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沉吟一會,只當自己不小心放鬆了警惕。畢竟沈翊身份特殊,這樣做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只得無奈的點點頭:“是了,琅珮姑娘是因為他來的嗎?”

琅珮喝著自己杯子裡的茶,聽了這話倒是蠻大不高興的睜著眼睛,酸溜溜的問:“嗯?他,是誰啊?”

松墨閉著眼睛溫柔的一笑,一雙清冷的眸子又染上了顏色:“翊郎他怎麼了?”

這個詞由著松墨說出來還有些生疏的不適應,只是平日裡寫信會這樣稱呼罷了。這樣唐突的從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奇奇怪怪,松墨在嘴裡卷著舌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好由著心思盯著屋子裡的空氣,也不知道到底看的是何處。

琅珮看著姑娘家抿著嘴眼神亂飄的樣子倒是有趣,不過玩笑歸玩笑,自己這次可是帶著託付來的。琅珮不自覺想起裴旭那個呆子,那個呆子那般傻,真不知道是怎麼活這麼大的。

“松墨姑娘可是有些日子沒見到沈翊了?”琅珮問。

“嗯,醫莊裡比較忙。”

松墨私心裡想要避開沈翊,但話一出口又發現自己小心思太明顯,不由的咬了咬嘴唇,怎麼一提到沈翊的事她便感到如此局促不安。

當真是不該。

琅珮笑問:“那他就不忙嗎?”

松墨既知琅珮兩次都是為了沈翊來的,便說著:“他去長安城找一個朋友。”

“原來如此。”琅珮喝了茶還是覺得身邊熱的很,不知從哪便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把摺扇。扇子材質卻與以往摺扇不同,扇面在光下閃著水波般的光澤,其上用的蜀繡的法子兩邊繡著不同的玩意兒,每每扇過的風都帶著些許香氣,看著像是那些名門閨秀才會用的。“這扇子,松墨妹妹猜猜看是誰從給我的?”

松墨看了眼琅珮手中的扇子,扇墜用的是一明亮的雞血石,且扇面秀麗一看便知不菲,“這麼貴重的東西,恕在下眼拙,確實在長安城裡不曾見過。”

“其實也不難猜,你一定知道的。”

“莫不成還能是翊郎?”松墨語氣平平,倒惹的琅珮喜不自勝。

“當然不會搶你的了,妹妹這不是把姐姐往火坑裡推嘛。”琅珮收了扇子在松墨胳膊上輕輕一打,“是沈翊要找的那位朋友送給姐姐的。”

松墨點點頭,“那這麼說,姑娘是見過翊郎了?”

“不然怎的由我來告訴姑娘信兒呢。”琅珮嘴上說著有事兒,看著又是一副絲毫不感到著急的樣子。

松墨有些無奈:“自然。姑娘問我翊郎的去向,可是與這個有關。”

“嘖嘖嘖,依我看,松墨妹妹應當去捕快啊,這當醫生豈不是屈才了?”琅珮打趣著松墨,不過因為沒有的得到想要的反應只好撇撇嘴繼續說,“其實吧,我們也已經有五六天沒見到沈翊了。不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是沈翊自己離開的。否則我們不會沒有一點訊息。”

琅珮皺著眉頭說完,松墨的心神也散了起來。說起來,是有段日子沒接到沈翊的信的。最近收到的都是七天前的一封……

松墨想著便緊忙尋出了那一封信,上面的字跡依舊是熟悉的,認認真真翻找了許久都沒見著沈翊留下什麼話來,恐怕是這封信寫後不久出的事也未可知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松墨有些著急,但還在儘量壓著自己的情緒。無論如何,焦急的語氣和思緒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這個時候,千萬千萬不能再因為自己來添麻煩了。

“若是沒記錯的話,沈翊當時好像是見過了一個人才走的。”琅珮眼睛飄到右邊,後又轉個彎看著松墨。一臉無辜。

松墨抿著嘴問:“什麼樣的人?”

“大抵上,好像是一個老頭,頭髮白白的。腰間別著一塊令牌,當時我還以為是哪個門派的人來找沈翊有事,結果馬車就往長安城裡頭去了,然後就再不見人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松墨這才發覺什麼叫做關心則亂,看來他們早就已經打探好了沈翊的去處,只是來通知自己罷了。於是問道:“姑娘可問清楚是誰家了?”

琅珮笑道:“長安孔家不知道松墨妹妹聽過沒?”

孔家?怎麼又是孔家?松墨倒是真沒想到沈翊會到孔府去,只是最近的事都是繞著孔府,松墨感覺有些無語。扶著椅背站起來,默默地點點頭:“姑娘說吧,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哼,”琅珮笑答,“姑娘是個爽快人,我便也就說了。這孔府中有一位夫人,拿走了我們一件極重要的東西,我們苦苦尋來無望,便只好請些手下拿著重禮去求夫人。卻不想夫人不在,倒是有位公子說了個法子。”

“他想要我去?”

