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聖明，我此行，是來自薦的。”
陸北憲笑盈盈地開口，看著付嬈安與洛承君一臉的疑惑，他自顧自地上前，坐在了洛承君的對面，壓低了聲音開口。
“王爺不是要謀大事嗎？謀大事，怎能少了一個知天知地的謀士呢？我此次沒有隨行回蒙蠻去，就是為了留下，找機會助王爺與側王妃，成大事。”
洛承君聽完，微微遲疑。喬書律見狀，立馬轉身出了門，小心翼翼地從外面將房門關上。
“陸北憲，你可是想出什麼好主意，能除掉昭帝？”
付嬈安也上前坐下，滿目期許地看向陸北憲。陸北憲一皺眉，連連搖頭擺手。
“側王妃，這謀士雖是出謀劃策之用，可也必須聽之主言。王爺是主子，我是輔佐之人，這大事走向，應全聽王爺的。若都聽我的，豈不是越矩了？只是這接下來一足一步，可由著我來為王爺做好鋪墊。”
洛承君目不轉睛地盯著陸北憲，此人絕頂聰明，知道進退，凡事也盡知深淺。不會自持聰明而無限，也不會逆鱗而為，能夠讓人舒舒服服地聽他的話。
付嬈安想不了那麼深，聽陸北憲說三道四，不由地不耐煩了起來。
“你這說來說去，還當什麼謀士？這法子，我們都想好了，你還是趕緊回蒙蠻去吧。”
陸北憲笑了笑，沒回應付嬈安，而是看著洛承君。
“王爺也這般認為，我是無用的嗎？”
“有用無用，神父總要露才證明一下才是。”
洛承君也沒有急著給陸北憲結果，陸北憲好似也不意外，微微點了點頭，忽然起身，繞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筆，沾了墨水，在那紙上寫了幾行字。
寫好之後，陸北憲拿著那張紙繞了回來，伸手遞給了洛承君。
洛承君結果一看，目色僵住，猛然抬眼看向陸北憲，滿是驚愕。而陸北憲一臉淡然不驚。
付嬈安好奇，伸手奪過那張紙來看，只見紙上頭寫了幾個她並不熟知的東西名稱，還算認識的，是木炭和硫磺。
“這是什麼？”
付嬈安疑惑地問了一句，只見洛承君臉上的驚愕慢慢沉下，低聲說了一句。
“是火器秘方。”
“火器秘方？”
付嬈安也震驚，她看向陸北憲，質問了一句。
“你是如何得來這個的？”
“側王妃忘了，我有飛禽做間諜眼線。雖說入不了這夜涼皇族盜取秘方，可這夜涼的火間組在荒蠻之地造火器的時候，我的飛禽是能一覽無餘的。”
陸北憲說罷，再次看向洛承君。洛承君有些發愣，似是欲言又止。
“王爺是不是覺得，我寫的這份火器秘方，與你得來的那份秘方，有些不同啊？你的秘方之中，少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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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承君蹙眉，算是預設了陸北憲的話，可心想這阿里普也不像是敢與自己說謊的樣子。
“王爺不必鬱悶，這夜涼皇族的火器秘方，的確與你所得的秘方一模一樣。我所寫多出的兩個，不過是按照在大昭內製造火器的必須新增。”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同樣的東西，取於大昭和取於夜涼，是完全不同的效果。王爺想要在大昭內造出威力與夜涼一般的火器來，是絕對不可能的。想必王爺已經暗中試過了，按照這秘方上做出的火器，連開山鑿石都完成不了。就算變換分量，也用處不大。”
洛承君眉頭深鎖，因為這陸北憲所說的，隻字不差。自己得了這秘方的時候，便叫暗衛在荒山野嶺小型試過幾次，效果不佳。本來只是以為這火器要求的分量精準，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絆子。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要造出威力相當的火器來，還必須從夜涼就地取材？”
“就地取材自然最好，可想必這過程艱難。所以我才加了這兩個不同之處，王爺需要花費人力時間，在大昭境內找到這兩種添輔之料，且要取之不絕，才能克服這困境。”
洛承君聽完，臉色沉下。按照陸北憲的意思，自己是絕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就造出火器來的。剛說了可能不順，這不順便來了。
“王爺也不必太過煩憂，我有百禽號令，可以在大昭境內取不同石料木材來。王爺手中有夜涼皇族的人，分解檢驗這些石料一定也不成問題。這過程是有些拖延，但也不會很麻煩。”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洛承君無奈，現在想想，怪不得這夜王雖是心急要拿阿里普三人，但還沒有到狗急跳牆的程度。看來也是知曉這造出火器的艱難曲折，實屬不易。
“那我便當王爺允了我這謀士之位。”
陸北憲起身朝著洛承君作揖，洛承君也趕忙起身，扶住了陸北憲的雙臂。
“往後，還請神父多費心。”
“王爺言重了，我也不是致尚之人，不過是各有所求，利益同歸罷了。哦，另外還有一事……”
陸北憲忽然側目看向一旁的付嬈安。
“那位，新封的堯貴妃娘娘，有許多不尋常之處。可我一直聚心與其他事情，並未專注留心與她，現在想想，側王妃閒暇時，可以深究一下。”
“她滿腹詭計，自是不尋常的。”
“不，是與這次萬壽除夕無關之事。洛安城內，有個安壽堂，是個名氣不小的醫館。聽聞裡頭坐診的趙大夫，年輕時曾是宮裡的御醫出身。可如今，卻無緣無故地關門了，而且趙大夫一家，不知所蹤。”
付嬈安沒聽出陸北憲這話之中，能與簡茶這個女人扯上分毫關係的。而一旁的洛承君，卻愣住了。
“趙欽鞍，安壽堂，是從前負責逍遙王府的醫館和大夫。”
“王爺說的不錯，就是這個趙欽鞍和安壽堂。這趙家上下不知所蹤也沒什麼，可就連與趙家來往密切的幾家人，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醫館周旁的人，說是親眼見到趙欽鞍自己關了醫館，說要回鄉下養老，樣子急切，毫無徵兆。”
“就算這事怪異，可跟簡茶有什麼關聯？”
“逍遙王薨世之後，趙欽鞍曾去過逍遙王府，給當時還是逍遙王妃的堯貴妃請過脈。回來之後，便急切要關門回鄉，甚至都來不及處理自己在洛安城的地皮房產。側王妃難道就不好奇，這個趙大夫到底在逍遙王府聽見看見了什麼，而要這般慌張地脫身呢？”