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香閣的正門內,撒著一灘血,倒也不是很多。蓉蘭引著洛承君進入內室去,杜妍娥正躺在榻上,慘淡地輕吟著。

“王爺,您前腳剛走,王妃就拔下自己的髮簪傷了自己。”

蓉蘭悲慼地說著,洛承君走到榻前,蹙眉檢視杜妍娥的傷勢。付嬈安也想看看,這杜妍娥死不死得了,也湊近了看去。

結果那傷口在左肩頭上,距離心口十萬八千裡呢,這根本不是一心求死之人下的手。

“呵……”

付嬈安看著,冷笑了一聲。

“杜妍娥,你若找不到心口的位置,我教你一招必死的法子。拿著那髮簪,朝著自己的脖頸狠刺,保證你立刻達成心願!”

“嬈嬈!”

洛承君輕聲阻攔付嬈安接著說下去,那躺在榻上的杜妍娥立刻趁機抽噎了起來,模樣很是惹人可憐。

“王爺……你若還堅持要休了妍娥的話……妍娥倒不如聽了瑤姬妹妹的法子,給自己來個痛快的好……”

瑤姬妹妹?這稱呼聽得付嬈安渾身發冷。不過聽這杜妍娥的話,洛承君方才入這素香閣,不是來疼惜杜妍娥的,而是來休她的?

想著,付嬈安瞧向洛承君,目色柔順了些。不過洛承君這會兒一心緊張著杜妍娥,並未看她。

“說什麼混賬話?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找來?”

洛承君不悅地斥責下人,很快這大夫便來了素香閣,還專找了女醫,為杜妍娥包紮了傷口。

“王爺,王妃未傷及筋骨,只要按時服藥外敷,靜養幾日,就能痊癒。”

聽了大夫的話,付嬈安顯得有些失落。

“什麼?連筋骨都未傷到?這赴死的心,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堅決啊……”

聽了付嬈安的話,大夫傻眼。洛承君示意他退下,才慌忙作揖離開。

“嬈嬈,你先回滿月樓吧,等一會兒,本王會去找你。”

“瑤姬妹妹留步!”

這躺在榻上的杜妍娥聽聞付嬈安要走,強撐著身子坐起,喚住了她。

付嬈安沒好氣地回頭,杜妍娥一臉誠懇地看向洛承君。

“王爺,您能否暫時迴避,妍娥有些話,想要單獨要瑤姬妹妹說清楚。”

洛承君欲要開口拒絕,可還沒等開口,付嬈安先驅趕起了他。

“沒聽見嗎?她有話要單獨與我說,你迴避一下吧。”

付嬈安倒要看看,這杜妍娥能與自己說出些什麼來。洛承君不放心她二人獨處,生怕付嬈安性急動手,直接要了杜妍娥的命。

“放心吧,我要殺她定然會光明正大地殺。”

付嬈安看出洛承君的顧忌,加了一局。洛承君無奈,只好先走了出去。

洛承君前腳離開,杜妍娥便強撐著身子,讓蓉蘭將她攙扶下榻,可憐孱弱地走到付嬈安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杜妍娥,你又想耍什麼詭計?”

這已經不是杜妍娥第一次朝著自己下跪了,付嬈安半分意外都沒有,只覺得故伎重施一般地無趣。

“並非詭計……我杜妍娥是誠心誠意地想要跟瑤姬妹妹你道歉。關於江管事的死,我的確沒想到會演變成與妹妹的恩怨。當日江管事殺人是事實,入了京衙刑牢,本就沒有活著出來的機會。而我派人逼問他,也不過全然是為了王爺著想。妹妹當時的身份,還是皇上賞賜給王爺的小妾啊。王爺與妹妹早就心意相通,可此事……我並不知曉,妹妹若全然愛著王爺,應當也能與我感同身受。害死江管事,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我杜妍娥滿心全是王爺,絕無害人之心!”

“你無害人之心?江叔的事你有口能辨,那在清河圍場的時候。你與皇后勾結,利用渝昌貝勒暗殺我與林雲庭之事呢?你還能解釋嗎?”

“秋獵之事,是我妒意作祟!可我也已經得到懲罰了,我當年嫁入王府,犧牲了爹爹的仕途和杜家的前途,也要背棄皇令維護王爺。可自從妹妹你入府,王爺便再也看不見我的辛苦,我心中妒恨,才鬆口與皇后合作。可也直接將我從前在王爺那裡辛苦積攢的信任付之東流了……王爺再不可能信我,妹妹就看在我如今下場悽慘的份上,與我和解吧!”

杜妍娥滿眼淚水,語氣誠懇。她也的確不想再與這瑤姬作對了,洛承君已然給了自己休書,再如此下去,怕只會徒增在他心中的厭惡。

“和解?呵呵……”

付嬈安清冷一笑,抬眼看向杜妍娥的目色,照舊冷徹。

“你讓洛承君避開,不就是知曉要翻舊賬嗎?你也知道,你從前所做之事,十惡不赦。讓洛承君聽了,定然要更加厭惡與你。所以你自己心中也是清楚,這些事情,到底能不能被原諒和解。杜妍娥,我與你恩怨已結,除非你死我活,不然無解。”

付嬈安說完,轉過身去欲要離開。可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看向杜妍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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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你該是感謝昨夜我讓那奴才喝下了湯水。不然,你若得逞,怕就不是這會兒刺自己肩頭一下這麼簡單了。用那下作的手段來讓洛承君心不甘情不願地得了你的身子,就能得了恩寵嗎?”

付嬈安嘲諷地看了一眼杜妍娥,疾步走了出去。

杜妍娥自認罪行,跪地屈辱求和,卻還遭了付嬈安的奚落。她氣的渾身發抖,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王妃!”

蓉蘭趕緊上前攙扶,杜妍娥目光失神,她心中明白。自己做到這份上還求和不得,那便只能繼續絞盡腦汁,想盡了法子,與瑤姬你死我活才是。

洛安城內,長街繁鬧。

陸北憲坐在一處茶樓的二層,靠在樓欄處,朝著長街上觀望著。

那長街上,偶爾跑過三五孩童,手中拿著紙鳶風車,嬉笑著跑過。

“去吧,找跑的最歡最遠的孩子,好好多教幾遍,務必保證,每個孩子都能流利地背下來。”

陸北憲說著,從口袋裡逃出一張紙條來,遞給了身旁的兩個蒙蠻人。

蒙蠻人伸手接過紙條,臨走前,陸北憲又叮囑了一句。

“切記,你們的身份,也不能露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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