“正是,想必姑娘不會拒絕我的。”琅珮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讓松墨不禁惱怒。自己就好像他們棋盤上的一顆不知黑白的棋子,如今需要用著自己了便來找自己,就像清風吹起的一片樹葉,樹葉的方向永遠都要依附於風的方向……

松墨沉默了一會,問著:“姑娘當真認為我會去?”

“松墨妹妹要是不應,那我可是傷透心了。”琅珮本想顧左右而言其他,但是又覺著松墨並不是那些個心計頗深之人,與其如此不如挑開直說罷了,“松墨妹妹只要答應我,不管妹妹出了什麼事我都會保證妹妹毫髮不傷。”

“我又為何相信你?”

琅珮笑著從袖中拿出一個令牌,“這個令牌可以保證。”

松墨心下疑惑接過令牌,發現上面卻是只有繁雜的花紋,除此以外別無他物。琅珮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說著:“這是我們浮生島的令牌,島上只有我和父親兩個人能夠拿到這個令牌。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它可保你平安。”

“當真?”松墨還是不信,畢竟她與浮生島島主也只有一面之緣罷了,還是島主上次在師傅那處留的久自己才有幸見過。平日裡師傅也從來都對浮生島閉口不提,再加上秦川往外八百裡都可能見不到一個島嶼,像這樣遠的地方,又怎麼能保證自己的安危呢?

“姑娘不必信不過我。”琅珮看穿了松墨的擔心,不避諱的直接說,“近日裡長安城能人異士可不是平日裡能比的。怕不會有人認不得這塊令牌的作用。”

“所以,我可能沒辦法拒絕了?”松墨摩挲著這塊令牌,心裡卻在打著鼓。怎麼的就突然來了個人告訴自己沈翊不見了,還湊巧就到了孔府。且現在完全也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他們已經布好了局,現在缺的,便是自己的這一步棋子。只要自己走出了這一步,整個機關便由著齒輪的層層連結轉動起來,最後所產生的結果,可能是自己考慮不到的。

松墨在掂量著自己這次行動的代價,又問到:“可保我醫莊安危嗎?”

“當然,起碼保證那兩個孩子的安危。”琅珮話說的淺,松墨也沒往心裡去。按理說自己問的“安危”恐怕也就是那兩個孩子的安危了。畢竟醫莊裡現在留著的這兩個“病人”可沒一點病人樣,可能不用託付,醫莊也會被他們保護的很好也說不定。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帶封信給沈翊的朋友,並且答應我,你絕對不能翻看。”

看著松墨認真的眸子,花傾城拍著手喜笑顏開:“自然,松墨妹妹說什麼都可以。我怎麼會做那些事情呢,松墨妹妹就放心吧。”

“嗯。”

說完,松墨留著琅珮在廳中喝著茶,自己回到房裡拿出筆墨寫起了信。洋洋灑灑一共寫了兩封——一封交給琅珮,至於信的去向她不敢保證,因此只留了一段話:“江嶺做鴿,山海為信。嶺鴿千里終見關,海信百年遺荒灘。”另一首是她準備要李婉在琅珮走後交給那只傻鴿子的一封信,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會到沈翊身邊。

松墨皺眉寫著:“翊郎,見字如面。此次一別兇險難測。卻只望君身長安,長念。”寫完這些松墨停下了筆,她是否還要告訴沈翊孔陽和其他的事情?最後猶豫再三還是寥寥寫了幾筆,只當交代了事情大概,看著也不是太過嚴重的。松墨估摸著應該不會讓沈翊擔心這才把信拿了出去。

先將一封信交給了琅珮。琅珮接過信後臉上卻也沒有過多的驚喜,說起來恐怕這一切都已經在她的計劃之中了吧。松墨忍著內心的波動交代著這封信的去留後便送了琅珮他們走。

臨走之前琅珮點著自己的鼻子說:“松墨妹妹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哦。”

松墨扯著微笑:“明天就動身,也請你們遵守自己的諾言。”

“當然,松墨妹妹若是需要現在就可以安排下。”

“不必了。”松墨想起來前幾天雲槎見到了一個武林盟的人,當時的面上皆是害怕,她想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的發生。“等我走後再部署即可。”

“好說。”琅珮笑著點頭,隨後玉手緩緩放下轎簾。

對於醫莊的安危松墨當然看的比誰都重,不過這件事對浮生島的那些死士來說倒是沒什麼難度。再說琅珮還要再長安裡多留上段時間,這才滿口答應。“就當是做善事了。”琅珮這般想著。(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