自身還是搖搖晃晃,血毒雖然沒有完全侵蝕他的內心,但多少還是起了作用。

兩人面對著面,這是生死交鋒的時刻,戰敗的一方,便意味著身死。梟天一掌狠狠拍出,毫無保留地正中葉凌宇胸膛,那胸口,肉眼可見地凹下去了一塊。

葉凌宇噴出一口血霧,但血淋淋的手依然揪著對方的衣領不放,身軀屹立如峰。嘴角誇張地翹起,露出染血獠牙。

“癢!”他如野獸般低吼,另一只手貼上對方的腹部,黑炎自掌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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