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農家的小路並肩漫步,因著出來的比較晚,不少農家已經吃過了早飯。看著各位村民都好的差不多了,松墨整個人都歡快了不少。走路也比平常輕盈了許多。等到村子中間又遇見了前兩天跟著松墨他們聊天的兩老太太。兩個人正抱著孫子在門口的樹底下聊天。

“喲,小姑娘。這不是那位小少俠嗎?”奶奶叫自己孫子跑一邊玩去,自己招呼著拉過沈翊的手臉上堆滿笑容。“你看看,這小少俠多俊啊。小夥子叫什麼啊?”

沈翊明顯被嚇了一跳,回頭去找松墨求救,卻見松墨沒有要攔著的意思便只好硬著頭皮聊下去:“呃,在下沈翊。”

“哦,原來是我們醫姑娘的翊郎。”奶奶一臉慈祥的拍了拍沈翊的手,想要再說什麼。

“奶奶,我先為您診診脈。”松墨平靜的把奶奶的手從沈翊的手上拿開,安安靜靜診脈。再不管奶奶們說什麼她一個字也不接。

看著兩位老人家和小孩的身體都已經大好,松墨放心地在人家的名字前畫了朵小花。沈翊偏頭看見松墨這麼可愛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了聲。結果就換來松墨一個無聊的注視。

“醫姑娘和你家翊郎要走了啊。”

松墨面無表情的收了本子,還是秉持著在以往在病人面前很溫柔的樣子,頷首到:“告辭。”

雖然松墨剛才的一系列動作在外人看來只是像以前一樣平凡的聊天,但沈翊確確實實從松墨僵直的脖頸,沒有任何變化弧度的眉毛上面感受到松墨心裡的不自在。沈翊私心裡覺得“翊郎”這稱呼確實不錯,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表達自己的認同,三兩步趕上前面只顧著走路的松墨,關切著問:“師姐可是因為我不高興了?”

“沒有。”

松墨扔下這麼一句話便不搭理沈翊,彷彿她的意識全都是用來趕路的。松墨跟著蘭秋行醫這麼多年,見多了生離死別,現在卻對自己的事情拿捏不清。讓她情不自禁想起一句也不知從哪看到的話——“學醫的奇才又是如何,人心永遠比醫書藥理要難上許多”。

後來因著村子裡大部分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以至於松墨和沈翊經常被問候。最後大概是因為松墨覺得嘰嘰喳喳的不利於治療,又有人問到:“這位少俠可是醫姑娘的夢中人”時,松墨眼睛都不眨一下,把沈翊嚇得差點沒把心肝驚出來——“翊郎,你幫我去把醫箱提過來。”

沈翊當即豎起耳朵,真怕自己把什麼話給忘了、把什麼字給漏了。不過有句話還是憋在心裡沒說出來——醫箱不就在松墨身上掛著嗎,要自己去拿什麼?沈翊撓撓頭站門口去不亂動,等著松墨出來的時候又見他跟門口的小姑娘聊的正歡。於是自覺選擇忽視,直到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戳了戳沈翊的胳膊又往後指了指,沈翊才看見遠去的松墨。

“師姐,等等我啊!”

沈翊跑到松墨面前,委屈地問松墨為什麼不等他。松墨上下打量這個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的小師弟,站在自己面前已經能擋住自己眼前的所有風景了。松墨有些惱:“想你能追上來便沒等。”

這句話把沈翊搞的一頭霧水,不過想著也許是師姐看見自己和別人聊天不高興了吧。沈翊沒再說話,再往後就安安靜靜的聽松墨的指派,到了晌午也算完事了。便又花了半個時辰回到祠堂。等著到的時候孔陽那邊藥也派完了,松墨便把幾人連同族長他們聚在一起說:“病情已經被控制下來了,不用擔心。”

族長和其他人聽了這話皆是松了一口氣,又說等著村子裡的人病大好了便要盛情招待幾位。松墨和孔陽他們連連推脫,只說多留幾日,等著村民大好他們便要走了。後不過三日,三人就一齊離開了張寨。

來時接松墨的兩位婦人執意要再將松墨送回醫莊,松墨一臉為難只說不方便,後來還是孔陽說是松墨他們可以跟自己一起回去讓二位放心這才算完事。幾個人商量著收了婦人求下的平安符又將其他東西都悉數還給了村民,這才放心走了。張寨離長安城到底有些距離,孔陽要回去的訊息就由著下人早早傳回去了。等進了長安城,孔府的家丁早在城門口等候多時,孔陽也就直接跟兩人告別回了孔府。又怕松墨不方便,便將馬車借給了松墨他們。只說是“過兩日襄叔會去姑娘處取”,卻被沈翊當機立斷攔了下來,理由說是自己也要回去,正好路過長安城便直接還回了就是。孔陽看著一臉小人得志的沈翊,行禮說是甚好,那邊麻煩沈兄了。

