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把所有人的髒衣掛到了衣架上,轉身看見沈翊正一臉擔憂看著朱明,只好嘆了口氣,說到:“沈翊,你先出去。讓師傅他們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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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不情願的看了眼松墨,見她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只好哦了一聲帶上門出去了。

“松墨,真是麻煩你了。”季夏靠在椅子上,試圖把傷重的胳膊抬起來,卻是毫無進展。“我這個胳膊,算是廢了。”

松墨沒有接他的話,到了被藥茶端到季夏桌前。緊緊盯著季夏的佩劍看了好久,下一秒便突然跪在季夏面前。

“看起來,這是做什麼!讓你師傅知道了還了得。”季夏的聲音還是溫柔又疏遠,即使受了重傷也沒有失半點風度。

“師傅,我叫你一聲師傅,也叫他人一聲師兄。還請師傅和各位師兄給我說實話,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蘭秋師傅她還好嗎?”

松墨漸漸沒了聲音,眼睛卻一直盯著季夏不願離開。

季夏倒是緩緩舒了口氣,他剛剛差點以為松墨要問的是滄瀾閣。“蘭兒很好,華兒也很好。你放心吧。”

松墨聽見蘭秋沒事,也放下心。但卻如何也想不通如何會受這麼重的傷。“那為什麼”

“今日本是武林盟那邊有事情傳我過去,卻不想半路受了埋伏。松墨,這些事情你就別管了。”季夏不願多說,只是頓了頓,又說,“謝謝你。”

蘭秋明白季夏不會再透露一句,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把熬的湯藥端進來給朱明服下。隨後告辭了季夏,去醫莊門外散散心。

還沒走兩步便看見沈翊拿著一個令牌杵在原地不動。

“在看什麼?”

松墨湊過去看,沈翊也沒有攔著的意思。只見一塊小小的銀質令牌上鐫有波濤水紋,正中間刻著“十三”二字,再翻過去便是“滄瀾閣”三字入目。

“十三?”松墨在心裡念這個名字的時候,便不自禁地跟一個人聯絡在了一起。而那個人現在身受重傷,正在醫莊裡九死一生。

“師姐,你信嗎?”沈翊看起來有些頹廢,松墨也不想去問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令牌,而他又在這裡待了多久。

“我不信。”

沈翊詫異地看著松墨,松墨也是難得露出微笑。讓沈翊亂哄哄的腦子一下冷靜了不少。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用手又摩挲了令牌,便收進了袖子。

“我相信師姐。”

松墨嘴角不容易地扯了些弧度,便把回雲門通報的事情交給了沈翊。“辛苦你了,好不容易才請的假,又整天跑東跑西的。”

此時沈翊正在整理一直跟著季夏的那匹馬,起身上馬朗聲到:“沒事的,師姐。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一路小心。”

“師姐放心吧,不過四日。師姐耐心等我回來便是了。”

松墨又再三叮囑才讓沈翊趕緊去了。再回到屋裡準備把那些髒衣服收了等其他兩個打下手的人來了之後把衣服一洗。進屋後看見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床上橫七豎八躺了十來個人,像是都睡著了的樣子,只有季夏一人還在伏案不知道寫著什麼。

松墨走進去見季夏抬頭看了自己一眼,便喚到:“師傅。”

“還有事情嗎?”

松墨過去抱過髒衣,點頭朝季夏示意,得到季夏首肯後松墨便抱著衣服出了屋子,把衣服放在了浣洗的地方。感覺今天一天累的緊,坐到院子一腳的那個鞦韆椅上,心想這不出意外就應該是季夏師傅給蘭秋做的鞦韆,腳上發力晃了晃,便靠著睡了過去。

等再醒時本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看過石晷才知自己不過睡了一刻左右。初春的天氣還有些涼,松墨在鞦韆上晃了晃,心裡卻一直在想著沈翊找到的令牌。說起來這世界上叫“十三”的人多了去了,不認字的父親會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叫十三,組織裡的頭目為了好管理也會給自己的第十三個手下起名叫十三……松墨試圖說服自己,可是那些“十三”都沒有與自己有什麼交集,單單就是她認識的一個“十三”,現在躺在自己的醫莊裡面。松墨實在沒有辦法不把他和滄瀾閣混在一起。

如果當真朱明是滄瀾閣的人,那麼季夏他們又是誰呢?是被滄瀾閣暗中設計才受了這麼重的傷嗎?

