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服？我有冠服啊……”
這冠服是王府女眷入宮時穿的朝服正裝，付嬈安有了這側王妃身份的時候，這冠服就一併給做出來了。
之前入宮，付嬈安便就是穿著那側王妃的冠服進宮的。
“那是側王妃的冠服，這身，是正室王妃的冠服。明日，你隨本王入太廟祭祖去。”
“我？那……杜妍娥呢？”
付嬈安心中暗喜，可嘴上還要不依不饒地問清楚了。
“本王已經給了杜氏休書，此事你是知曉的。她如今還在府內，是因為受著傷，本王也不能全然不念舊情。”
“你就不怕，她再自戕？”
提到杜妍娥自戕，洛承君微蹙起眉頭，沉嘆了一口氣，似乎不太願意回應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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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冠服若是不合身，你就知會盧管家一聲。今日這冠服定然要合身了才行，免得誤了明日的祭祀大典。本王還有事忙，先走一步！”
洛承君說完，也不給付嬈安開口的機會，抬腳便走出門去。
“側王妃啊側王妃，這王爺歡歡喜喜地親自來滿月樓給你送冠服，你非要咄咄逼人，把他給攆走？”
“誰攆他了？我問的都是實話呀，從前我一直巴不得杜妍娥留在府裡，可後來我想了想，這杜妍娥在王府呆著，洛承君便能一直為了那點兒情分護著她。我若非要在府裡殺了她，定然要與洛承君生了嫌隙的。倒不如讓她離了王府，出了王府，我再痛快要了她的性命！”
“依我看，此刻這王妃若是知曉，你明日要穿著正妃冠服陪著王爺入太廟祭祖，怕是比死還難受呢。”
歡央嘖嘴說著。
素香閣裡頭，杜妍娥還不知道洛承君要付嬈安著正妃冠服陪他入宮之事。
這每年的太廟祭祖，就如同尋常人家每年回鄉祭祖是一樣的。這帶回去的人，便是在祖宗面前承認的正妻家眷，是唯一能與他洛承君百年之後同位擺在那太廟牌位上的人。去年，便是杜妍娥隨著洛承君入的太廟祭祖，今年，她自然也覺得，必然是自己。
杜妍娥也顧不得肩頭上的傷，讓那蓉蘭將冠服從櫃子裡拿出，提前穿上舒展一下，順便配些耳飾珠戒，還要將那朝冠上的東珠擦亮些。
搭配好一切，杜妍娥穿戴整齊，站在那鏡子前，小心翼翼地來回走動了幾圈。
“蓉蘭，如何？本王妃的氣色還可以吧，明日，可不能給王爺丟臉。”
“王妃的氣色好得很，這冠服著身，更是顯得您貴氣逼人，與王爺當真是龍鳳相配。”
杜妍娥抿嘴一笑，似是對鏡中的自己也頗為滿意。可正在這開心的時候，盧管家忽然來了這素香閣，在門外求見。
盧管家雖是從逍遙王府調回來的管家，可原本在這佐政王府，被洛承君看重的身份一直都在。
杜妍娥聽聞盧管家求見，也很是重視，連連讓人請他進來。
這盧管家進門來，瞧見杜妍娥一身冠服著身，表情驚詫，欲要張口的表情顯得很是為難。
“盧管家來素香閣，是不是王爺有什麼話要交代給我？”
“呃……的確是王爺差使老奴過來的。”
“我明白，盧管家回稟王爺去吧，明日太廟祭祖，妍娥不會忘的。這身上的傷也已經無礙了，必然收拾得當，準時……”
“夫人，王爺交代的，另有其事。”
盧管家為難地打斷了興致沖沖的杜妍娥，杜妍娥一怔，臉上的笑凝固了起來。
“盧管家你叫我什麼？夫人？”
“是，王爺交代，幾日前給您的休書，您不接也罷，在這府裡養傷也罷。但這佐政王妃的身份，王爺是已經駁了的。夫人您願意在這素香閣繼續住著，那便住著，奴才們也會按從前伺候著您。只是這冠服在穿在身上，便是不得當的事情了，王爺差了老奴來，就是來收走這冠服的。”
“不可能！”
杜妍娥情緒激動，拍案而起，顫巍巍地看著盧管家。
“王爺在哪兒？我要親自與王爺說！”
“夫人，王爺說了，不許您去找他。那湖心樓，以後也不是您能去的地方，您若是非要違背王爺的意思……那這素香閣，也不能容您住著了。王爺的意思，若是互不干擾，他也不計較您繼續留在王府，若您非要鬧的雞飛狗跳，王爺也只能驅您出去了。”
杜妍娥聽著這句句扎心的話，腳下一軟，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盧管家也是為難，只能撂下話來。
“這冠服，夫人儘快今日著人送過來，老奴先退下了。”
盧管家說完轉身離去，杜妍娥痴痴傻傻地坐在椅子上，許久未說出一句話來。蓉蘭瞧著她，也是難受。
“王妃……王爺當真如此狠心啊？”
“呵呵呵……”
杜妍娥忽然咧嘴冷笑了起來，這笑著，眼淚卻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地垂落了下來。
“我杜妍娥……怕是這天下最傻的女人了！為了個不喜自己的男人，毀掉了我爹的仕途和性命……還毀了整個杜家……可哪怕是這樣，也沒換來這個男人的真心相待！那個瑤姬為他做過什麼？憑什麼他洛承君眼裡只看得見她！”
“王妃，您別激動……這……這王爺從前不都差點兒與您同房了嗎？想必王爺那個時候已經對您動容了的，若不是您後來又投靠皇上和皇后，說不定就……”
啪！
不等蓉蘭說完，杜妍娥抬手惡狠狠地賞給她一記耳光。直接將蓉蘭打翻在地，嘴角還噙了血。
“你這賤婢的意思是……如今我這般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你如今是看我失盡了寵了，所以也該如此揣測與我說辭！”
“不是的，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想說，王妃切勿懷恨王爺。您如今唯一的庇護就是王爺了，若情急之下與王爺鬧翻臉，就只能回到杜家去了。王妃您心裡也清楚，皇上對您反叛多有不滿，早就想要找著機會懲治您呢……”
可聽了蓉蘭的話，杜妍娥情緒卻越發激動了起來。
“懲治？我如今這番下場了，還用得著誰來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