沈翊便將松墨放在車裡,將自己的馬安頓在附近的客棧裡面,自己趕著馬車準備送松墨回去。路途遙遠,閒來無事的兩人便說起了話。

松墨問沈翊日後的事,沈翊便聊起了自己從小幻想中的日子——自知父母不可能再陪伴在自己身邊,不少人也對自己有著偏見。沈翊承認自己確實迷茫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也相信只要有實力便不會有人不敬重你。

“你是這麼想的嗎?”松墨覺得沈翊的想法過於簡單直白,沒什麼事是這麼簡單的。

沈翊朗聲:“我要成為揚名天下的大俠,而不是昭山的遺孤。”隨手揮了揮馬鞭,“那時候便沒有人會再在背後說我了。我也要改變武林盟的做派,現在的武林盟真不像個樣子。”

松墨也知道父母的事情對沈翊的影響很大,可是自己也沒有法子去解決這個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聲音溫柔的祝願沈翊的抱負能早日實現。

沈翊對這件事情本就是很有信心,聽了松墨的肯定心裡更是甜滋滋的問“那師姐呢?”

松墨想著自己曾立下的志向,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無奈的抬頭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心情竟也漸漸平靜了許多。

“願人長安。”

沈翊聽著自然是希望能幫著松墨,一下子就接了話茬:“師姐放心吧,我會讓天下千千萬萬之人長安。”

松墨看著沈翊露在外面的手腕,圖騰被純色的布條纏的嚴嚴實實。想起這圖騰本是為了讓他不記前事,可所有看見他的人都巴不得把他的傷口撕的再大些好讓他看的清楚。人們趨之若鶩的追求自己心中的正義,卻忘記正義旋渦中心的人是否願意。

松墨沉聲說著:“我也願你長安。”

可惜沈翊沒有聽到。

走的時間久了之後,兩個人也漸漸沒什麼可說的了,但又因著眼前只有這麼一個人,所以心思也就經常放在對方身上。但每次談到對方的問題上,松墨都是避而不談。就只有沈翊一個人滔滔不絕。到最後沈翊也沒了話,給松墨唱起朱明教自己的歌謠。都是些長安城裡的老調子,松墨聽著順耳,也跟著哼了起來。

等到沈翊將松墨送回去的時候,馬車卻被兩個小孩攔了道。算起來,這兩小孩是從醫莊裡跑出來的。沈翊偏頭問向松墨,松墨便示意他不必大驚小怪。

這兩孩子跟著馬車一齊聽在了醫莊門口,便吵著要幫松墨搬東西,松墨便只好讓著他們,帶沈翊進了院子。說是那兩個小孩本是兄妹,家裡卻還有幾個弟弟妹妹,父親早年跟著別人出去跑生意卻再沒有了訊息。兩個小孩的伙食家裡負擔不起了,就給送她這來了。

“還好,挺聽話的。做事也快,我挺喜歡他們兩的。”松墨把衣服什麼的放回房間裡,由著小男孩泡了杯茶跟沈翊在院子裡坐住了。

“怎麼今年來的這般遲?”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是大姐出嫁就來遲了些。松墨聽完笑意盈盈,正準備說什麼就見小姑娘人小鬼大的樣子,叉著腰就從房間裡出來氣呼呼的質問:“李勇,不是要你叫姐姐進來嗎?一天天連這點事情都幹不好!”

“哦哦,對不起。”李勇唯唯諾諾的嗯了一聲,轉頭給一臉懵的松墨說到:“姐姐,我和婉兒正準備給你說這個事情,我們前兩日收留了一個女子。她說她認識你,是來找你的。”

松墨點頭表示瞭解,沈翊又說師傅那邊本就叫自己早點回去,也不再多逗留了。

松墨跟著李勇和李婉進了側屋,果然坐著一個極好看的姑娘,梳著優雅的隨雲髻,髮飾雖多以金玉為主,但沒有俗氣的感覺。眉間黃花做點,鼻頭小巧,嘴間施丹。姑娘抬眼朝松墨看去,令松墨倒吸一口涼氣-那女子的眼睛竟然是雙色的——水藍色的左眼睛和棕黃色的右眼睛是松墨從來沒有見過的。

幾番交談才知姑娘名叫琅珮,是岐山人氏。這次來找松墨確實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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