松墨覺得這樣說起來好像是合理了些,又想起子春遇害時自己發現的那封信。心想也許是因為沈翊的事情,所以滄瀾閣一直盯著雲門不放。畢竟那封心裡面也只是寫了昭山剿匪的全過程,至於滄瀾閣的人到底是誰。松墨突然想到了前兩個月在孔府時孔夫人抓的那一個人,當時便是讓沈翊去看的。

“難道這件事跟孔府也有關?”松墨沒有再細想,現在一切都想霧裡看花一般,若是真的搞錯了,可能得不償失。

松墨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也不再胡思亂想。去廚房做了些好消化的飯菜便給季夏他們送了過去。

推開門卻見除了那幾個傷的極重的以外,其他那些人都圍到季夏身旁,也不知在商量些什麼。

“師傅,我做了些飯菜,和各位師兄來吃些吧,我待會去熬藥來。”

“多謝。”

季夏報以禮貌的微笑,希望松墨就此出去,卻不想人家小姑娘並不這麼想。松墨沒有在意季夏的眼光,徑直過去看了看那幾位傷重者的傷勢,又幫著端去了飯菜。囑咐季夏他們早些休息,不要太過勞累之類的話。

老十二碰了碰老九的胳膊,笑道:“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倒是囉嗦的不行。”

老九好似不經意的往旁邊坐了些,瞥了十二一眼,“關你什麼事。”

老九的動作有些大,惹得季夏看了他們一眼。“茅柴,不要嚇著人家姑娘。”

十二看著季夏都這麼說了,只好閉了嘴哼哼唧唧的去吃飯。松墨也是輕笑,便告辭去給他們熬藥。

“麴生,你去幫松墨姑娘看看。”

老九得令瘸著腿就要起來,嚇得松墨趕緊讓他坐下。可是老九可沒有一絲絲要聽松墨話的意思,只是看了松墨一眼,繼續努力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

“松墨姑娘,你不走嗎?可是還有事情找師傅?”

“呃,不是。”

松墨還是覺得不合適,雖然說曲生師兄的腿也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傷及筋骨,沒有百日養,恐是會落下病根。

“姑娘不必看了,我的腿我心裡有數,師傅其實就是想把我和茅柴那小子分開。你不用擔心了。”

“那師兄先去東邊的房子歇著吧。”

麴生搭著眼看了看松墨,便道謝往東邊去了。知道松墨在自己身後跟著也沒有攔著。他一直覺得這姑娘家一個個就是事情太多,可是自己又不是個喜歡和姑娘家說話的。所以老九乾脆也不說了,等人家姑娘把話說完他不聽便是。想到這裡,老九不由眉頭一抽,可是老十二可不是什麼省油的姑娘,真想一巴掌呼他熊臉上……

曲生還在氣憤的想著,一個沒看地上的門檻,差點重重摔在地上。

“師兄沒事吧。”

“無礙。”麴生調整了下呼吸,徑直坐到床榻上看著松墨。松墨只是笑了笑,亮了燈又看了看他的傷勢,便讓他等著她端藥過來。

“這一段時間你便好好待著,不許亂動。否則再次傷了,華佗在世也拿你沒辦法。”

“多謝師妹了。”

松墨點點頭,便出門去熬藥了。不一會整個小院子裡被藥香味擠乾淨了最後一絲清涼的空氣。松墨給他們用托盤拿到了屋裡,又幫曲生把藥端了過去。十二也只是往門口看了看沒有多問,松墨看著師兄那求知的小眼神,只是在心裡暗笑師兄幼稚,表面淡定地幫著朱明服了藥便出去了。

夜深後,松墨一天的事情也算是結束了。給自己熬了小壺山楂決明子茶,一個人坐在亭子裡靜靜聽著風聲。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心裡卻還是牽掛著沈翊,也不知現在他歇息在哪了。只希望不要遇了什麼意外便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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